分卷閱讀63
的臉, 那嘴角輕輕一抿, 便留下一邊淺淺的梨渦。 看起來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 他也沒見過。 沈知寒收回視線,灰色的背影由明光走進黑暗,最后消失在長廊盡頭。 ** 在醫院守了太久,精神不濟,張超沒打車也沒開車,獨自穿過幽靜的馬路,一路吹著涼風回家。 進庭院時,先被門口栓著的那只苦哈哈地吐著舌頭的來歷不明的大黃狗嚇了一跳,進屋后,又被影子般的沈知寒嚇了一跳。 屋里黑燈瞎火,只有電視屏幕放著幽幽的光,他戴著衛衣帽,蜷身窩在沙發角落,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大屏幕。 “看什么呢,燈也不開?!?/br> 回應他的是沈知寒沒有表情投過來的一眼。 張超問:“門口那大黃狗是怎么回事?!?/br> 沈知寒答:“路上撿的?!?/br> 張超可疑地笑了一聲:“你去哪條街做的慈善?” 沒等到回應,他“啪”一下打開客廳大燈,很快就明白能讓沈知寒看得這么專心致志的錄像帶是什么東西。 “你sao不sao,一個人躲在家里看小姑娘?!?/br> 張超不拘小節地跨坐在單人沙發,跟著沈知寒一起欣賞屏幕上的姜瑤。 這時候的姜瑤,穿著一身清純的校服,百褶裙裙擺及膝,看起來水嫩嫩的,頂多十四歲,柔順烏黑的長發潑落肩膀,微微傾斜著頭,貼近架在肩頭的古褐色小提琴。 柔軟纖長的手臂優雅擺動,琴弓便在細弦上跳躍出悠揚婉轉的音樂。她的嘴專注地微張,露出一點貝殼般的牙齒,紅的唇,白的齒,婉約的面部線條,從額角一路曲折到微揚的下頜,勾勒出少女矜驕美麗姿態。 這是特殊環境里養出來的富貴公主。 縱使不愿妄自菲薄,張超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姜瑤的人生出了點問題,他們這種人,包括寒哥,是一輩子也高攀不上她的。 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而是那雙清泠泠的黑白分明的眼,壓根就沒有看他們的余地。 錄像播到后半段,琴音驟止,小姜瑤對著鏡頭笑起來,嘻嘻哈哈地喊著“爸你認真點”,鏡頭外的人跟她拌嘴,畫面一度歪斜,馬上又擺正,一個男人從畫面邊緣走了進去。 音畫戛然而止,是沈知寒拿遙控器按了暫停鍵,只停留幾秒,飛快地倒退,重新播放時,又是姜瑤站在初晨金光下的“少女獨奏”。 把遙控器扔到一邊,沈知寒再次一錯不錯地認真看起來。 天知道他已經這樣反反復復,來來回回地翻看多少回了。 張超覺得膩,用腳拱他幾下得不到回應,索性去廚房給自己下碗面吃。 窗外黑壓壓的,夜霧慢慢籠罩小區,像荒涼可怕的寂靜嶺,隨時都能躥出幾個要命的東西。 張超知道,沈知寒在這個房子是住不久的,那邊的人很快就會找上門,他那樣一遍遍地看錄像帶,是在思念,是在消耗,也是在蓄勢。 說起來,其實他們倆都不喜歡這棟房子,遲早要拋棄,這房子太貴太大太虛浮,再豪華也只是空中樓閣,建立在不穩的地基上,轉眼便可能坍塌,不適合他們。 這幾年沈知寒的錢是哪里來的,又是怎么來的,沒有人比張超更清楚。為了還父親的錢債,為了還李阿姨的人情債,他幾乎什么活都接。最艱難那陣,連牛郎都當,是真的當。 沒有了活路,人就回歸畜生,這時候,信仰、道義、尊嚴都是放出去的屁,除了惡心惡心自己,沒有別的用處。 半夜里張超醒了兩次。 第一次是被尿憋醒的,兜著褲子去衛生間解決,一出來,沈知寒換了件外套,還蜷在沙發里看著那段視頻?;疑男l衣罩衫丟在一旁,像一個陰郁的影。 他還有些迷糊,不知自己是夢是醒,啞著聲音問了句,寒哥,還想著人呢,也不知對方回答沒,他兩眼一闔,昏睡過去。 第二次是被屋外的狗吠吵醒,這回張超不懵了,有人想闖進來。寒哥是故意帶條狗回來守門的。 張超坐起來,發現沈知寒不知何時已經警惕地弓坐在沙發,他的頭壓得很低,避免影子被電視的光投射到窗戶。 屏息凝神。 沈知寒翻下地藏身到椅背后,兩個人默契十足地對視一眼,張超摸上旁邊的高爾夫球桿,爬幾步出離光圈,然后才起身到玄關前按開監控。 似乎是沒料到會被狗打草驚蛇,鐵門外的人影一晃而過,動靜消失。 張超剛想說一聲安全,卻見沙發背后早已空空如也,只剩電視機單調地循環播放。 “……”溜得可真她媽快啊。 第二天早上,張超很早便去醫院,這里人多眼雜比較安全,而且小八也需要陪護。 打著哈欠把打探到的消息發過去,沈知寒的電話轉眼便追來:“那女的在京寧大學上學?” “嗯?!彼晕⒋蚵?,便知道圈里正在傳言程昱包養一個女大學生。 沈知寒所在地離京寧大學不遠,驅車前往,沒幾分鐘便到。 把停在馬路邊,街頭人頭攢動,行人如潮,小攤小販鱗次櫛比,發傳單的人來來回回地吆喝,見到學生樣的人就往手里塞傳單。 沈知寒把車窗降下一點,正琢磨著該怎么辦,有年輕小妹殷勤地把傳單塞了進來:“您好,請問您對華爾街英語有了解嗎?” 他接過傳單順手放到一邊,繼續跟張超通電話:“知道叫什么名字么?”那人得不到回應,訕訕地離開。 張超答:“好像叫林昭言,名字還挺好聽?!?/br> 沈知寒略一沉吟:“行了,我知道了?!?/br> 張超不解:“寒哥,包養個女的,這事不是挺稀松平常的么,能威脅到程老板?” 何況程老板本就是日天日地啥也不怕的人物,怎么可能在乎這么一個女的。 張超心里沒底,但他想在沈知寒身上找點信心:“寒哥,你有把握吧?” 沈知寒昨晚在車上沒休息好,這會兒被烈烈的日頭一曬,有些要融化的煩躁,他捏了捏山根,想了想道:“沒有?!?/br> “……”張超著急地換了個手,“你沒把握就去威脅人家?” “我本來就沒說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