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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從丫鬟手里拿過細頸酒壺,起身親自給蕭翼斟酒:“難得繼兄不嫌棄愚弟,不管你信不信,繼兄你一直都活在我心里?!?/br> 這叫什么話?! 蕭翼見崔洛給他倒了酒,之后她自己也斟了一杯。架勢有模有樣的,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加官進爵,風流瀟灑時。 真要是說起在女兒家心目中的地位,蕭翼覺得自己還不上崔洛。當年狀元游街,鮮衣怒馬,多少姑娘家不都是眼巴巴的盯著她看! 崔洛復而又坐好,鄭重的道:“繼兄說的沒錯,愚弟的確有事要問問繼兄?!?/br> “恩,你說!”現在只要她開口,哪怕是摘星星,撈月亮,明知辦不到,他也一定會去試試。 但凡她想要的,但凡他有的,都會給她。 心之魔障,莫過于此。 等他明白過來時,卻早就將她逼到了逃跑的境地。 蕭翼看似面色無痕,已經在靜等著她的問話了。 崔洛羅列了一下,以她對蕭翼的了解,他雖然處處想控制她,但從未真正想害她,亦或是對崔家不利。 “第一,兩年前庫圖的死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那日跟他比武做了手腳?你是針對汪廠公?第二,你跟安王與縉王私底下結識過?我娘既然進了侯府的大門,我有必要了解這些?!贝蘼逡仓肋@些問題過于嚴肅了,蕭翼未必會如實告訴她,她便將洛十娘當作了借口。 不過,退一步說,長信侯府的榮辱的確與崔洛也息息相關了。就算她不認蕭謹嚴為繼父,蕭翼也沒有認洛十娘為母親,但一旦侯府出了事,崔洛是免不了干系的。 ‘繼兄’與‘二弟’的稱呼,不過是這兩人隨意拿出來‘客道’的。 誰也沒有打算真心接納誰! 蕭翼低笑了兩聲,直接回答了她:“第一,庫圖的‘死’的確與我有關,但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將來有機會,我再一五一十說給你聽。至于汪廠公.......為兄不得不警告你一句!” 呃? 崔洛感覺不太妙,總覺得蕭翼想要毀了汪直在她心目中僅剩的一點好感。 果然不然,蕭翼微勾唇,“汪廠公權勢遍及朝野,為兄聽聞他圈養了孌//童,少年數名,像你這樣的容色還是離他越遠越好。為兄之意,你明白的吧?我這可都是為你好。他日你在朝為官,和這種人不可深交?!?/br> 汪直此人的確深不可測,崔洛表示并不想知道他的私事!能被崔鶯鶯逼著入宮當了閹人,他估計是受了極大的心里創傷。 崔洛:“.......是.....是么?”她已經不知道怎么假笑了,忙是轉移了話題,既然庫圖的死還另有其因,那她便等著就是了,總有一天會大白的。她又問:“那你與縉王,安王又是怎么回事?侯爺可知情?” 蕭翼輕咳了一聲,哄騙少年不是他的專長,他恢復嚴肅,道:“父親只知領兵大戰,其余一律不過問。我與兩位王爺本就是舊交,私底下走得近也實屬正常?!?/br> 這個回答太過敷衍,且模棱兩可,但又無懈可擊。 蕭翼就是存心不跟她說實話。 不過,換言之,誰又愿意把大實話放在嘴邊呢!他提防她也是情有可原。 崔洛隨意‘哦’了一聲,全當自己不曾問過。蕭翼這個答案已經一目了然了。 用飯時,崔洛抿了幾口酒。她酒量一直不行,曾遭同僚屢次嘲笑過。今日喝幾口主要是為了御寒,一會回國子監大約就該夜深了。 蕭翼也不擋著她。不過,看她喝酒就跟喝□□一樣,免不得覺得好笑:“不能喝就不要喝,又沒人逼你?!?/br> 丫鬟端了一碟削好的甘蔗過來。入冬之后,落了霜的甘蔗尤為清甜,剝去了外面一層堅硬的厚皮,切成了小塊,果rou/白/嫩/細/潤,還有絲絲甘甜/汁液溢了出來。 蕭翼親手夾了一小節過來:“覺得白酒辛辣,就吃點這個吧?!?/br> 崔洛一直惦記著甘蔗,她倒不是自己想吃,她想用這個試探蕭翼。旁的事情,她暫時不能輕舉妄動,搞不好就暴露了她自己。 只有細枝末節的東西,才不會讓蕭翼起疑。 崔洛欣然接受了蕭翼的好意,咬了一口嚼了幾下,臉蛋一鼓一鼓的,十分滑稽。透徹如水的汁液順著她的唇角溜了下來,頓時讓蕭翼起了某種旖旎心思。 他移開視線,待崔洛吃完,將碎渣吐了出來,他才道:“郊外莊子里倒是種了一片甘蔗地,你若想吃,我讓人給你砍幾捆送到書院?!?/br> 又是甘蔗地! 崔洛不動聲色給蕭翼夾了一塊:“繼兄也嘗嘗,這東西看著不起眼,味道卻是不錯,比松子糖還甜。崔家的田舍里也種了甘蔗,繼兄的好意,愚弟心領了?!?/br> 心窩上的人將東西送到嘴邊了。別說是甘蔗,就是□□,他也會毫不猶豫就吃下去。 蕭翼沒有拿筷子去接,張嘴就咬了過去。這樣子實在不符合他蕭世子平常的矜貴作風。 他一直都知道崔洛所變現出來的不是她的真實面目。 崔洛也知道蕭翼在演。 二人各懷心思,演的不亦樂乎。 崔洛:“........”不知怎的,她有點心虛。 蕭翼卻笑了。 甘蔗的確是好甘蔗,但關鍵在于是誰喂他吃的,蕭翼只覺得從未吃過這么好的東西。 過了片刻,崔洛更加坐立不安,他看著蕭翼的臉由白轉為紅,咬了咬牙,道:“繼兄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臉......怎會紅了?” 又起疹子了? 難道他不是重生的?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誤會了他?又或者他已經jian詐到將計就計了?。?! 蕭翼皺眉,單手在臉上劃過;“無事,二弟今日吃的怎么樣?還滿意吧?” 崔洛頓時覺得自己就是個黑腹的人。 她憨笑道:“滿意.....很滿意?!?/br> 從酒肆回到國子監已經入了三更,蕭翼將崔洛送回之后,很快就上了馬車。他從袖中掏出了一只青花瓷藥品,倒了一顆藥丸出來,借用白酒吞服了下去。隨意不由得笑了出來,自言道:“原來,要這樣,你才能心軟!”早知道,他何必用強? 不過,旋即蕭翼就篤定了一件事:小洛洛,你也是帶著記憶回來的吧! 難怪一開始見了他會避如蛇蝎! 她就這樣不想再見到他了? 蕭翼依在車壁上,反復思量,他并不確定崔洛知不知道最后誰下手殺了她。要是她肯告訴他,他一定會提前將對方弄死。 不過,看崔洛的樣子,好像除了防備著他之外,沒有再對旁人謹慎。 馬車在通往長信侯府的長道上疾馳而去,漸漸消失在夜幕中,蕭翼又自言:“你既然想玩下去,那我陪你便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