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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翼已經在崔洛的屋子里待了半晌,這時道:“可能是線人誤傳了消息吧,我也不信崔少爺會做出窩藏罪犯之事,想來都是誤會?!彼謴椓藦椉珙^并不存在的灰塵,面容冷峻。 崔洛:“..........”她懷疑蕭翼就是在故意報復她! 此刻,蕭翼的心情又不知怎地變的更好了,唇角溢出的笑意仿佛是對崔洛的挑釁。 他也完全有這個資格挑釁,甚至于為難她! 崔老太爺聞言后,終于放下了心頭的大石,要知道長信侯是超一等爵,世襲罔替,比顧家的門第要高不少。蕭翼是崔洛得罪不起的人。 崔老太爺口氣微微加重:“崔洛!還不快感激蕭大人!” 崔洛很聽崔老太爺的話,也很敬重他,但感激蕭翼? 她要感激他什么?! 崔洛表面上給人一種乖順低調之感,但其實骨子里的倔強從來都沒有消散過,即便到了如今,重活了三世,她都不曾真正低過頭。 無疑,她的倔強落入了顧長青的眼中。他也覺得有些無語,顧長梅一個人就夠他煩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 顧長青清咳了一聲:“崔洛,既然這是一場誤會,那此事就到此結束吧!”他又看向蕭翼:“我倒是抓到了可疑之人,此刻就關押在牢車內。蕭公子,你且隨我過去審問一二,或許還有同黨?!?/br> 蕭翼低沉如夜半古泉溪流的嗓音‘嗯’了一聲,身子躍過崔洛時,堅實的臂膀擦過了她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自此,當真沒有再找崔家的麻煩。 待一行人離開了崔家,崔老太爺叫了崔洛問話:“崔洛,你當真沒有做任何違法犯忌的事?” 老太爺將她看得太重,所謂獨苗兒,便是崔家唯一的希望了。 崔洛站在堂內,眼神毫不遮掩的看著老太爺,鎮定道:“孫兒發誓,絕不會做出半分有害家族門楣之事!” 她生了一雙純凈無暇的眸子,仿佛就是天生不會撒謊的樣子。又仿佛天生就是撒謊的料。 老太爺觀察崔洛有一陣子了,對她的話還算信任,其實特意叫她過來問一句,也只是為了確認一遍。 老太爺沉嘆了一聲,宛若崔洛適才是劫后重生,道:“還有一月之多,你就要參加縣試了,保舉的信箋已經備好,你明日就去縣衙署的禮房報名,萬不可誤了期限?!?/br> 崔洛點了點頭,她對縣試的程序太過熟悉了,她所在的地域由大興縣官主持縣試,去禮房報名不過是為了填寫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三代存、歿、已仕、未仕之履歷以保證學子的身家清白,是否屬于優倡隸皂之子孫,以及沒有冒籍、匿喪、頂替、假捏姓名等情。 換做現世,那就相當于政審。 崔洛道:“孫兒一定竭力而為!”她向老太爺保證了一句。 老太爺這才放了她回來,崔洛步入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五郎道:“去叫婆子過來,把箱籠的衣物都拿去洗了!”她嗓音清冽,比尋常的音調高了好幾分。 五郎懵了,“統統......洗了?” 崔洛本要往屋內走,一月天,雖然日頭暖和,風依舊是涼的,但她卻止步于回廊,轉身又吩咐道:“找個手腳麻利的丫頭過來,我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掃一遍!” 五郎又懵,張了張唇,終是什么也沒說出口,大步跑出院子,依照崔洛的吩咐去叫丫鬟去了。 老太爺已經告誡闔府上下,少爺縣試在即,府上任何人不得惹少爺不悅。 * 蕭翼與顧長青從崔家出來,二人騎馬前行,少頃之后,顧長青先開口:“崔洛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蕭公子海涵?!?/br> 蕭翼微微一怔,顧長青此人到底是什么性子,他太清楚不過了,他關心的人無非是至親。崔洛算不得他的親友。 蕭翼突然揚起馬鞭,留下一句話之后,朝著關押白蓮教徒的地方揚長而去,“長青,你想多了?!?/br> 片刻后,有一勁裝打扮的錦衣衛大步上前,抱拳道:“蕭大人,大事不妙,邪教中人破鎖逃匿了!” 顧長青隨后趕來,當即就開口問:“逃向何處?”錦衣衛絕對不會任由逃犯離開自己的視線,必定會派人一路追蹤。 那錦衣衛再度面向顧長青抱拳道:“百戶大人,恕屬下無能......讓逆賊竄入了崔府!您看是靜觀其變?還是直接進去抓人?” 崔家與承恩伯府是姻親的關系,這些人自然也是知道。 要是直接抓人,務必會傷及崔家的人,可如果任由逆賊躲藏,萬一徹底逃脫了,就是真的打掃驚蛇了,那么之前所有的部署和暗探盡數會付之東流。 顧長青濃眉一簇,他側目看向了蕭翼,而這時,蕭翼卻在下一刻已經調轉馬頭,高高揚起手中馬鞭,朝著原路疾馳而去。 * 崔家的守門小廝沒想到半個時辰之前才離開的蕭翼與顧長青又出現了。 而且,這一次二人皆是神色匆忙,其中蕭翼更是俊顏冷據,行動如風。 顧長青直奔崔老爺子那頭,他此刻也顧不上蕭翼究竟是想在崔府找什么。 要知道白蓮教淵源于佛教的凈土宗,相傳凈土宗始祖東晉釋慧遠在廬山東林寺與劉遺民等結白蓮社共同念佛,后世信徒以為楷模。 實則就是邪魔歪道,這些年朝廷不知派了多少兵力出剿,卻是無功而返,教眾行蹤詭譎,神出鬼沒,朝廷的探子至今未能查出教中領頭人的真正面目。 蕭翼似乎對崔洛所居的院子很是熟悉,再度輕車熟路就踏入月門,映入他眼簾的卻是婆子丫鬟正手忙腳亂的歸置著箱籠里的衣裳,滿院子里都是陳鋪的被褥與薄衾。 蕭翼的臉色更加陰沉了,此時已是午后,誰家也不會曬被子洗衣裳,是因為他不久之前碰觸過她的東西么? 崔洛就站在回廊下指揮下人做事,她眼中的驚訝與陰霾比蕭翼還要沉重。 怎么又來了?! 二人隔著數十丈的距離,遙遙相望了一眼,崔洛移開視線,卻不想蕭翼徑直走了過來。這之后,他的目光如鷹如虎一般四處尋事,神情極為嚴肅敏銳。 崔洛無力道:“蕭大人,該搜的地方你也已經搜過了,你還想如何?”依舊半分不懼他。 蕭翼沒有答話,暫時排除了潛在危機之后,才正視崔洛:“你現在就出府,不出半個時辰,崔家會被我的人和錦衣衛包圍!” 這人臉上時常帶笑,但從不開玩笑,崔洛意識到了什么,她雖然還不能確定,但在這種事上,她對蕭翼是絕對的‘信任’。 蕭翼就如同獵鷹野豹,警覺性超乎常人,仿佛能提前預知危險的靠近。 崔洛沒有矯情,她很惜命,適才一臉的清高絲毫不影響她‘見風使舵’,“既然蕭大人這么說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