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早晚按捺不住。 “安年幾時走?”白藤淡然接受,啟唇問道。 她的話沒有絲毫怨憤不滿,平和寧靜地便出了聲,好似日前全然沒有那番纏綿定情。越槿歌聽得她的話,只愈加沉重起來。 “二皇兄那邊已有疑慮,是以……待不了多長時日了?!彼恢绾伍_口,極艱難道:“阿藤,二皇兄甫一上位便顯暴戾,如今民怨不止……大楚,金陵,宮闕,屬于母后的,兄長的東西,我要將其奪回來,兄長傾盡心力造就的繁華,不能被二皇兄毀去?!?/br> 兄長逝去那一刻起,他這條路已是注定。 世人笑他廢物無能,他卻不能茍且偷安。他荒誕了小半生,蹉跎了前二十余年,是時候像個皇室子弟一樣,承兄長遺志,肩負天下。 白藤見他這樣謹慎又小心地解釋,心里只覺好笑,“你去罷,我又不會攔著你?!?/br> 果不其然,越槿歌嘴唇一撇,隱隱有些不樂意和委屈??砂滋偬а蹍s望見他眼里的堅毅,半分難過,半分決絕,頓時連作弄一下他的小心思也煙消云散。 她曉得他的意思。 白藤手臂一展,不由分說覆上去,雙唇貼上越槿歌唇瓣。淡雅清澈的氣息迎面而來,周遭仿佛與俗世相隔,身體透過衣衫,彼此亦能感受出溫暖。 不知多久,白藤緩緩放開越槿歌,卻也不遠去,目不轉睛絞著他,兩人臉蛋不過寸余的距離。 “這樣,可叫你放心了?” 越槿歌立時羞紅了全臉,慌亂無措地縮緊身子。待恢復些凌亂喘息,他也不否認,目光灼灼,懇求道:“我心知負你太多,可你莫要急著嫁人可好?你……你等我,也不用多久的!” 他心里一急,便有些口不擇言,磕磕絆絆總算講出他的意思。 白藤笑得溫柔,頷首應道:“可惜白藤沒有武功,沒法再伴你護你。只管安心出去做你的事罷,我會等你,一直在這里等你?!?/br> *** 鈺帝元年冬,失蹤一年余的先六皇子歌重現涼州,毅然高聲列出新帝七宗罪。廢禮、弒兄、困父、弄權、謀上位、流諍臣、污朝綱,定北將軍振臂響應,率叁拾萬單家軍擁六皇子起位。 新帝尚根基不穩,朝政松搖,兼之六皇子乃先皇后單氏嫡出,正統更不肖說,一些世族并未觀勘多久,紛紛倒向六皇子處。 一時戰戈四起,單家軍勢如破竹。 又是一年。 百姓依舊為生計忙活,大街小巷里販賣走市不絕,沿街的往來好不熱鬧。 除了互道兩句今年的收成,州郡趕時興的人家又多了新的談資——任誰也想不到,短短三年內,大楚竟換了三個皇帝。 就中辛秘他們也不知,只道上一任新帝不及一年便被廢去,現今的皇帝乃先單皇后嫡出,曾經是個響徹金陵城的紈绔皇子。 于他們而言那也不值一提,畢竟如今賦稅再減,禮度重修,天下歸于太平,再沒甚多大所求。 涼州城的黃沙十年一日地刷洗這座城池,毫無更變。 某一院舍悠然寧靜,自成一方凈地,似是全然不在意外頭的形勢變化。木檐下,年輕女子身著簡單衣衫,信步花草間,開始細心安靜地侍弄余枝,那面容看去竟有幾分胡人血統。 福至心靈間,她施施向院門回望而去。 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不過須臾一瞬。 年輕男子著玄色披風,模樣是久經奔波的風塵仆仆,就那么默然立在院門一角注視著她。見被她察覺,他邁出兩步上前,咧出以往無二笑容,雙臂一展緊緊抱住面前人。 “阿藤,我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