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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 “從哪里感覺到的?” “這里?!毙」媚镉檬秩嗔巳嘧约旱母共?,“我的胃現在很暖和,從前這里總是有個結……現在沒有了?!?/br> 那時候他覺得這一幕很好笑,荒誕又可愛,可是身旁的南橋看得很認真,一臉“我很感動”的樣子。 殺手是怎么回答小姑娘的呢? 他模模糊糊記得,那個素來從容淡定的殺手好像忽然慌了神,尷尬地逃避著小姑娘的視線,含含糊糊地說:“瑪蒂爾達,我很高興你的胃痛好了,但我認為那并不代表什么?!?/br> 小姑娘看著他,最終也只說了一句:“我不想失去你,里昂?!?/br> 那時候南橋問他:“你覺得瑪蒂爾達對里昂的感情是愛嗎?” 他下意識地搖頭:“是依賴吧,大概類似于親情?!?/br> 南橋卻反駁他:“不,是愛情?!?/br> “怎么可能?他們年齡相差那么大,況且瑪蒂爾達不過十二歲,這么小的姑娘,哪里懂什么是愛?” “就是愛?!?/br> “大概是一同生活久了,產生了依賴和牽絆?!币准窝赃€在糾正她,“依賴和愛情是不一樣的?!?/br> “就是愛?!蹦蠘蚝孟褡兂闪他W鵡,除了這三個字,其余的什么都不會說了。 那時候,易嘉言好笑地看著她,問出一句:“你怎么知道那是愛?” 南橋卻忽然間不說話了,只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側過頭去看著屏幕:“反正我就是知道?!?/br> 時隔多年,在異國的街頭,易嘉言卻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想明白了她固執強調“就是愛”的原因,想明白了她那時候看他的眼神里那些無法動搖的依賴。 可他呢?他一直知道他的南橋依賴著她,也愿意永遠做她的依賴,可是依賴和愛情是不一樣的——這是當初他對南橋說的話。 可是不一樣在哪里? 他又說不上來。 步行街上有Godiva專賣店,他下意識地就要挪動腳步走進去,因為南橋喜歡??墒亲叩介T口,他又站住了腳步。 要這樣有意無意地時刻把她放在心上多久呢? 這世上那么多的商店,難道每看到一家南橋喜歡的,他都要像個傻子一樣癡癡地進去幫她選一件禮物,就為了一想到她拆禮物時的驚喜模樣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嗎? 他的世界為什么變成了這樣,似乎處處都是南橋? 教堂里的人們在唱著頌歌,頭頂的五彩玻璃投射進來的夕陽變得斑駁破碎,卻又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易嘉言坐在教堂最末一排的長椅上,看著虔誠的人們輕吟淺唱,心頭卻一片迷茫。 如果世上真有神明,可否為他指明方向? *** 南橋陪朱恬恬在書店里閑逛。 朱恬恬愛書如命,光是在書架之間來回晃蕩就用去了一個多小時,南橋站累了,選了兩本書坐在一旁的咖啡區休息。 她隨手拿了本張愛玲的短篇集,看著這個一生都對愛情悲觀絕望的女人將婚姻和婚禮都描寫成寂靜的死亡狀態……“黑色禮服的男子們像云霞里慢慢飛著的燕的黑影,半閉著眼睛的白色的新娘像復活的清晨還沒有活過來的尸首,有一種收斂的光?!?/br> 她出神地想著,張愛玲在寫著這樣本該幸福的場景時,心里該是何等絕望,才會將猶如新生的新人寫成復活的尸首…… 而這一刻不知為何,咖啡區的主管忽然從室內走了出來,表情焦急地將頭頂的壁掛電視從音樂模式跳到了新聞頻道。 書店里素來不該有這樣的吵鬧,南橋下意識地抬起頭,往電視望去。與她一樣的是零零散散坐在咖啡區的人,也都不明就里地看著新聞里的畫面。 畫面上,播音員神情嚴肅地播報著:“北京時間,上午十一點十七分,法國巴黎市中心一餐館和法蘭西球場附近等多處發生槍擊和爆炸事件,與此同時,在法國中南部的里昂市中心、南部的馬賽以及北部的里爾紛紛發生同類事件,目前傷亡人員人數暫時沒有確定。因為爆炸緣故,多個事故發生地點出現通訊信號中斷的現象。這些襲擊事件同時發生在多地,法國政府已發表聲明,認為這是多起有預謀的恐怖襲擊,如今恐怖分子仍在事發地點挾持人質,瘋狂屠殺,法國政府已進入緊急戒備狀態,派出上千名武裝警察前去事發地點營救被挾持人質。目前尚未確定被挾持的受害人里是否有中國公民……” 后面的新聞幾乎沒有聽進去,南橋已然渾身一僵。 里昂? 里昂市中心! 易嘉言,易嘉言就在那里! 像是有人從頭淋了一盆冷水下來,她幾乎是哆嗦著從衣兜里掏出手機,面色發白地給易嘉言打電話。按下號碼那一刻,她連呼吸都停止了。 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有事。 求求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只要你平安,我可以從今以后都不再對你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求你,求你了。 然而電話沒有撥通,易嘉言的手機無人接聽。 南橋一遍一遍地打著,手腳發抖,渾身冰涼,只盼著他能接起她的電話。 法國時間,下午五點半,這個時間他不可能在洗澡,也不可能在睡覺,剛下機的下午他也不會急著開會赴約,不會不接電話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樣的煎熬里等待了多久,直到電話忽然通了,一個女人在那頭說了句法語,南橋先是狂喜,然后一愣。 為什么不是易嘉言接起的電話? 她聽不懂法語,只能急匆匆地用英語詢問:“Hello, I’m looking for Yi Jiayan. Could you please make him ahe phone” 那個女人似乎沒聽懂她情急之下吐字太快的詢問,用帶著濃重法國口音的英語反問了一句:“Excuse me” 南橋耐著性子又重復了一遍:“I’m looking for Yi Jiayan, a ese, the owner of this cell-phone.” 這一次,女人聽懂了,含含糊糊地用語法錯亂的英語回答她:“He is not here, not in this pce. He left the phone here, and I have no idea where he went or where he is now.” 南橋呼吸一滯。 易嘉言把手機丟在了那里?他為什么會把手機丟了?難道,難道他發生了什么事? 她覺得心臟都快要爆炸了,只能喘著氣再問一句:“I hea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