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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沈悅藍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你說什么?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南橋拿起一本雜志,坐在沙發上埋頭看書,不再理她。 沈悅藍胸口大起大伏好一會兒,不知為何又平靜下來。 她踏著高跟踢踏踢踏往外走,走到一半時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回過頭來對南橋微微一笑:“哦,對了,不知道你看了這期的沒有,報道里有易嘉言和羅格先生共進晚餐的消息?!?/br> 南橋沒抬頭,也沒有搭理她。 “你都不好奇嗎?”沈悅藍挑釁似的抬高了嗓音,“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提前看一看他的新歡長什么樣,又是什么來頭,總好過不明不白就被人拋棄了,還連情敵是誰都不知道?!?/br> 她又一次趾高氣昂地退場,仿佛這番話就代表她贏了,畢竟在她眼里,南橋也不過是條喪家之犬罷了。 店內又岑寂下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南橋起身往點外走,服務員叫住她:“誒,小姐,您的袖扣——” “我一會兒回來取?!?/br> 南橋頭也不回地走出商店,一路走到了不遠處的報亭。 “一份?!?/br> 她氣息不穩地展開那份新到手的報紙,時尚版塊,頭條新聞,彩色的照片上,易嘉言笑得溫和有禮,一身灰色西裝處處彰顯著他的雅致從容。 而在他身側,羅格先生的對面,有一個高挑美麗的女人挽著他的小臂,一身晚禮服將美好的身材凸顯無疑。 她飛快地著文字內容,終于找到了那句話—— “……陪同易嘉言出席此次晚宴的是風原集團的董事千金,盧雅微,年紀輕輕就已拿到劍橋的金融法律雙學位碩士。聽聞風原集團的盧總早有意向將女兒托付給易嘉言,如今看來,大概傳言屬實,小編認為兩人確實很般配……” 南橋出神地看著那張照片,很久也沒有動。 最后她合上報紙,一下一下把它折成了小方塊,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里。 報亭老板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舉動,而她卻渾然不覺,只是一邊往回走,一邊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易嘉言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直截了當地問:“昨晚給你打電話,為什么不回我?” 那邊的人一愣,聽到是她的聲音,又低聲笑了起來:“是你打來的?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 “沒什么,找我有事嗎,南橋?”易嘉言的聲音總是那么溫柔,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那泛著魚肚白的溫柔黎明。 南橋拿著電話,定定地站在原地,問他:“昨晚接電話的人是誰?” 其實他答話的時間總共也不過幾秒鐘時間,于她而言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心臟仿佛是擱在砧板上的魚,待人宰割。 直到他說—— “盧雅微,我的同事,也是我頂頭上司的女兒——”察覺南橋態度有異,他反問一句,“怎么了,南橋,有什么事嗎?” 盧雅微三個字以后接的稱呼是“我的同事”以及“頂頭上司的女兒”。 南橋的心驀然一松,仿佛壓在身上的所有重擔都煙消云散。 不是女朋友,只是同事。 不是未來嫂子,只是上司的女兒。 她忽然間大笑出聲,一邊笑一邊跑了起來。 易嘉言在那頭莫名其妙地問她:“怎么了啊,南橋,在笑什么?” 笑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她發誓,這一刻真的是她人生里最快樂的一刻之一。 不,不,沒有之一! ☆、第19章 在你的生命里也許有這樣一顆星星,它觸摸不到,遙不可及,可是你一抬頭總能看見它。 它那么亮,那么燦爛,好像有與全世界的鉆石媲美的光彩。 很多年以后,南橋終于明白自己的心意。 原來她想要得到那顆星星。 想要摘下它,藏起來,從今以后都不讓別人覬覦。 易嘉言就是那顆星星。 拿到袖扣回家以后,南橋的腦子里一直回蕩著沈悅藍的話。 “南小姐,做人貴在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你別以為仗著易嘉言一時寵你,肯沖冠一怒為紅顏,你就真的是飛上枝頭的麻雀了。你頂著這張臉,難不成還真能拴住他一輩子?” “他如今對你好,只是因為高高在上,生活無憂,所以看見路邊受傷的野貓野狗,同情心泛濫了,忍不住拉你一把。像他那樣的男人,什么樣的女人他得不到?等他見得多了,發現你不過就是個搖尾乞憐的小野貓,你以為他還會繼續留在你身邊,吃飽了撐的保護你?” 她一邊為易嘉言還沒有女友而喜悅,一邊卻又反復想起沈悅藍的這番話,心里像是傍晚的潮水,起起落落。 最后忍不住給沈茜打電話,卻得知沈茜在遠冬看靳遠的演出。 “怎么想起去看阿靳了?” 那頭一片嘈雜,南橋把手機拿遠了一些,聽見沈茜反問了一句:“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走就是那么多年,把他忘得干干凈凈不說,再見面也依然不把他放心上?” 南橋一怔。 “沈茜……” “廢什么話呢,趕緊過來啊,就差你了呢!”沈茜的聲音一下子又大了起來,還是老樣子,總愛嚷嚷,聽著很兇,但卻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威脅。 南橋松口氣,剛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好,我來?!?/br> 已是晚上十點,南橋難得出門這么晚,臨走前mama再三追問。 她只說:“沈茜和阿靳在外面吃宵夜,叫我一起去聚聚?!?/br> 并不敢過多透露靳遠的職業,畢竟搞搖滾和混酒吧這種東西向來不為長輩所接受。 趕到遠冬時,靳遠已經沒有再唱歌了。沈茜和大春胖子他們一起坐在角落里喝酒,靳遠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南橋走過去,問了句:“阿靳呢?” “喝多了,外面吐呢?!鄙蜍缰噶酥競乳T。 “你們都不去看著他?”南橋的語氣有些埋怨的成分。 大春呵呵笑:“就指望你來看著他,我們看頂個什么用???” 胖子跟風附和:“那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阿靳的脾氣,從來就沒人真的能勸得住他,除了你?!?/br> 南橋沒動。 胖子推她一把:“快去快去,真要他倒在外頭你才去???” 南橋頓了頓,然后往側門外走去。 大概是從初三那年,靳遠的阿婆去世開始,大春和胖子就開始把她視為靳遠的女朋友,不管她怎么解釋,他們永遠都樂呵呵地開著她的玩笑。發現解釋沒有用以后,南橋索性也就不再解釋,隨他們說。 那年夏天,靳遠在某個黃昏演出完回到家后,發現阿婆已然沒有了呼吸,只剩下床上那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