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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著手上的那張紙,看到豆大的淚珠掉落在紙上,暈開了一個個小小的水圈。 “蕎兒,怎么了?”他的手按在她的雙肩上,焦急地發問??吹剿錅I,他的心也陰沉得似是要下雨。 “小展?!彼龘溥M他的懷里,哭聲砸在他的胸膛,發出悶悶的聲音,“小姑她……她走了。我離開之前她還好好的,才過去了幾天,怎么就走了呢?她怎么就走了呢?” 這個噩耗來得太猝不及防,就連展亦清都覺得震驚,更何況是她。她現在一定很傷心,一定很難過,可是他該如何安慰她?該死,他懂得用甜言蜜語哄她,卻不知道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他要說些什么來安慰她。 “你還有我?!弊詈笳f出來的,也只是這么蒼白平淡的一句話,“蕎兒,不要難過了,你還有我,我會陪著你?!?/br> 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 他陪著她匆匆趕到了梓城,匆匆辦理了喪事,又匆匆回了湳市。 而這些天,老天爺似是有意渲染氣氛一樣,天色陰沉得叫人壓抑,絲絲冷雨飄零了許久,至今沒有停歇的勢頭。 他忘了是在多久之后,他才終于再次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那熟悉的明麗燦爛的笑容。 “小展,你說得對?!彼πφf,“我還有你?!?/br> 只要還有你陪著我,我就不是孤身一人。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去沅市小村度蜜月,依她所言,只要跟他在一起,到哪里都是度蜜月。而展亦清自是知道她還未完全從姑姑逝世一事中走出來,他不是不明理之人,自然不會勉強她。 一切又回到最正常最平和的狀態。她去打理柳樹如家,順便寫她和他的故事,而他則到公司上班,下午下班后一如既往去書店接她回家。 經過幾次讀者交流會的舉行,柳樹如家發展得越來越好,每天店里門庭若市。雖然有些顧客純粹只是進店看看,并不打算掏錢買書,但柳蕎看到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甚至深深喜歡上柳樹如家,她打心底里覺得滿足,心里滿滿的都是飄飄然的優越感和成就感。 當然,她能取得這番成就,首要功臣要數展亦清,若是當初沒有他出面,說不定書店真被高老板那一伙人給砸了。 時至今日,她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天他對她說過的話:“我會好好保護我們的家,我絕不會,也絕不容許讓它毀滅?!?/br> 而現在,她和他,她和他的家,她和他的柳樹如家,一切都好好的。 這樣真好。 海琪看到她坐在電腦前癡笑,不免好奇:“蕎姐,你在笑啥?”說罷又在書店掃了一圈,也沒看到老板的“倩影”啊。 “我在構思情節?!彼剡^神來,淡淡地道。 “構思情節?”海琪放下手中的那一摞書,雙手撐在她的桌面上,居高臨下地看她:“話說,你的那篇新文不是完結了嗎?還要構思什么情節?” 海琪初來書店,見她每天都端坐在電腦前碼字,就知道她是一個小作家,后來特定回去在網上翻找她以前發表的文,順便也把她最近寫的那一篇玄幻驚悚的人貓戀追完了。由此,她也成為了她的恐龍迷妹。 每次看到老板娘在她的微博里秀恩愛,而那幫妹子嚷嚷著要見小展同學的時候,海琪都很想出來爆一句:我有小展同學的高清照。但為了老板和老板娘的幸福生活不受打擾,她幾次三番忍住了自己的欲望。 “這是秘密?!绷w抬眼覷她,然后起身準備到里間裝水。 的確是秘密。雖然展亦清叫她把他和她的故事用文字記下來,但她并沒想要把文章發表到網上去,除了他和她之外,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就在她起身離座的瞬間,擱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拿起一看,見是本地的陌生號碼。 她并沒有接聽陌生來電的習慣,索性直接掛斷,然后又轉身前往里間。但她剛走出沒幾步,手機又響了。 她的眉頭微皺,最終還是折返接起:“你好,我是柳蕎?!?/br> “柳蕎小姐對吧?”那頭的男聲有些喘急,“這里有一個包裹,麻煩您簽收一下?!?/br> 包裹?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仔細回想,她最近沒有上網買東西啊。 她問:“你現在在哪里?” 快遞小哥答說:“你的家門口?!?/br> 而后,她又向快遞小哥確認了地址和其他信息,在得知寄件人是裴洵,而且他還特地跟快遞物流公司交代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必須由她本人親自當面簽收時,她莫名心生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跟海琪和司杰簡單交代了幾句,然后就打車回家了。 ☆、第七十六章 道路暢通,再加上司機師傅炫酷的車速,不出二十分鐘,她就到了家門口,一看,還真有一個身穿紅色制服的快遞小哥在等著她。 “你好?!彼蛄寺曊泻?,“請問這是我的包裹嗎?” 快遞小哥向她確認了身份信息,然后就把包裹交給她了。 包裹不大,卻有些沉。 她進了門,然后拆開包裹,見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箱,約20厘米的長寬高。 這種木箱如今很少見了,箱子很是殘舊破損,色漆斑駁脫落,鎖頭也早已銹跡斑斑,但在箱面卻貼著一張干凈的便簽,上面寫著:“姐,這是我在清理母親的遺物時發現的一個小箱子,爸爸說這是當年mama從你家里帶回來的東西,很有可能是舅舅的遺物。箱子的鑰匙已經找不到了,里面有什么東西我也不知道,就只好把它交給你了——弟:裴洵?!?/br> 爸爸的遺物? 柳蕎盯著這個已有許多年頭的木箱,不自覺地再次蹙起眉頭。 沒有鑰匙,家里又沒有開鎖的東西,于是她便抱著這個木箱到了樓下,讓五金店的老板幫她開了鎖。 回到家后,她便打開木箱,首先感受到的便是一股霉味。也難怪,畢竟這個箱子已經密封十幾年了。 待味道消散得差不多了,她才把里面的東西一一翻出來。 因為箱子本身就不大,所以它里面裝的東西也不是很多,一本簡陋的相冊,三四本脫頁的筆記本,還有一些零星的物件。 她首先拿起的,是那本脆弱得風一吹就會脫落的筆記本。 她記得父親是有寫日記的習慣。聽柳母說,自打女兒出生以來,他更是每天都寫,而且每天還能寫上好幾篇,用以記錄女兒成長的足跡。柳蕎會識字之后,也拿著父親的日記來看,在看到父親形容她為毛小孩時,她開心得咯咯直笑。 她首先翻開那本她沒有見過的軍綠色封面的筆記本。第一頁的日期為零一年的十月中旬,她大概記得,這個時間是在那場騙局發生后不久。 果不其然,柳父在日記中極力控訴那個騙子,每一字每一句都透露出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