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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祖父年齡大了,山莊溫泉多,對將養身子頗有好處;二來那里地勢寬闊,祖父最喜愛的藥草也有地方安放。 自打成親后,便和陸瑄多次到山莊,如何也想不到,就這么幾日沒來,竟然出了這么大的事。 陸瑄也沒有想到,胡太后那邊反應竟然這般敏銳,略略沉思了片刻道: “祖父這會兒倒不致有什么危險。太后的目標怕不是祖父,而是,你,和我……正好大哥在宮里當差,我這就派人過去一趟,跟他說一下這事?!?/br> “倒是你,這幾日盡量不要出門,便是不得已出去,也記得多帶些人?!?/br> 蘊寧應了下來。陸瑄猶是不放心,悄悄把身邊的暗衛撥了大半到蘊寧身邊。 蘊寧提心吊膽了幾日,又著人暗地里出去打探,倒是沒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傳來,滿帝討論的都是春闈的事,畢竟,再過兩日,就是杏榜公布的時間了。 那些苦等多日的舉子也坐不住了,紛紛出門呼朋喚友,以期能打探些消息,至不濟,也能宣泄一下情懷不是? “啊呀,李兄,幾日不見,李兄風采更勝往昔……” “哪里,哪里,倒是唐兄,前日便聽說,兄長又有新作流傳,今兒個既是碰見了,自然要瞻仰一番才好……” “啊呀呀,見笑,見笑,要說文章真正寫得好的,不是在下,是梓云公子才對……君不聞,梓云公子新作一出,帝都立時紙貴啊……” 這唐公子也是南方士子,聽李公子滿口夸王梓云,也是驕傲的緊: “王公子文名滿天下,確然是我江南之翹楚!此次大比,我瞧著狀元說不得就會花落王家?!?/br> 歷年春闈,不獨是天下學子才華的大比拼,也是南北學子之間的較量,和之前的朝代一般,相對而言,南方文風更盛,以至歷來狀元多出南方。 李公子聞言自然頻頻點頭: “英雄所見略同。我瞧著王公子這次也定然要載譽而歸了?!?/br> 正好有北方士子經過,聞言卻是并不服氣,笑呵呵插口道: “狀元桂冠花落誰家尚未可知,會員的名次這會兒怕是已然定下,在下倒以為,修云公子才高于眾……” 楊修云和王梓云號稱南北雙驕,雙方各執一詞,就有些相距不下。 不想這邊正吵得熱鬧,人群里卻有人冷哼一聲: “什么王梓云、楊修云,我倒聽說,別說會員,便是狀元的人都是早已定了的,一個叫陸瑄的舉子……” 一席話出口,惹得周圍視線紛紛集中過來。那人似是意識到不妥,直接一低頭就從人群里鉆了出來,嘴里還小聲嘟噥著: “可憐我等十年寒窗苦讀,卻終究比不得旁人有權有勢……” 春闈本就是天下人俱皆掛懷之事,更何況這些士子?這人的話頓時如油中濺入水滴,讓在場士子人人變色。再想追問對方,那人卻已混入人群,找不到蹤影了。 “杏榜還未出,何以便有了名次?” “還有那陸瑄,又是何許人也?” “陸瑄?”說話的還是那唐公子,這人素來和王梓云關系親近,聞言臉色就有些不好,“難不成,是那位?” “哪位,唐兄認得?” “我倒沒見過,”那唐公子一哂,“只聽說,這人霸道的緊,當初曾一腳踹斷靖國公世子的腿,更曾在梓云公子登門拜訪時,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什么人這么狂妄?”一聽描述,便是喜歡打架斗毆的十足的紈绔。更不要說還曾針對過王梓云。今時今日,作為南方士子的領頭羊,王梓云可是代表著南方的臉面。 “我記得不錯的話,那人的名字,就是,陸瑄?!碧乒幽樕幊?,猛一跺腳,“要是朝廷取士,取得就是這種人,哼!” 卻是拂袖而去。 一番話說得眾人越發憤怒,更是紛紛打聽那陸瑄究竟何許人也: “姓陸,又有家人在朝中任職,更兼位高權重……” “難不成,是朱雀橋陸家的人?” “你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初到京城時,便聽說朱雀橋陸家出了個大笑話,說是他家公子要參加今年的春闈大比,結果做了個夢,說是中狀元了,便闔家去了廣善寺還愿,一時傳為笑談……” “好像有這回事。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到底蠢成什么樣,才會不好好讀圣人書,而指望著靠燒香拜佛就能高中的?還妄想狀元之名,我呸!” 也有人質疑: “朱雀橋陸家屢有大儒,陸閣老當年也是狀元及第,陸家子孫應該不會這么不成器吧?” 這可惜這樣的話,卻很快被憤怒的聲討聲給壓了下去。 而隨著流言越傳越廣,更多人的視線投到了杏榜之上。 ☆、221 “梓云果然謀略過人?!焙鷳c豐捋了捋胡須, 示意方簡和王梓云坐下。 卻是暗自慶幸,幸虧方簡推薦了王梓云, 不然真要把太后吩咐的這件事給辦砸了。 本來照胡慶豐想著, 太后的擔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什么不能讓陸瑄做狀元, 就憑陸瑄, 他怎么可能成為狀元? 即便陸家出了個陸明熙,可陸明熙他這會兒不是還在家養病嗎, 退一萬步說,即便陸明熙依舊位居首輔之位又如何, 狀元可是萬眾矚目, 陸明熙也是萬不敢插手的。 更別說, 這次的主考可是裴云杉。裴云杉清名早就傳揚天下,乃是人所共知的裴強項,想讓他朝權勢低頭, 做夢還差不多。 可太后既是吩咐了,自然也不能掉以輕心, 便特特叮囑心腹,傳話給同樣在貢院的自己的人,務必把陸瑄丟進落卷里。 不想消息很快從里面傳出來, 真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裴云杉竟然看好陸瑄,不出意外的話, 他就是這次會試的會員了。 身邊幕僚也在一旁提醒,當初陸瑄秋闈時可就是解元——先有解元,再有會員,便是為著三元及第的吉兆,皇上不看在陸明熙的面子上,也極有可能把狀元名頭給了陸瑄。 把個胡慶豐給急的,當晚就起了一嘴的燎泡。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太后娘娘對陸瑄的忌憚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陸瑄他果然就給自己來了這么當頭一棒。 和之前慶幸裴云杉的強項不同,胡慶豐這會兒又因為這個頭疼的都要炸了,竟是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一個讓裴云杉改變主意的法子。 畢竟,事情已是迫在眉睫,就是想拿裴云杉個把柄以做交換都來不及了。 正好當日,方簡陪著王梓云過來拜訪。要不說讀書人就是腦子活會玩心眼呢。 眼下這事越鬧越大,裴云杉又愛惜羽毛,事關自身利益,就不信裴云杉還敢冒這個險。 畢竟科舉舞弊歷來沾上都得掉人頭。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