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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兒滑倒是著了那小娘皮的道。大興的娘兒們果然也一樣卑劣無恥! 少年回頭,正好注意到穆達爾狠辣的眼神,神情就有些不喜,隨手把掌心的珠子塞到袖筒里,提劍上前,朝著穆達爾胸口處就扎了下去—— 可不是所有人都一樣心慈手軟。自己可不會和小姑娘那樣,處處給人留一線。 沒想到這少年年紀雖輕,心腸卻是歹毒,取人性命之前根本就是連一點兒兆頭都沒有,穆達爾呆呆的瞧著胸口處的利劍,又不敢置信的瞧瞧少年,頭一歪,不甘不愿的咽了氣。 躺在地上的兀赤瞧見這一幕,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卻絕望的發現,除了拼命的往外鼓眼珠子外,委實沒什么動作是他能做的了。 “出來吧?!鄙倌曛逼鹕硇呜撌侄?。 兀赤眼珠子又動了下,視線里驚恐之外,更有些希冀—— 身體感官幾乎全被封鎖之下,聽力也就尤其敏銳,方才就察覺到周圍有人靠近,只不知,是敵是友…… 灌木叢再次被人撥開,足足有十多人一下冒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神情端肅的中年人,這般炎熱的天氣依舊著團花外袍,青色厚底靴,刻板的模樣,分明是那個權貴之家的管家。 后面兩個著粉紅衫子容貌俏麗的婢女之外,則是八個一水兒黑色勁裝的精壯漢子。端看這些漢子走路的姿勢,分明俱是內家高手。 “少爺——”管家模樣的人上前,一眾人齊齊躬身施禮。 少年卻是頭也沒回,依舊抬眸注視著山下蘊寧幾人消失的方向。細細山風中,女子的嗚咽哭泣聲還隱約可聞。 少年不發話,眾人便始終躬著身,兩個丫鬟畢竟是女子,頭上漸漸滲出汗珠來,卻同樣一點兒聲響不敢發出來。 直到下面徹底沒了動靜,少年才轉回身,漫不經心的擺手: “你們要說什么,我都知道了,回去吧?!?/br> “少爺——”那管家卻是“噗通”一聲直挺挺的跪倒在地,“老祖宗很是掛念少爺,人都清減了不少,老爺的意思,想讓少爺回家住些日子,好陪在老祖宗身側盡孝?!?/br> 頓了頓又道: “老爺還說,要是請不回少爺,讓老奴等也不用回去了?!?/br> 說完這句話,卻是嘴里發苦,畢竟少爺最受不得束縛,真這么不管不顧的跟在少爺身后,不定得多招厭呢。要是惹得少爺發火,就是老爺發話,可也保不住自己啊。 “哦?”少年似笑非笑的看了管家一眼,又看看那八個黑衣人,“連他們幾個都派出來了,怎么,我要是不回去,你們還想動手不成?” “他們,都是老夫人派來的?!惫芗艺Z氣心驚膽戰。 “屬下不敢?!卑嗣谝氯艘哺斑恕钡囊宦暪虻乖诘?,“老夫人說,江湖險惡,少爺若是不想回家,就讓屬下等追隨少爺左右,至于她老人家也不用少爺擔心,暑中清減自來就是常事?!?/br> 管家心肝肺都開始難受。還以為這次能沾老夫人的光,能把少爺請回家呢,再想不到,老夫人竟是捎了這么一番話來。 只旁的主子也就罷了,這位小主子面前,他卻從來不敢饒舌,罷了,硬著頭皮聽憑少爺做主就是。 少年眉形挺峻,劍眉星目,身上更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冷傲氣勢,聽八人轉述老夫人的話,嘴角卻漸漸上揚,這般微笑的模樣,竟是分外俊美,再加上山風獵獵,身上衣袍隨風鼓動,越發顯得飄然若謫仙。 兩個婢女正好瞧見這一幕,霎時紅了小臉,只覺一顆心“噗通通”亂跳,好像隨時都會蹦出胸腔似的。還想再看,卻又懾于主子的威嚴,忙又垂下眼來。 “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鄙倌陻科鹱旖堑男σ?,又恢復了之前的高傲清冷。 那管家好險沒哭出來——少爺平日里最是說一不二,看來今后只能跟隨少爺風餐露宿流落江湖了。 至于八個黑衣人和兩個丫鬟,卻俱是面色一喜——再沒有比能跟在少爺身邊更大的驚喜了。 不想少年下一句話隨之出口: “我還有些事要辦,掌燈前會到家中?!?/br> “???”所有人一起抬頭,一副幾乎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模樣。那管家更是使勁扯了扯耳朵,“少爺,您方才說,掌燈時分,就會到府里?” 尾調上揚,還帶著顫音。明顯是高興的傻了。 ☆、余波 少年卻已抬腳,快步往山下而去: “去找袁釗鈺過來,這兩個人交給他接手就好?!?/br> 那管家高興的應了一聲,忽覺腳下有些硌腳,彎腰探手,卻是摸到了一粒珍珠。 “那些珍珠一粒都不許碰?!鄙倌陞s好似背后長了眼睛般,“告訴袁釗鈺,原物璧還之外,再賠人一掛更好的,袁家不是最講究恩怨分明嗎?這般大恩,可要好好回報才是?!?/br> 卻是渾然忘了,自己錦囊里還有一顆珠子靜靜躺在那里…… “啊,是?!蹦枪芗覜]想到少年還會有這樣的吩咐,忙不迭把珠子原樣放到地上,心里卻是不住嘀咕,這掛珍珠項鏈,明顯是女孩子佩戴的東西。 少爺性子最是冷清不易接近的,如何突然對女孩子的東西這般上心了?畢竟,常日里即便是家中姐妹的首飾,少爺都懶怠過問。 且還特特提到袁家人—— 管家常日里在貴人家中行走,又奉了老夫人和老爺的意思,平日里對自家少爺也頗為關注,雖怕觸怒小主子,并不敢打探過多,倒也清楚知道袁釗鈺的身份—— 武安侯府嫡長子,早已請封世子,去年上入了大內,脾氣也好,性情長相也罷,最是肖似其父武安侯袁烈。乃是帝都中人人稱道的少年英杰。 當然,管家之所以會注意到此人,倒不是為著袁家的赫赫聲威,卻是源于這袁釗鈺是少數幾個和自家小主子交好的世家公子之一。 只突厥人混入京城,還跑到廣善寺來,定然有所圖謀,少爺即便不想居功,這般大事也應交由京兆尹或者大理寺裁決,如何卻要讓袁釗鈺這個大內侍衛出面? 方才來的有點不巧,只瞧見那一眾倉皇往山下逃去的小姐,難不成,里面就有這掛項鏈的主人?甚至,對方極有可能就是武安侯府的小姐。 且據自己所知,袁釗鈺可不是就有一個meimei,容貌生的也算上乘,還是京城有命的才女,琴棋書畫無所不通…… 竟是越想越激動—— 按理說少爺的年齡比那袁釗鈺還要大著一些,即便不愿成親,也早就應該定親了。 不想老爺催了那么兩三次,少爺就不愿意了,老爺一時賭氣,就說除非他中了解元,有了功名,不然婚姻大事就要聽憑父母做主。 老爺放出這番話時,少爺年方十四,竟是無比硬氣的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