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9
很難,用藥后必須有一個長期療程才能緩解癥狀,緩解后還應該有至少一年的維持治療,”被崔琝磨得沒了脾氣,池子煜最終給了他一點希望:“這只是理論上,具體治療情況因人而異,如果創傷性再體驗癥狀能夠得到控制,到時候可以有選擇地接一些劇本?!背刈屿纤闪丝?,崔琝點了頭。沒有池子煜和家里人的同意,崔琝連走出研究院都很難,孤立無援的境地中他只有接受。 有了目的崔琝這才安下心遵守規則,他并不想讓自己變成研究院的長期住客,老區里的幾個長期病人讓他變得警醒,精神病院進去容易出來難是這里所有人默認的現象,無關于他是否已治愈已恢復,得不到監護人和醫生的同意,這里只會是牢獄。崔琝想盡快地盡可能地逃離。 得到出院的許可他用了半年時間,極力地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人,ptsd可治療可控制,長期的藥物治療下情況早已好轉,然而其他的,他相信前一世是真實的而非幻想,面對著醫生護士的每周詢問,他用一種堅定不容置疑的語氣否定了他的前世,他說這是他的幻想,換來的是“已有正確認知”“病情已好轉”的評價。其他人只會相信他們認知范圍內的事物,一旦超過認知,他就成了病人。 出院來接的是葛舟和玉琪,吃了頓飯逗完過玉沁之后,他先跟著jiejie回望都。在院里到時候出入并不容易,崔琝幾乎有半年沒見過奶奶。 “你奶奶情況不是很好,”上一次還是四月,葛舟帶他回望都,玉春悠興高采烈地說要給他燒扣rou還問他學校里怎樣,之后只有短短地幾次電話聊天。崔琝知道不好是什么意思,那是無法解決又無法挽回的衰老。 “還有九曲溪小區要拆遷了,你們家打算怎么樣?”539天,崔琝數著他入院的日子,一年半的時間,足以讓一座城市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從飛機場一路乘車過來,眼見得新起的高樓大廈,崔琝的眼里只有陌生。 “新的高鐵站造好了?”崔琝忽而開口問了一個毫無關聯的問題。 “造好了,今年十月份竣的工,”葛舟看了眼。 “嗯,四月來的時候還在造,”崔琝望著窗外的景色,回了一句:“九曲溪那邊的房子,我奶奶怎么說?” 提及玉春悠,葛舟搖了搖頭:“你奶奶前幾天說想住到老房子里去?!?/br> 老房子,崔琝好多年沒有聽過了,他小時候奶奶提過幾句,那是在九曲溪之前奶奶住的房子,很早之前就賣了,崔琝出生晚,只在只言片語中聽過卻從來未曾見過,忽而提起這個,他一時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等到了療養院,他這才明白葛舟說的是什么意思。 療養院里住了七八年,幾近于家,然而再熟悉,卻依舊不是家。玉春悠越發地想回家,不是九曲溪那一個,卻是曾經的老房子,承載了她幾十年的歲月,那些崔琝未曾出生前的事緩緩地從腦中淌過,如同走馬燈,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開始復蘇,清晰到連細 節都分明,故去的丈夫與兒子,音容笑貌都在眼前。 “我要去陪他們去了,”崔琝進門就聽得這么一句,腳步忽而一頓,波瀾狂涌般地心緒不定。 “奶奶?”他叫了一聲。 “阿琝你回來了?”崔琝的突然回家帶來一陣驚喜,玉春悠忙起來要看看他:“學校放假了?考試考得怎么樣?是不是要畢業了……”玉春悠問了一串,崔琝應著點著頭含糊了過去。學校早先的時候就退了學,在決心復出演戲后,他毫不猶豫地決定,然而奶奶那里他不敢說,包括他入住精神病院的事,一瞞近兩年。 “這次什么時候回去?學校里功課多不多?”玉春悠又問。 崔琝搖了搖頭:“休息幾天我再回國都?!?/br> “哎,”玉春悠點了點頭,有些遺憾地嘆氣,推過來一盆切成小塊的蘋果:“阿琝你吃,今年的紅富士?!?/br> 崔琝吃了一塊,很快逃出了房間。走道上幾個護工來去匆匆,看見他,有認識他的,怔了一怔,不自覺地退了幾步擺出了距離,崔琝掃過一眼,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原以為離開研究院就可以自由,然而一路過來,更多的是壓抑。對于曾經,對于過去,對于奶奶,對于改變,對于謝思蓉……上一次聯系還是兩個月前,謝思蓉很忙,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聯系愈少,見面了說兩句,淡淡地,總是隔著那一層誰都不愿意捅破的現實。近兩年的時間太久,人走茶涼一直是娛樂圈的常態,謝思蓉跳槽睿娛,從電影學院畢業,出演,她發展得越來越好,而崔琝,最初幾個月還有記者愿意報道,等到半年一年后,少有人問津。當紅花旦與過氣明星,這是他和謝思蓉如今的現狀,漸漸地,越走越遠。 ☆、第二章 圣誕夜的鐘聲響起的時候,崔琝剛剛飛抵國都。先前打過電話,這一次他是回公司商量復出事宜。 住院一年半,原在他名下的幾個員工走的走散的散,各有新的工作崔琝聽過幾句并沒有特意聯系。凌晨的國都機場依舊是燈火通明,乘客們或匆匆來去或低頭玩著手機,偌大的機場只有廣播的聲音回響。羽絨服與圍巾口罩將他過得嚴嚴實實,崔琝拖著拉桿箱出了機場,迎面一陣刺骨寒風,點點車燈在靄靄夜霧中閃爍,他記得那里是出租車乘坐點。 “特萊迪酒店,”崔琝報了個地名,坐上車閉口不言。深夜的乘客,上了車也沒拿下圍巾口罩,司機往后視鏡里多看了兩眼,問了幾句“以前有來過國都嗎?”“是出差來的嗎?”見崔琝不理他,沒了興致按下了車上的廣播。 深夜的音樂電臺正在放一首十年前流行的口水歌,司機跟著哼了兩句,看后視鏡里的乘客沒反應,聲音大了些跟著電臺里的音樂一起唱,一首結束開口說了一句:“這個我們那時候挺流行哩!”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煮茶茗香,洗衣作羹,這樣的生活或許是每一個家庭的日常,但如果有一天,你曾經以為的日常成為了過去,你所愛的戀人在你遙不可及的回憶里,你會如何?下面播放的是一首悲傷戀歌,這是一封已無法寄出的情書,飽含著深情與眷戀,人生若只如初見,且行且惜。下面請聽崔琝的……” 熟悉的旋律飄蕩在狹小的空間中,崔琝皺了皺眉,聽著出租車司機的大嗓門在那兒講“小光前兩年還挺火的,現在都沒消息了,聽說是自殺了……”他突然插了口:“換一個臺?!?/br> 音樂 節目變成了晚間相聲,以為乘客是不喜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