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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迦看了一眼楚梨,她頭低的快要腦門磕到桌子上。 “我看你多少眼了,???看不見老師的警告是不是?” 倪迦最聽不得這種訓話,她把卷子從英語老師手里抽回來,“我現在寫?!?/br> 這一舉動,又惹著老師了。 “你別寫了!我看你回家算了!” 倪迦一股氣直沖腦門,她猛的站起來,還沒說話,卻在下一秒直直向后栽去。 ** 倪迦再次醒來,眼前的景象十分熟悉。 這是她家。 她起身,額頭上的冰毛巾掉下來。 外面還有腳步聲。 沒成想,她這身子真是會挑時候罷工。運動會能堅持,一到學習就堅持不了了。 她推開房間門走出去,廚房里忙活著一道身影。 倪迦走過去一看,“顧南銘?” 顧南銘回頭,手里還舉著個湯勺,“???” 倪迦覺得他系著圍裙的模樣很是滑稽。 流氓從良么這是。 “你怎么在我家?” 顧南銘說:“我正上網呢,然后你朋友打電話給我,說你暈倒了在醫務室?!?/br> 倪迦挑眉,“我朋友?” “她說是你同桌?!?/br> 倪迦了然。 “你是發燒加疲勞過度,腦供血不足才暈的?!鳖櫮香懻{著灶臺的火,“去醫院掛了水,然后我就帶你回來了?!?/br> “謝謝?!蹦咤冗@一暈,再醒來,感覺自己睡了一個世紀。 她摸了摸額頭,好像沒那么燙了。 “你做飯呢?”倪迦問。 “嗯,我剛下去買了點小米,給你煮粥?!?/br> 顧南銘蓋上鍋蓋,回過身,看見她唇色還是青的,眉頭一皺,“你回去躺著行不行,別瞎晃?!?/br> 倪迦比了個“ok”,倒了杯水,重新回房間。 她靠著床頭而坐,摸出手機看了眼。 這會兒,學校應該已經中午放學了。 竟然折騰了一早上。 顧南銘跟著走進來,他拉開她書桌前的椅子,剛坐下,就看到她桌子上放著的一沓模擬卷。 “喲,還做題呢?”顧南銘翻開看了幾頁,除了選擇填空有寫過的兩筆,其他大題動都沒動,很干凈。 “你這咋看咋不像高三的?!彼偨Y。 倪迦不否認。 她就沒上過心。 顧南銘把她的卷子合上,問:“準備往哪兒考?” “先考的上再說?!蹦咤鹊?,“考哪兒算哪兒,我沒得挑?!?/br> 顧南銘道:“你這什么心態?還沒我一個不上學的積極?!?/br> 倪迦問:“怎么,你想好出路了?” 他一天到晚這么瞎混也不是辦法。 人生在世,總要吃口飯的。 “嗯,我爸給我報了個技校,讓我學理發,以后估計開家店?!?/br> 倪迦:“學校在哪?” “老家,西安?!?/br> 原來他是北方人。 倪迦:“挺遠?!?/br> “嗯?!鳖櫮香懨税芽诖?,掏出煙盒,想到她還生著病,又忍住了。 “我高中以后就沒上過學,突然讓我回去做學生,挺不習慣的?!?/br> 倪迦笑了笑。 她指著窗戶邊,“想抽去那抽?!?/br> 顧南銘確實也忍不住,去了窗邊,點煙。 倪迦聞著空氣里多出來的絲絲縷縷的煙味,壓著煙癮,隨口問:“什么時候走?” 顧南銘吸了一口。 “就這兩天?!?/br> 倪迦突然有了一瞬間的沉默。 對于顧南銘的離開。 她在這里,朋友屈指可數。 不,甚至不用數,除了顧南銘和楚梨,她找不出第三個。 她遭遇那些事后,已經過了廣交朋友的階段,她不斷的自我封閉,也不愿意認識新的人。 顧南銘算是她這段時間以來,唯一的處得來的朋友。 倪迦是個重情義的人。 男女關系她涼薄的很,但一到朋友,她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后退。 這也是她總是對楚梨心軟的原因。 倪迦聲音還是很淡,“怎么沒和我說?” 顧南銘苦笑了一聲,道:“以為你和陳勁生搞對象了?!?/br> 倪迦:“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br> “外面都這么傳?!?/br> “所以你就信了?” “信不信也差不到哪去?!鳖櫮香懓褵燁^在窗戶檐狠狠捻滅,“我在這塊地方呆了三年,沒聽過他和哪個女的搞曖昧,那小子沒準兒真喜歡你?!?/br> 倪迦眼皮跳了跳,沒出聲。 顧南銘:“沒事兒,你高考完我可以回來,或者你想去哪旅游,咱倆去唄?!?/br> 倪迦嗓子發澀。 “行?!?/br> “你再睡會吧,飯好了我叫你?!?/br> 倪迦還想說點什么。 但又覺得,說什么都蒼白又無力。 事情就是那么回事,顧南銘喜歡她,她不喜歡他。 只要不捅破,就能一直是朋友。 不用怕尷尬,不用怕變質。 顧南銘不想捅破。 于是他選擇做朋友。 因為這個選擇,他舍棄了自己的那份歡喜。 如果最后總要道別,她只能祝他,學習順利,萬事勝意。 ** 顧南銘并沒有叫醒她,倪迦這一覺睡醒后,天已經黑了。 她出了一身汗,舒服了很多,身體里因為病痛得來的酸澀感也消失了。 倪迦走出去,顧南銘沒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手機。 見她醒來,他把手機扔在一邊,“醒了?吃飯嗎?” “好?!蹦咤赛c點頭,他那鍋粥應該煮好挺久了。 “我去熱一下?!鳖櫮香懫鹕?,人往廚房走。 倪迦說:“我去熱?!?/br> 顧南銘拉住她,“你消停點吧你,坐沙發上喝點水?!?/br> 倪迦還沒答應,門被人敲了兩下。 倪迦走到大門前,問:“哪位?” 外邊的人不吭聲。 緊接著,那人重重敲了三下。 咚,咚,咚。 仿佛心靈過電,倪迦下意識就想到了一個人。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家在哪? 倪迦開了鎖,打開門,一道黑影覆在她身上。 他手里還提著一個塑料袋,看上面的字樣,似乎是打包的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