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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從小過繼給趙郡王府的女兒,所以不久前,他就派人將女兒接到了翼州。 秀姜笑著扯了扯父親的袖子,“爹爹,既然他們來了,不如我們就去見識見識那個蘭陵王?!?/br> 平秦王登上城樓時,只見城下已是黑壓壓一片。千軍萬馬,集結城下,耳際風聲獵獵,眼前旗幟飄搖,最為醒目的就是那桿繡著“蘭陵王高” 的帥字旗! 領頭騎在馬上的那位少年將軍,背負白羽翎箭長弓,腰配長劍,一身赤紅大鎧甲胄,在風中獵獵飄揚的紅色衣炔將他整個人耀眼奪目得像燃燒的火焰,美麗絕倫,威武凜然,氣勢無匹! 平秦王微微一愣,沒想到以往在朝堂上經常見到的少年,穿了戎裝之后竟然有這樣的氣勢,不過,再有氣勢,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罷了。 想到這里,他順手拿起了身旁的一桿旗子,用力甩動了一下,讓自己的帥字旗也迎風飄揚,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當初孝昭皇帝初崩,六軍百萬,全部由本王掌握。高長恭,而今就憑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和本王叫陣!” 長恭倒也不惱,也抬起頭朗聲道,“平秦王,同為高家宗室,在下實在不想同室cao戈,你固然已經罪無可恕。但罪不及妻兒,若是你肯開城門請降,在下必定會為她們在皇上面前求情?!?/br> 平秦王哈哈大笑起來,“高長恭,沒想到你不但長得像個娘們,連說話都像個娘們,我看你是怕了吧!如果害怕的話,就快些給我滾回去!” 城上的眾人全都笑了起來,躲在平秦王身后的秀姜也露出了一絲譏笑。 平秦王笑了一陣子,忽然發現少年緩緩取下了背上的弓箭。 “怎么,高長恭,想射我嗎?” 他胸有成竹的笑著,翼州城的城墻格外高聳,至今為止,還沒有誰能將箭射到城樓上的,所以他知道對方的箭是絕對不會傷到自己的。 漫天的陽光正照耀在那個略嫌單薄的身影之上,斯文秀美的少年慢慢地拉開手中的長弓。 ——那么從容,那么淡定。就像他那雙不起一線波瀾的秀麗眼波。 利箭在弦,甚至可以看見尖銳的箭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微的銀光。 不知為什么,他覺得眼前有些模糊起來,仿佛只是一剎那間,銀光飛瀉,就象迎面飛來的流星,他甚至可以感覺它的速度,但對這樣的速度無能為力。然后“奪”的一聲,手上的旗桿已然迸裂。 大旗如稻草般折斷倒下,斷裂的旗幟搖搖晃晃地掉下了城墻,落在了堅硬的地面上。那一箭,就好像射在他的心口,他是如此驚愕,就那樣愕立在那里,腦中一片空白。城墻下蘭陵王的軍隊歡呼如雷,軍心大振。他看著那少年的嘴角慢慢上揚,最終綻放出一個淡然而傲然的微笑。 ——千軍萬馬,比不上這一箭驚艷。 他看到少年的坐騎一蹄子踏在了斷裂的帥字旗上,清晰地聽到少年干脆利落的吐出了一句話,“平秦王,我給你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 ========================== 是夜。 月光清冷淡薄。霧氣,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包圍了蘭陵王駐扎的營帳。 恒迦站起身,撥弄了幾下快要燃盡的篝火,示意士兵往里添加一些木柴。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長恭,隨口道,“想不到都快要到夏天了,晚上還這么冷?!?/br> 長恭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別發呆了,明天這一戰是避不過的?!?/br> 長恭抬頭看了他一眼,“我也知道平秦王未必肯降,但也許……也許他會改變主意?!?nbsp;說著,她的眼珠一轉,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不過,你看到他當時的表情了,如果這一箭是朝著他去,他就死定了?!?/br> “那么為什么不干脆射死他?” 月色下,恒迦的臉帶了幾分朦朧。 “我只是想挫挫他的威風,” 長恭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若是我的長相再兇狠一些就好了,省得總被人笑話?!?/br> “高長恭,” 恒迦斂起了臉上的笑容,“你若是一箭射死了他,現在恐怕我們已經班師回朝了?!?/br> “我……” 長恭明顯地感覺到狐貍在生氣,支吾了一下道,“若是他不降,我自然會一箭射死他?!?/br> “他難道還不防著你,笨!” 恒迦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br> “喂,你別這么用力好不好,要不你射一箭看看,我看還沒到城墻八成就掉下來了,說不定運氣不好還正好彈回自己身上,那可成大笑話了,哼?!?nbsp;長恭不服氣地揉了揉腦袋。 “哦,那也比有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結果只射下人家一桿破旗來的好?!?nbsp;他的唇邊挽起了那個弧度完美的笑容,“而且,此人居然還為此得意的要命,真是可笑?!?/br> 長恭氣鼓鼓地瞪著他,眼珠忽然一轉,示意那個添加木柴的士兵走開,又指了指火堆道,“斛律大人,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對了,不止是這里的,整個營帳前的火堆都由你負責哦,若是哪里熄滅了,本將軍軍法伺候!” 恒迦垂下眼瞼,“將軍大人,這好像不是在下職責所在?!?/br> “哼哼,你現在是我的屬下,軍令不可違抗,難道斛律大人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長恭瞟了瞟他,“還不快去!” 恒迦慢條斯理的走了幾步,又似是無奈地說道,“將軍大人,你這算不算是濫用職權?” “誰叫我是驃騎大將軍,官大一頭壓死人吶!啊哈哈哈!“望著恒迦無可奈何的身影,長恭總算覺得出了一口悶氣,這個家伙,今晚就不要想睡了! 她在帳前坐了一會,正打算進帳休息,忽然只見身邊的副將段洛匆匆而來,低聲道,“高將軍,營外有平秦王的家眷求見,說是有關于請降的事要單獨和您商量?!?/br> 長恭微微一愕,“平秦王的家眷?” “她還說和大人曾經有過一面之緣?!?nbsp;段洛又加了一句, 長恭驀的想起了踏春之時偶遇的女孩,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幾秒,“原來是她,段副將,你將她悄悄帶過來就是?!?nbsp;她頓了頓,朝著恒迦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先別讓斛律將軍知道?!?/br> “可是……” “照做就是?!?/br> ------------ 營帳里,燭火輕輕搖曳著。 長恭饒有趣味地看著那個容貌清艷的少女,嘴角含笑,“聽段洛一說,我就知道是你。怎么了,多日不見想我了嗎?” 來者正是秀姜,她略帶惱意地瞪了長恭一眼,“蘭陵王,你還是這么口沒遮攔。我誠心誠意想來找你商量,你就是這個態度嗎?” 長恭微微一笑,“在下失禮了。姑娘是來傳達你父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