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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她所料,恒迦的目光也正若有所思的注視著他們。 長恭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兩位叔叔似乎有什么不妥…… “楊丞相,朕打算駕臨芳林園,親自檢錄囚徒,給予那些輕于死罪的人不同程度的減免罪刑。你覺得如何?” 皇上緩緩開了口。 身為右丞相的楊愔在先帝再世時就頗受倚重,盡管無緣無故的經常被鞭打虐待,但他對先帝倒是一直忠心耿耿。先皇下葬之時,眾臣雖然號哭,卻全是有聲無淚,只有楊愔涕泗滂沱。 “皇上仁德,臣以為不但應該如此,最好還能分命使者巡視四方……” 楊愔上前了一步,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他們又說了些什么,長恭完全沒有在意,對她來說,商議這些民生瑣事,還真不如讓她去打一仗來得干脆。至于什么儒家的那一套,她更是不感興趣。 因為連日來都睡眠不足,她居然站著站著就閉上了眼睛,這楊丞相的聲音還真讓人昏昏欲睡啊…… “長恭,長恭……” 一陣喊聲忽然從耳邊傳來。她驀的被驚醒,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她正身處自己的房間里,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道,“小鐵,快掌燈,我得起來上朝去了!” 話音剛落,她就意識到不妙,一睜開眼,只見眾人都一臉抽筋的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后,終于有幾個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高長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上朝時睡覺,對皇上如此不敬,該當何罪!” 一位個子瘦小的官員低聲斥道。 “皇上,長恭他并不是有心……” 孝琬急急開口。 恒迦忽然上前了一步,“皇上,長恭他心系國事,急切想為皇上分憂,昨夜與我相談至半夜,所以才有此失態行為,望皇上見諒?!?/br> 皇上頗有興趣的問道,“那么你們昨夜商談了些什么?” “回皇上,臣等覺得在軍隊方面是否也該整頓一下?如果全國軍隊中七十歲以上的軍人都能被授予名譽職銜,武官中六十歲以上的和衰老病弱不堪派遣任用之人,統統放歸鄉里,免除兵役。對鼓舞軍中士氣未嘗不是一件壞事?!?nbsp;恒迦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 皇上點了點頭,表示贊許,嘆道,“原來如此,蘭陵王和中書令為國憂心,真是辛苦了,此建議甚好,朕即日就下令實施?!?/br> 長恭有些驚訝的抬起,這不是她的錯覺吧?一向只顧自己的狐貍在幫她開脫誒,而且,他在皇上面前說起謊話居然都不眨一眨眼的。她想著想著又不禁有點好笑,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他。幾線初升的陽光穿過金光閃爍的琉璃飛檐,穿過古樸幽深的沉沉長廊,落在那個臨江照水一般的身影上,將那抹優雅溫潤的笑容映照得象春光一般明媚。 “眾卿家,朕今晚會在北宮設宴,到時你們都過來吧。不過……” 皇上的目光一轉,落在了孝琬身上,似是隨意的又說了一句,“河間王不得入內?!?/br> 孝琬臉色微變,但還是回了一句,“臣遵命?!?/br> 長恭見三哥受了委屈,不由有些窩火,剛想說些什么,只見恒迦沖他輕輕搖了搖頭,并且使了一個眼色。 退朝之后,孝琬因自己不知哪里得罪了皇上而悶悶不樂,孝瑜勸了他幾句,因有事跟著高湛和高演先行一步。長恭也摸不著頭腦,一見三哥不高興,她對這小皇帝也不由多了幾分怨氣。 “河間王,你還記得北宮曾經發生過什么事嗎?” 恒迦在一旁笑了笑,隨手撣去了落在肩上的一瓣紅梅。 孝琬略一思索,臉上隱隱有傷痛浮動,“此處是先父遇刺之所?!?/br> “世人都知河間王是難得的孝順,在文襄皇帝過世后,還專門請畫師畫了他的像,時時對泣,試問如果河間王去了北宮參加宴席,不是會觸景生情嗎?皇上正是考慮到你的心情,才不讓你去的?!?nbsp;恒迦的黑眸內瀲瀲流動著幽幽星光,仿佛洞悉一切卻慵懶的置身事外。 孝琬一愣,忽然垂下了眼簾,輕輕笑了起來,“原來皇上他……” “原來皇上還有這么細膩的心思?!?nbsp;長恭也不由輕聲感慨道。 “當然了,像你這樣上朝都惦記著你家小媳婦的人,是不會明白的?!?/br> “喂……” 長恭不爽的抬起頭來,正好撞進了恒迦那深不見底的眼眸,那里正揚起了一抹恬淡優雅、妖魅惑人的笑容,美得簡直是觸目驚心。 “瞧你的頭上都開花了?!?nbsp;他忽然伸手拂去了她頭頂上的梅花瓣,手指過處,仿佛如煙般輕柔和洵的微風拂過發間,風中飄來了淡淡的梅香…… -------------- 暗流涌動 不知不覺中,鄴城的春天又到了。 剛一開春,高殷就下令減輕百姓的徭役賦稅,拜高演為太師、錄尚書事,拜高湛為大司馬、并省錄尚書事。這樣一來,高演和高湛實際就控制了齊國的軍政大權。位高權重,一時無人出其左右。 此外,他還分命使者巡視四方來征求行政得失意見,視察各地風俗,關心百姓疾苦。因此在百姓眼里,他實在是位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但是,正因為兩位親王的勢力越來越強大,尚書令楊愔、尚書左仆射平秦王高歸彥、以及黃門侍郎鄭子默這幾位頗受高殷倚重的重臣,都對高演和高湛心生猜忌,也在皇上面前說了不少他們的不是,惹得兩位親王甚是不悅。兩方勢力漸成水火之勢。 長恭奉皇命在并州巡查時,收到了孝瑜的書信,得知了長廣王妃產下一子的消息。雖然為九叔叔再添一子而高興,但心里卻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一回到鄴城,她就匆匆去了長廣王府道賀。 長廣王府,夏有浮蓮,秋有紅葉,冬有寒梅,而春天,則是滿樹的梨花白。 長恭一踏進王府,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孩子的哭聲。她循聲望去,只見在綻放一樹雪白的梨樹下,王妃正抱著一個嬰兒輕聲細語地哄著,在她的身旁,高湛正凝視著嬰兒,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罕見的溫柔之色。男子氣度華貴,清冷似月,女子眉目如畫,妖媚無雙,此情此景,猶勝巧奪天工的畫卷。 長恭站在原地沒有動,心里那種說不出的滋味又涌了上來,自己的出現,好像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和諧。 高湛忽然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驀的抬起頭來,在看到長恭的那一瞬間,愣在了那里,很快,他的茶色眼眸內掠過了一絲驚喜…… “九叔叔,九嬸,恭喜了!” 長恭挽起了一個純粹的笑容,快步走到了王妃面前,彎腰去看那個孩子,只見那個孩子完全繼承了高家男子的美貌,尤其是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可愛之極。 “九嬸,你好能干,你怎么能生出這么可愛的小孩!” 她驚喜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