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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自己。 他的眼中出現了從未見過的陰狠,拿起竹笛,吹了一聲,這間屋子里,所有的死人骨都站了起來,其中兩個將我架起來,掛在段月容身邊,段月容微弱地嘲笑著:“你可來了啊,愛妃?!?/br> “妃你個頭,”我大聲叫著:“魯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吧?!?/br> 魯元猛然醒過來,本能地一抬手,司馬蓮的胸前中了十支銀釘,竹笛掉了下來,他慘然道:“真沒想到,你這個魯家廢人,竟然暗中藏著這個護腕?!?/br> 架著我的兩人人偶立時攤了下來,我重重地掉了下來。 “不過,你也走不了了?!彼抉R蓮輕敲輪椅,“素輝”向我沖來,我拔出酬情保衛自己。 魯元身邊的女童和女人向魯元攻過來,魯元大驚:“阿囡,秀蘭,是我啊,我是阿元啊?!?/br> 那個素輝武功很好,我根本打不過他,就在我支持不下時,那本紫色的手扎掉了出來,碰倒燭臺,燃到火油,立刻燃燒了起來,那個殺手的衣角被點染了,魯元再一次發了護腕,那個殺手痛苦地號叫著,倒在火堆中。 火勢開始大了起來,那女童一下打斷了魯元的腿,魯元卻不愿還手,只是吐著血,滿面痛苦地看著他心中最愛的人,我爬過去,拿起胸中藏著的酬情,一揮將一大一小兩人偶腰斬四段,魯元立時眼中滲著血淚,嘶心裂肺地大叫起來,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的妻女再一次死在他的眼前,而且這一次她們的腹中滿是鋼釘。 這時司馬蓮頭發披散,布滿傷疤的臉像惡鬼一樣,他在那里大笑著:“梅香,你看看,你的兒媳婦將我的苦心建立的梅影山莊全毀了,眼看我就要成功了,我馬上就可以造一個你來陪我了,你快出來啊?!?/br> 他的大笑聲中,所有的人偶已經焚燒起來,火焰卷滾著能燃著的一切東西,一股rou體的焦味,漫延著,許多未及死去的人無法逃開,嘶聲慘叫,我幾欲逼瘋,司馬蓮在大火中笑著:“梅香,是你先負我的,你這個賤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曾經愛過我嗎?”他忽然眼中看到了什么,定在那里,眼中滾下混濁的淚來,他哽咽著:“梅香!” 然后他的身姿就一直維持著那樣,他的眼珠突了出來,仿佛是在化不開的仇恨和熱愛中,他扭曲的靈魂永遠地離開了他的身體。 魯元呆呆的坐在木偶當中,無法從破碎的夢境中醒來,我使勁地搖著他,他連火苗燒著他的衣角也全然不聞,怎么辦呢,對面掛著像刺猬似的段月容,他的紫眸一閃,氣息微弱地說道:“把竹笛給我?!?/br> 火苗越燒越旺,我把他放了下來,拔出鋼釘,他全身血流如注。 我搶出竹笛,不顧手上已是燙傷一大片,跑過去,遞給他,他極虛弱,連舉都舉不起來,我只好放在他的嘴上,他嘲弄地笑了一下,紫眼睛卻慢慢閉上了,我以為他要掛了,可是他忽地睜開精光畢現的眼睛,舉起滿是鮮血的雙手,吹起一首曲調,竟然亦是那首長相守。 火光沖天中,扛著斷龍石機關的兩個玩偶動了起來,段月容繼續吹著,眼神卻示意我出去。 我飛奔過去,想把癡癡呆呆的魯元拖出去,行至一半,一塊巨石滾下,魯元雙腿被壓住了,巨烈的疼痛讓他醒了過來,他在那里慘叫著,直沖我的耳膜,我心如刀絞,大聲說道:“魯先生,忍著點,我們馬上就可以逃出去了?!?/br> 魯元慘然笑道:“木姑娘,我不成了?!?/br> “胡說,魯先生,”我跑過去推那塊石頭,魯元一把抓住我的手,搖頭道:“姑娘,我就算逃出這個梅影山莊,卻逃不過心魔,我原以為跟著白三爺,就不再有那殺戮之苦,可如今,”他吐出一口鮮血:“如今還不是四處血流成河,就讓我在這里陪著我的妻兒,永遠永遠不再受那亂世之苦?!?/br> 他往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塞在我的手里,將我推向那門口,我復要奔過去,有人已向我撲來,拖著我滾出了那可怕的石室,我一回頭,卻是混身是血的段月容,笛聲一斷,那斷龍石慢慢地隨著巨大的齒輪往下降著,我咬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發狂地哭泣,我視線所及,卻見火舌已將司馬蓮滿頭的白發吞沒了,他的手中緊緊握著那幅未完成的西番蓮繡帕,火焰滾卷中,魯元坐起來平靜地整了整著火的衣衫,不哭也不鬧,微笑地抱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偶,在我面前變成了火人,我淚如泉涌,嘶聲狂呼:“魯先生,魯先生?!?/br> 我的聲音仿佛引起了人偶的共鳴,那個已被燒焦的小人偶,忽然轉動著身體,雙手摸上魯元的燒黑的身子,發出變調的聲音:“阿爹,阿囡乖,來陪阿囡玩?!?/br> 一股深重的悲鳴從山莊發出來,不知是魯元的,抑或是一掙扎在疑惑和仇恨中的司馬蓮,還是這個梅影山莊里埋著的無數苦難的靈魂。 火光沖天,我拉著半死不活的段月容走向暗莊的路,果然,這里也同紫棲山莊一樣,然而眼看到盡頭,卻見一堵墻顯在眼前,墻上留有一眼,我推不動,正絕望間,想起魯元給我的東西,我挖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個三棱錐,我把三棱錐□墻眼中,一扭,墻咯咯作響了起來,門打開了,黑夜挾帶著幽密森林的氣息,向我們撲來,我正要拖出段月容,忽然后面一個燒焦的人偶抓住了段月容的腳:“阿元,你不能走?!?/br> 我往外拉,可是那個人偶卻不肯放,段月容看著我笑著說:“你果然愛上我了,不然怎么會如此拼死救我呢?!?/br> 我心中大怒,對啊,我救這個禽獸作什么? 我腦子一定是進水了,為何還不放手,扔下他,趕緊逃命才對啊。 正待放手,卻見他黯淡的紫瞳滿是絕望自嘲,一片蕭瑟之意,哪里還有任何半點梟雄的味道來。 我忽然醒悟過來,現在的他可能武功盡廢,身體被嚴重地摧殘,不過是靠著那一點點自尊活著,他情愿我現在放下他,也絕不愿向我求饒,讓我對他施舍憐憫。 我揮出酬情,將人偶的腦子砍了一半,一把將段月容拉了出來,那大墻一下子關閉了,猶將那人偶的手臂夾斷了一半,露在外邊,我背起段月容一路施輕功狂奔,也不知道逃出多少里,回頭再看,星月無光,濃煙密霧中,遠遠的一處山莊里依舊火光沖天,然后發出劇烈的爆炸聲。 我終于跑不動了,把個段月容像死豬似得扔到地上,剛剛一屁股坐下,手邊摸到一處柔軟,我低頭望去,只見一株紫花靜靜地在暗淡的月光下綻放,欲語還休。 我望向段月容,他也是一臉茫然,萬般迷惑,立時一種濃郁的無力感爬滿我的全身每一個細胞。 西番蓮,英文名字叫做passion flower, 翻譯出來便是激情之花,有人說西番蓮的花意是圣潔的愛,但也有人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