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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干部領導,很少人能穿上的。 新年第一天, 大家都起得很早,鄰里幾個圍上來參觀起方圓的衣服來了。愛麗看到大家只盯著jiejie看, 臭美的扯了自己身上紅格子的外套說道:“我也穿了新衣服?!?/br> 大家聽了都笑了起來,轉而稱贊起愛麗的衣服,她這才滿意的笑得直抿嘴。 劉大娘剛收拾完從屋里出來,看著身邊的方曉琴,覺得是好意的提醒道:“現在做了新衣服, 也都洗舊了再穿,你怎么還給孩子穿的這么鮮亮?!?/br> 現在觀念以穿有補丁的衣服為榮耀, 提倡“新三年, 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著裝風氣,有些人特意在新衣上打上幾個補丁,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向質樸的工農大眾靠近。 但是愛美是人的天性, 在這樣的環境下, 紅流蘇大披巾還是流行起來, 這就是“擋不住的春光”。 方曉琴解釋道:“小孩子也就今天穿得鮮亮一點, 她跑動多, 衣服容易臟, 洗兩次就舊了?!?/br> “阿圓也是, 都快做媽的人了,還這么講究,這身衣服要花多少錢啊,我們紡織廠的領導也沒有穿呢子大衣?!眲⒋竽镫m然家里條件還可以,當兵的兒子津貼高,媳婦也是正式工人,月月領工資,但是她節儉慣了,看到方曉琴家依舊給孩子置辦這么多新衣,有些不以為然。 方曉琴覺得大家觀念不同,笑笑沒有多說了。 燕子牽著兒子小寶的手,指著方圓的肚子問他道:“小寶,你猜一猜,姑姑肚子里是弟弟還是meimei???” 當地有種說法,讓小孩子猜孕婦懷的是男是女,第一個說的答案,大都是準的。 方曉琴和其他鄰里聽到燕子的話,都好奇的圍過來,等待小寶的答案。 小寶扭著身體,不想回答,嚷著要出去玩。 郝大娘從口袋里拿了一個備用的糖果,剝了糖紙放在孫子的前面,哄著道:“小寶乖,你猜一下,只要你說了,奶奶就給你吃糖?!?/br> 小寶看了方圓的肚子一眼,皺著眉頭道:“我不知道呀?!?/br> “是小meimei?!睈埯愐娦毎胩觳徽f,她先忍不住喊道。 她想要jiejie生的是女孩子,她可以給她扎頭發,陪她一起玩。 “是弟弟!”小寶看了愛麗一眼,不服氣的大聲喊道。 “哈哈哈,那就是兒子了。小寶都說是弟弟了,那肯定沒錯了?!睅讉€人笑了起來道。 “我說了是小meimei的?!睈埯惒桓吲d的嘟起嘴。 方曉琴摸了摸小女兒的頭發,笑著道:“你jiejie這一次生一個男寶寶,過兩年再生一個女寶寶。還有,你是做阿姨了,不能說弟弟和meimei,他們是你的小外甥?!?/br> 前兩年最高領袖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這句話迅速傳遍大江南北,但是并沒有真的扭轉重男輕女的觀念,現在還是認為生兒子是福氣。 方圓剛懷上的時候,對孩子寄予諸多期望,希望他漂亮、聰明、乖巧、孝順,等月份越來越大,真實感受到與孩子的交流時,她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就行。 大年初一雖然也要上班,但約定俗成,這一天大家都不用趕早就去,可以晚點到,特別是醫院,這一天是不會有病人上門看病的,誰也不會這么晦氣,新年第一天去醫院,再怎么病痛,也會忍兩天再說。 冬日早上的陽光照下來特別舒服,方圓還在家門口和鄰居聊天的時候,周邊有工友們成群結伴的出發了,今天輪休的人,都趕著去文化宮看免費的樣板戲表演。 雖然沒有了鞭炮聲,但是大街上還是傳來一陣陣聲響,一撥又一撥的人揮動紅絲帶,高唱革命歌曲經過,有最高領袖業余宣傳隊的,有縣工宣隊的,各路人馬在這個節日里表達著對領袖的熱愛與敬仰。 方圓正打算進屋拿起背包準備去醫院的時候,看見巷口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有些驚訝,他怎么會來這里。 “方圓,新年快樂!”陳鐸手里提著一個裝著禮品的尼龍袋走過來,含笑對她道。 “你怎么來了?”方圓驚訝地問道。 “我是來給阿姨拜年的?!标愯I對著方圓旁邊,和她長得有幾分相似的方曉琴溫文有禮的問候道,“阿姨你好,我是陳鐸,方圓的校友兼同事,今天特意過來看你的?!?/br> 方曉琴看著眼前這個眉目俊朗的年輕人,心里的驚訝不下于女兒,不過她還是裝著淡定的回應道:“陳同志你好,現在不實行拜年,我們都把這些省了吧?!?/br> 陳鐸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道:“是的,我又落俗了,今天不算拜年,就當是我來看望朋友長輩的?!?/br> 他大大方方的作派,方曉琴倒也不好多說什么了,她有些擔心的看了周圍鄰居好奇的眼神,心里裝著滿肚子的疑問,請陳鐸進屋喝杯茶水。 陳鐸搖了搖頭,笑道:“我上午還要上班,就不進去了,下次再來看您?!?/br> 他轉頭問方圓:“你現在去上班了么?我們一塊過去吧?!?/br> 方圓只能點點頭。 兩人走在路上,方圓忍不住問他:“陳醫生,你今天怎么想到來我家拜年?” 自從陳鐸上班以后,方圓就不再叫他學長,而是直接稱呼陳醫生了。 陳鐸笑了笑,望著她道:“我來余陽縣有段時間了,一直沒機會上門拜訪,趁著今天過來給看一下阿姨?!?/br> 方圓猶豫一下道:“其實你不用這么客氣的?!?/br> 陳鐸不以為意的溫和的笑笑。 寬大厚實的呢大衣,把方圓的圓肚子給遮住了,一條鮮艷的紅圍巾,讓她的膚色看起來更加明亮鮮嫩,陳鐸望著她,脫口而出道:“你今天真漂亮!” 方圓皺了皺眉頭,心里有些異樣。 陳鐸自從到縣醫院工作以后,對她挺照顧的,陳南方為此還醋言醋語過幾次,被方圓嘲笑他小心眼。今天陳鐸來家里,她覺得他過于客氣了,但是剛才他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方圓開始有些警醒。 “陳醫生,你調到這里這么久,我都還沒問起,你愛人怎么樣了,仍舊留在京都工作么?”方圓狀似輕松的聊起來道。 陳鐸臉上有些黯然,他垂首輕輕扯了一下嘴角,苦笑道:“你是聽喬教授說的么?” 方圓含笑道:“是的,你的喜訊傳來的時候,喬教授不知道多高興,遺憾沒能喝上你們的喜酒?!?/br> 陳鐸眸色幽深,望著方圓道:“當年,如果你愿意到京都工作……” “我的家人都在這里,我也在這里遇到了我的丈夫,所以爭取回來工作,這個選擇是對的?!狈綀A道。 陳鐸家里的長輩和喬教授是知交,他來省城讀醫科大學,也是因為喬教授在這里,他在學校的幾年,一直深受喬教授和夫人的照顧,喬教授自己沒有子女,一直把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