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9
吧?!?/br> 梁老漢無聲的點點頭。 一針強力止疼針下去,梁老漢沉沉的睡去了。 梁大娘用手背擦拭著眼淚道:“他已經好久沒好好睡一覺了,天天疼得跟什么似的,今天拉了一大灘血,我們實在害怕,讓隊里幫忙,把他帶到醫院?!?/br> “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方圓問。 “我們要給他治,方醫生,現在,還能治嗎?”梁大娘哭著道。 方圓輕輕的搖頭,她心里已經不抱希望了,“我不知道,梁大叔一直沒有做過徹底的檢查,但是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結果應該是不樂觀的?!彼牟∏橐呀涋D移,身體各個器官均發生病變了。 去年的時候,梁老漢到縣里的時候,方圓私下給他針灸一回,后來他就再也沒有來過了。根據她這兩三年給他治療的情況,對他的病情,已經基本有了判斷。 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是最壞的結果了。 “那他,還能活多久?”梁大娘顫抖地問道。 “時間不會太長,差不多就一兩個月時間了?!狈綀A沒有隱瞞,把她的診斷和梁大娘說了。 梁有田揪著頭發,蹲在了地上。梁大娘掩著嘴唔唔直哭。 這時護士過來提醒她:“方醫生,你的手術馬上要開始了?!?/br> 方圓點頭表示知道了,她對梁大娘道:“先辦住院吧,梁大叔現在這個情況,等止痛針效力過后,他又會開始疼起來,這幾天先在醫院打針,緩解一下他的疼痛?!?/br> 梁大娘點了點頭,方圓走了幾步后,她突然追了上來,哀求道:“方醫生,待會我們家老漢醒來的時候,你能不能告訴他,他就是得了一些小毛病,不是那種壞???” 方圓不解。 “他到這個地步,其實心里還抱著希望,自己不是得了壞病,如果現在告訴他,他沒多長日子了,那他,可能過不了幾天,就走了。我們和他說,他只是小毛病,興許,興許他不知不覺,能活半年,一年,兩年,能看到我們孫子娶媳婦?!绷捍竽镟?。 “方醫生,我爹需要個希望,我自己生這個病,我最了解他的感受,求你了?!绷河刑锊恢朗裁磿r候過來,面帶懇求的望著方圓道。 方圓無言,沒有應下來,道一聲抱歉,掉頭離開了。 她是醫生,向病人隱瞞事實,這是對他的不負責,不能因為同情心而影響專業性,也不能因為醫生的理性而失去應有的同情心。 三個小時的膽結石手術結束后,方圓沒有回診室,先到了急診病床,看到梁老漢已經醒過來,靠在床上,人有些怔怔的。 “梁大娘,你們還沒有去辦住院手續么?”方圓問。 梁家的三個人一起朝他看過來。 “方醫生,我把你的檢查結果告訴他了,他不信,你來和他說吧?!绷捍竽锿低党綀A擠著眼睛道。 梁有田也投來了哀求的目光。 方圓愣住了,梁大娘都和梁老漢說了什么? “方醫生,他們兩個說,我不是得了壞病,吃點草藥就能治好,這真的么?”梁老漢看著方圓,眼睛里帶著一絲洞明。 “……梁大叔,你一直不肯來醫院做徹底的檢查,我對你的病情,到現在也不能下結論?!狈綀A陳述部份事實。 “我以前只是上腹疼,后來全身疼,現在最疼的,是我的頭。這就是老話說的,病上腦了,沒活路了?!?/br> 方圓:“……” “其實剛才,我也想你幫著瞞我來著,我是真不想死啊,只要給我一線希望,我都想活著。人離鬼門越近,越害怕啊?!?/br> 梁老漢輕聲問道,“我還能活多久?” “只要你一直抱著信心,沒有放棄和它做斗爭……”方圓回答道。 喧嘩的晚會,收音機里放著,一群男男女女圍在一起,男同志手里拿著紅寶書,女同志拿著紅綢巾,粗放生硬的揮舞著手腳,跳著現在流行的忠字舞。 方圓坐在角落里,放空著自己,今天一天,她的精神和身體都已經十分疲憊了,剛才不是姚紅英把她拖過來,她是不會來參加這種滑稽的晚會的。 她都不需要抬眼,都能感覺到張委員投射過來的刀子般鋒利的眼神。 “來,拿上紅綢巾,加入他們一起跳?!币t英給她遞過來一條綢巾道。 方圓伸手推開,搖頭拒絕,這時她朝外望了一眼,和姚紅英告別道:“我太累了,先回去休息,領導問起,你就照實說吧?!?/br> 說完朝門外那道高大的,能為她遮擋風雨的身影走去。 第67章 過年前, 徐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家里氣氛十分的凝重,方曉琴已經哭了兩天了, 誰也勸不住。 大毛不聲不響,和他的一群同學朋友,去新成立的縣知青辦報名,主動申請去北大荒的國營農場參加墾殖建設。 不久前, 的一篇文章刊登出來“我們也有兩只手,不在城里吃閑飯”, 這個口號一時傳遍大江南北。最高領袖跟著發出最新指示:“農村是個廣闊的天地, 知識青年應到農村去, 按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從而引起了全國上下的積極響應,掀起了全國性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熱潮。 在這樣鋪天蓋地的宣傳下, 大毛這些六六屆到六八屆初高中畢業, 至今沒有落實工作的城鎮青年, 揣著火熱的情懷,抱著美好的夢想,一個個爭前恐后的報名, 去那些需要他們的地方。 陳南方沒想到的是, 他預見了這場浩蕩的潮流, 兩個月前剛提醒過大毛, 讓他有事找他們商量, 不要自己拿主意,沒想到一轉眼,他還是被這場熱潮襲卷了。 這時候的熱情有多大,今后的悔恨就有多深。 木已成舟,在他臨出發之際,陳南方也不能再拎著他揍一頓,他和方圓兩人一邊安慰方曉琴,一邊給大毛準備出行的物品,現在只能讓他多帶一些東西過去,到了那個艱苦的環境,短時間里可以少受一些罪。 方曉琴似乎變身祥林嫂,一直喃喃道:“怎么會這么傻!怎么會這么傻!” 家里的環境雖然一般,丈夫過世的早,但是幾個孩子,卻是沒吃過什么苦,受過什么罪的。大毛長到十七歲,還沒有干過一點活,一下子把他扔在北大荒的農場,繁重的勞作,會把他壓垮的。 “我們要做拓荒牛,戰天斗地,百折不撓?!贝竺e著胳膊,臉上迸發著熱情,喊著這幾天知青點宣傳的口號。 “你要做拓荒牛?你有沒有真正見過牛是什么樣的?吃的是草,一天到晚埋頭干活,任勞任怨,你以為做牛就這么簡單?”方曉琴抬著紅腫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語帶哽咽道。 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大毛再淘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