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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把我放在你房里,天氣冷,也就沒有挪地方,現在你回來了,我一會兒讓他們收拾干凈,把地方還給你?!?/br> 輕蘅一時沒做聲,雪蓮在她腳邊不斷磨蹭,她彎腰把狗抱起來,回頭看了薛漣一眼,淡淡道:“秋汐院是三爺的地方,三爺想住哪兒都行?!?/br> 房內眾人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薛漣更是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簡直有些受寵若驚。 晚上輕蘅睡在外間,薛漣輾轉難眠,從里間出來,坐在她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她轉醒,睜開眼睛望向他,眼中并無排斥,也無波瀾。 “三爺還不睡嗎?”她平靜地說。 薛漣給她掖了掖背角:“你冷不冷?炭火夠不夠暖?” “我不冷?!?/br> 他又說:“這些日子在祠堂遭罪了吧?人都瘦一圈兒了?!?/br> “還行,沒遭什么罪?!?/br> 薛漣見她這樣安安靜靜的同他說話,渾身上下都軟了:“并非要為難你,只是若不懲戒,夫人那里過不去,只讓她消氣了,往后還是一樣疼你?!?/br> 輕蘅道:“我明白?!?/br> 薛漣喉嚨動了動,面對著她,心下雜亂,也不知她現在這態度是何用意,試探著,輕撫她的鬢角,她沒有抗拒,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好meimei……”他難掩激動,埋下去用唇碰碰她的額頭,又碰碰她的鼻尖和臉頰,然后在她柔軟的唇上親了幾下,分開時見她仍舊睜著眼,目光落于虛無,眸中一無所有。 *** 除夕夜,月窮歲盡,薛府上下凈掃掃庭戶,換門神對聯,釘桃符,掛春牌,到晚夕吃年飯時,園中燈明如晝,歡聲笑語,下人們一批一批到小花廳給家主磕頭拜年,領賞物和壓歲錢。 今日的合歡宴比冬至那日還要喜鬧些,薛漣帶傷出席,本不能飲酒,因著過節,夫人準他小酌一杯,他倒是饞了,舉杯一飲而盡,然后笑呵呵地沖薛洵開玩笑說:“小嫂子身上那件織金孔雀絨衣好生名貴,是雙面絨的吧?還有那件沙狐皮的斗篷,我近年都沒見過這么好的皮貨,二哥從哪里得來的?” 薛洵道:“人家送的?!?/br> “你怎么不送給我?” 薛洵撇他一眼,不搭理。 薛漣笑道:“好生偏心,你只疼小嫂子,卻不管你親兄弟的死活,虧我喊了你二十幾年哥哥?!?/br> 薛洵笑了:“你想怎樣?” 他道:“大節下,我不說要那些個珍稀的物件,就是折扇舊了,想換一把烏木骨的泥金面扇,求二哥賞了?!?/br> “我沒錢,”薛洵說:“家里我最窮,你知道的?!?/br> “沒錢你還給小嫂子買那么貴的衣裳?”薛漣不依不撓。 薛洵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地拿夾了一塊桂花糖年糕給他:“這個賞你足矣?!?/br> 席間眾人已經笑的不行了,孟蘿捶著心口道:“老三!領了賞,還不給你二哥磕頭!” 下頭幾桌的丫鬟婆子們哄堂大笑,也跟著起哄:“三爺快謝二爺賞??!” “對??!快跪下磕頭!” 薛漣瞇眼指他們:“好啊,你們這起沒心肝的東西,等我明日好了,仔細撕爛你們的嘴!” 夫人幾乎笑出了眼淚,罵道:“一群遭天譴的小蹄子,不許欺負我兒!” 未絮捂著肚子樂得直不起腰,過了一會兒,抬眼望去,發現輕蘅嘴角微揚,默默打量著桌上眾人,也不知在想什么。 正在這時,含悠蹦蹦跳跳地顛著腿兒走過來,鉆到薛漣和輕蘅中間,仰頭張望著桌上的食物,糯糯地喊了聲:“三叔叔,我想吃糖年糕?!?/br> 薛漣有些僵硬地低頭看看孩子,又不由得看看輕蘅,一時間臉上無比尷尬。 孟蘿與夫人相視一眼,忙道:“含悠過來,不要亂跑?!?/br> 那孩子只扯著薛漣的衣袂,撒嬌說:“三叔叔,三叔叔,你都不喜歡我了?!?/br> 孟蘿不語,示意奶媽將含悠拉開,這時輕蘅卻先一步把含悠抱了起來,笑說:“你三叔叔身上有傷,這會兒不能抱你,嬸嬸給你拿年糕好不好?” 眾人悶聲不語,未絮一顆心提上去,瞪大雙眼看著這一幕。 孟蘿扯扯嘴角:“快謝謝三嬸嬸?!?/br> 含悠乖巧道:“謝謝三嬸嬸?!?/br> 輕蘅笑看了孟蘿一眼:“大嫂客氣了,一家人說什么謝呢?!彼X袋一邊給孩子喂食物,一邊打量她的小臉蛋:“含悠長的真漂亮,我記得夫人以前說過,三爺小時候生了一張女兒臉,想必就是含悠這樣了吧?” 夫人的臉都灰了,匆忙道:“不,也不像的?!?/br> “怎么會,您瞧他們的眉眼,尤其不笑的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陛p蘅愉悅地看著大家。 未絮原本埋頭喝湯,佯裝什么也不懂,可聽了輕蘅這幾句話,駭得一下子嗆住,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 這一咳,恰好讓眾人得以喘息,孟蘿和夫人殷切道:“怎么這么不小心?春喜,還不快給你主子順順背?!?/br> 話頭就此被轉開,輕蘅也不惱,喂含悠吃了幾塊年糕,然后抱著孩子走到院子里去看煙花。 一直沒說話的薛淳也放下筷子,緩步走進院落,從輕蘅懷里抱過含悠,然后與她低聲交談。 被留在席上的薛漣和孟蘿臉色難堪至極。 未絮心想,輕蘅是變了,變得能夠對著討厭的人微笑,還能笑著不動聲色地惡心他們。 真帶勁兒啊…… 她回頭望向煙火下的背影,預感這一切也許只是個開始而已。 第十六章 正月初一的清早,一只喜鵲飛到秋汐院的梧桐樹上叫喳不停,年長的婆子算了時辰,忙不迭報喜說,巳時鳴叫,主有喜事,臨門大吉,可是頂好的征兆吶。 這話傳到夫人耳中,自是愉悅,趁這好兆頭,喜上添喜,將未絮扶了正,又做主替薛淳把那個叫芙霜的丫頭收房封做了姨娘。 這兩年薛府并不太平,鬧的鬧,病的病,死的死,其實大家都乏了,都盼著今年有個好開頭,然后一直好下去。 似乎是應驗了那只喜鵲帶來的吉祥,三房里的人很快發現,今年秋汐院的景象與往年大有不同,確切的說是因為三奶奶仿佛變了一個人,連帶著整個院子都不再冷冷清清寂寂寥寥的了。 從前啊,大家說起三奶奶,好聽些的,都道她孤高自傲,猶如天上下來的仙女,不沾紅塵,不理俗事。難聽些,不就是乖僻任性,自以為讀了幾本書就瞧不起人么。 縱使三爺風流,也是被她冷了心腸,沒了念想才恣意放縱的,倘若她肯收起性子,耐心經營,哪里還會有后來那些紅顏知己,哪里還會有瑤姨娘。 正如現下,她不過稍稍假以辭色,三爺便神魂顛倒,對她言聽計從了。 早該如此的,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