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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笙卻叫她將衣袖沾了茶湯的地方剪下來,然后悄悄拿給秋山,讓他去外頭尋郎中,看看上頭沾染的茶湯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好好的衣裳剪爛了多可惜,姑娘為何要這樣做?”秋桂大為不解。 “莫多問,這事也不要跟誰說起,就是關婆子冬梅都不要說。讓你哥哥仔細些,不要叫府里人知曉了?!壁w玉笙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第94章 憤怒 哥哥今日竟然沒和新昌伯兄弟照面,萬一趙大人今日就和姓杜的挑明了婚事該如何是好,元倓為此急得跳腳,立時埋怨起元修來。 元修沒好氣地道:“混賬東西,趙清溪今日不肯應約,難不成我綁著人家來不成!” 杜氏怕他二人再吵起來,忙道:“二弟不用擔心,依照常理,趙家應該會等考試成績揭曉之后方提婚事的。你哥哥已然約了趙大人他們明日會面,咱們明日一早就著人上門去請,不遲,不遲的?!?/br> 雖然大嫂說得有幾分道理,可元倓心里終究不踏實,一晚上都沒睡好。次日天一蒙蒙亮便去了趙府所在的巷口,雖然見不著趙玉笙,可想著離她近些也是好的。 “郡王爺,那個好像是趙四姑娘那姓秋的車夫,這一大早地,形容鬼祟是要去哪兒?!痹獋勔驗樯匣刳w玉笙在衣柜里隨手抽出一把匕首,擺明不相信他能護住自己,一副自力更生的架勢,大受刺激,這些日子跟著秦師傅練武越加勤快了,出門也喜歡帶著他。 秦師傅身手不凡,眼力好,隨便一撇就看到了秋山。元倓正窩在車內假寐,聽到外頭秦師傅的小聲嘀咕,一下就精神了。掀開車簾子朝外看著秋山的背影,凝眉道:“此人是笙妹身邊得用的,身手也有些,秦師傅,你悄悄跟著莫驚動了他,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鼻貛煾殿I命而去。 “郡王爺,天已大亮,咱們是不是回府了?!避嚪蛱嵝言獋?。元倓卻擺了擺手:“不急,再等等?!彼隽烁难b,乘坐的是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車夫也不是慣常的,根本不擔心被趙家的人瞧出。 直到他看到秋山回來,信郡王府的人上門請到了趙清源趙清溪兄弟之后,方打道回府。他回府不久,秦師傅也回來了。 “姓秋的去了北城一個極偏僻的巷子,尋了一個不出名的郎中,請人家幫他看一塊沾了茶湯的碎布?!鼻貛煾挡淮獋勗儐柧椭鲃臃A告。 元倓皺眉:“沾了茶湯的碎布?”秦師傅點頭:“我為了探聽清楚,跳墻掩到窗下聽了個仔細。那郎中說那茶湯里頭應該是加了催情的藥物,等閑人喝了會很快發作,控制不住自己而丑態百出?!?/br> 元倓沉吟道:“可能是京兆府的什么案子,趙大人讓姓秋的去做這事吧?!?/br> 秦師傅卻搖頭道:“我瞧著不像。府衙的案子趙大人不是該讓捕頭去做這些事嗎?為何要讓姓秋的悄悄去尋人。那碎布瞧著是上好的尺頭,似乎是從衣裳上頭剪下來的?;ㄉ故怯行┭凼?,我之前跟著郡王爺去丁家那次,看到趙四姑娘就穿了一件那樣子的衣裳?!?/br> 元倓臉色頓時大變,失聲道:“果真,你瞧仔細了?”秦師傅重重點頭:“姓秋的聽完郎中的話之后,臉色陰的都要滴水了。囑咐郎中不要亂說后就急匆匆走了?!?/br> “秦師傅辛苦了,下去用早膳吧?!痹獋創]手讓秦師傅退下后,一個人坐在椅上,眉頭緊皺。 “姑娘,今日還要不要去萱瑞堂找珍珠jiejie裁衣裳?”趙玉笙自從聽了秋山的回稟之后,便一直歪在榻上發愣,秋桂見天色不早,鼓足勇氣提醒道。 “去,怎么不去,將上回佳婉郡主送給我的尺頭拿出來?!壁w玉笙笑著起身穿鞋。出了這樣的大事,姑娘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秋桂不由擔憂地看過來,小心翼翼地道:“姑娘,你,你還好吧?!?/br> 趙玉笙笑了笑:“我很好啊,有什么不好的?!鼻锕疬t疑了一下,跑去內室開箱子取尺頭去了。趙玉笙慢慢踱到茶幾前,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盅茶,一口一口喝干。 事有反常即為妖,那黑茶果然有問題,趙玉琴還真是陰損,不想嫁杜悠之,就來害自己。只是這毒計恐怕不是她一個人想出來的,那茶水是蒼松院的朗婆子端來的,朗婆子是三太太常氏的心腹,常氏即便不參與也絕對是默許的。 再怎樣這原主總歸是常氏十月懷胎生下的,就算不是在她跟前長大的沒感情,素日里不喜歡,一味偏疼趙玉琴,可也不至于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害她吧,這樣的事情得有多奇葩的人才做得出來啊。趙玉琴想到這個,既寒心又疑惑. 不過蔣嬤嬤的舉止也太過奇怪了,說她不是故意來攪局的趙玉笙怎么都不相信。蔣嬤嬤來得太及時了,以至于自己想假裝失手將茶盅打碎的小手段都不用施展了。 蔣嬤嬤是趙彥跟前的老人,一手將他喂養大,乃是他最信任的人。趙彥應該是猜到了趙玉琴要對自己不利,所以蔣嬤嬤才會及時出現,看來這位胞兄是真的想護著自己。不過他沒有去爹爹跟前告發,而只是阻止,應該也是想護著趙玉琴甚至常氏的。 好吧,常氏是生養他的人,趙玉琴也是他的妹子,他這樣做自己能理解。只是這兩個女人既然對自己生了歹心,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誰知道下一次自己會不會有那么幸運呢? 自己要怎么做?告訴祖母或者爹爹,常氏總歸是這身子的親娘,家丑不可外揚,祖母和爹爹又能如何懲罰她們?最多不過是讓趙玉琴遠嫁,讓常氏稱病關上她一兩年。畢竟家里才和福王府聯姻,這節骨眼上決不能鬧出什么丑聞來的。 忍氣吞聲不聲張就此揭過?可這么被動挨打下去終究不是事啊,而且這不符合她一貫的行事風格,一直忍著她心頭憋屈得慌。趙玉笙心頭正一團亂麻,秋桂已然取出尺頭,喊她動身去萱瑞堂。她只能暗自嘆了一口氣,起身出門。 品香居元倓和趙家兄弟的會談氣氛極其尷尬。 “大人大量,原諒你兄弟二人,郡王爺上下嘴皮一碰,說得多輕巧!郡王爺若是見過我兒當年的慘象,就不會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了!”趙清溪冷笑著,就差沒有一口啐在元修臉上了。 “笙兒當初十一歲的人,身子還不如七八歲的孩子重,瘦得皮包骨頭。自己的親骨rou,跪在自己跟前求我可憐可憐,給條生路,你知道我這個做老子的是怎樣的心情!”趙清溪眼眶血紅,聲音發抖,“你的弟弟金貴,我的閨女也不是那田間的野草,他憑什么抬手就打,說丟進刑部大牢就丟進去!如不是我兒機靈,只怕當日就叫那姓顧的兇婆娘給打死在了牢里!” 元修羞赧不已:“趙大人,千錯萬錯,都是修和倓哥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