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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喜歡?!?/br> 那天mama摸著她的腦袋說,“再過十年啊二十年啊,你一定會懷念它的?!?/br> 她不信,撇嘴搖頭,“肯定不會?!?/br> mama笑著,無奈地斥了她一聲,“你這孩子……” 爸爸開車過來了,降下車窗探頭叫她們,“上車了,我們去吃飯?!?/br> 她手抓著雙肩上的書包帶子,很歡快地跑去了,“今個兒去吃火鍋吧,爸爸?” “行,今個兒聽小雪的?!?/br> 小雪…… 是了,“我想起來,爸爸叫我小雪?!?/br> “還有呢?” “好像……沒了?!?/br> “嗯,沒關系?!?/br> 時夏又看了一眼恢宏的校門,忽然有點兒想吐,太陽xue突突地疼著,“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里,覺得有點兒難受?!?/br> 周政爍握住她的手,“我們進去走走?!?/br> 寒假還沒到,雖然是周末,還是有補課的學生在,門衛大爺盡職盡責地把人攔了下來,“不好意思,上課期間,禁止會客?!?/br> 周政爍把時夏的圍巾往下拉了拉,對著大爺笑了笑,“范大爺,您看看,這是小雪??!” 大爺盯著時夏看了會兒,嚴肅的臉上忽然籠上些笑意來,“哎呀,小雪怎么回來了?” 時夏沖范大爺扯了個笑,“我回來看看,您辛苦了,周末還忙著呢?” 范大爺臉上的皺紋像暈開的湖面,從中間往四周緩緩推開,漾出一個盛大的笑意,“不辛苦,我樂著呢!你好多年沒回來了,快進去瞧瞧吧!你念叨三年的圖書館也擴建了,模樣好的很,你也去瞧瞧?!?/br> 時夏“哎”了一聲,拉著周政爍進去了。 這里每一草每一木都似乎從薄紗下顯出真面目來,那些記憶里模糊的影像,逐漸變得清晰了。 “可我還是記不起你?!睍r夏沮喪地說。 周政爍捏著她的手,依舊揣進自己口袋,“這有什么關系,我不就在這里嗎?還用去回憶里找!” 時夏忽然頓了腳,他也停下來,側頭想問她怎么了的時候,她卻忽然繞到他面前來,扶住他的胳膊,踮起腳,他下意識彎了下腰,于是她如愿親到了他。 這一幕,和很多年前重疊在一起,他笑了聲,“小矮子!” 時夏舔了舔嘴唇,聽他這樣說,忍不住皺了下鼻子,不滿地說,“個子高了不起???” 他低頭看她,笑意便愈發深了,“一點兒都不了不起,你看,你一踮腳,我就得彎腰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我啊,醫學狗,被內科外科折磨的□□ 第28章 “這么些年了, 我沒回來過?!眱蓚€人并肩走著, 他說。 算一算, 有六七年了, 最后一次來這里, 還是她出事的時候,那天烏泱泱都是人, 烈日燒灼著大地, 空氣中熱浪翻滾著,壓迫得呼吸都是艱難的, 那樣的天氣,每個人都蔫頭巴腦的, 恨不得躲在空調房里,一整天都不出門。 可聚集在太陽下的人那么多,每個人都情緒激動著盯著某個方向看。 他遠遠看見人群后的她, 忽而整個人都冷卻下來。 烈日當空, 他卻起了一層冷汗。 如同深置寒冬, 冷意從每個骨頭縫里鉆進去, 又鉆出來。太陽那么大,身上的溫度卻仿佛一瞬間被帶走了。 警察來了,消防車來了, 救護車也來了,人群聚集著,來來往往,嘈雜聲能淹沒一切。氣氛是凝固的, 緊張的,又是暴烈的。 他一個從外圍看的人都忍不住倒抽氣,何況是身處漩渦中心的她。 而她又是多膽小的一個人。 每當想起那個時候,他都覺得,忘記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 兩個人沿著校園一路走,經過圖書館,經過雙子樓教學樓,經過柏楊林,經過綜合藝術大樓,往事一幕幕從他回憶里碾過,她的笑她的淚,最鮮活的記憶都是在這里的??蓪λ齺碚f,這里大概是痛苦的源地,他歪頭看她,卻并沒有在她臉上看出什么。 想來,她忘得徹底。 也好。 最后在舊cao場前停下來。 已是近中午的時候,天氣越發陰沉起來,云層似乎壓的更低了,風肆虐著,這邊什么人都沒有。 “進去看看吧!” “嗯?!?/br> 鐵門半掩著,時夏去推開了,綠色的漆掉得只剩下斑斑銹跡,進去了,一眼能望見角落里成片的荒草,齊小腿深,枯萎著,軟趴趴倒在地上,只幾根倔強地立著,在寒風中招搖。 是很荒涼的景象。 門口貼著待施工的告示,說新cao場正在建了,這邊要改游泳館了。 “再過幾年,我可能都不認得這里了?!逼鋵崿F在的記憶里也很模糊,模糊地記得自己高中三年都是在這里度過的,痛苦的早cao時間,刺耳的上課鈴,教導主任永遠癲狂似的怒吼,謝了頂的化學老師,戴著眼鏡總是笑瞇瞇的語文教研組組長…… 可是要確切回憶起某件事的時候,她甚至連一件事都想不起來,甚至想不起來高二時候同桌的名字,只記得是個圓臉的小姑娘,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她這會兒才覺出來,記憶有多模糊。 時夏找了個干凈點兒的臺階,攏著衣服坐了下來,放眼望去,都是灰敗的顏色,連帶著心情也變得暗沉沉的。只一個紅色的氣球被纏在了對面主席臺前的欄桿上,瑟瑟地在風中抖立,是一目荒蕪中,唯一的亮色。 時夏就盯著那個氣球看,目不轉睛地瞧著。 周政爍點頭,“變化是挺大的?!?/br> 六七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很多東西都變了模樣,她也不是當年那個愛笑愛撒嬌又有點兒跳脫的小姑娘了。 大概唯一沒變的是,他們還在一起,無論經過了什么,無論事世如何變遷,她依舊是人群中,那個他唯一想抓住的人。 “時夏,”他叫了聲她的名字,低聲說著,“對不起?!?/br> “對不起什么?” “不知道,就是覺得對不起你?!彼镜较嘛L口,用手心攏著點了一根煙,眉目里有些恍惚的神情。 風景如故,卻莫名多了點兒叫人感傷的情緒。 時夏攏著手,仰著頭去看他,他那么高,仰頭的時候,他身后的背景是大片的天空,天空又高又遠,廣闊無邊,他在無垠的背景里,顯得有些單薄和寂寥,她以前總覺得他孤傲,這會兒才覺得那孤傲下,帶著點兒不與人說的寂寞。 “不講這些了,講點兒開心的。以前……是我追你嗎?” “怎么這么問?”他指間夾著煙,從灰白的煙霧里露出一個朦朧的笑意。 “總覺得會是我追你?!?/br> 他那性格,怎么看都不像是會追女孩子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