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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虞應戰看著粉嫩的耳朵怔神的時候,李言蹊在用小刷清理他脖頸間的碎發,一邊動作一邊輕聲哄著開口:“小刀,我與表哥秋中定親了,這次回京就要嫁給表哥了,日后再不能與你這般親近了?!?/br> 察覺到手下的人僵住,李言蹊忙頓住手,安撫的抬頭一笑:“不過這次回京我會帶著你,我們仍舊生活在一起,什么都不會變?!?/br> 然而端坐著的男人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舒緩,反而黑眸越發陰冷,喉結攢動,半晌才發聲:“你定親了?” 從未見過他如此嚴肅,李言蹊有些驚訝,展顏嬌聲道:“你別生氣,我從沒想過扔下你,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無論是上京嫁給表哥,還是騙你偷偷離開,都是為了日后能與你一直生活在一起,小時候我什么都不懂要你護著,現在我會照顧你?!?/br> 她說的越多,虞應戰心頭越冰冷,剛剛因她靠近而隱忍著的悸動似破了一盆涼水,定定的看著這個容色艷麗的女子,第一次意識到她在京中或嬌或嗔的所有都在算計之下,她是在他離京后定親的,那么之前的種種便是一直在騙他? 無論是忌憚他的身份也好,害怕他的手段也罷,從來沒有人敢騙他。 下頜緊繃,虞應戰心中涌動怒意,她倒是膽子大,與他臥薪嘗膽,當真不怕拆穿的一日會有什么后果? 還是她篤定自己不會動她?不能動她? 身體緊繃,虞應戰站起身,陰沉著臉步步向她走近。 回想起離京前的那一天,他竟像傻子一樣任她拿捏。 李言蹊不知道小刀為何反應如此之大,可卻怕他這副她從來沒見過的陰鷙,步步后退直到再無退路,鳳眸蓄滿委屈的抬頭:“我都說會帶你一起進京了,你做什么生氣,要不是為了你,我哪里會那般委屈求全,你現在還要與我生氣?!?/br> 表哥有了旁的女子,她怎么會不生氣呢,她也是再慢慢付出真心,可她不能生氣,要咽下委屈,至少這樣表哥會覺得對不起她,容她帶著小刀,別人無論什么都好,可唯有不愿小刀與自己生氣的。 她每說一句便是在他心口割上一刀,可看到她眼睛里的晶瑩時,虞應戰頓住了腳步。 閉上眼眸,壓下噴涌的怒火后,隨即暗暗一嘲,她這份委屈,她這份小心翼翼都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這個身體的主人,對她來說自己不過是個需要她算計應付的人。 可他卻又要因著她的眼淚妥協。 就像從京中離開,他甚至舍不得與她說重話。 他從未喜歡過女子,不會說好聽的話討好她,她又怎么會想要嫁給自己,是他傻了,以為抓在手里便是自己的了。 緊繃的身體舒緩,看著眼眶發紅扁著嘴的女子,暗暗一嘆,已經顧不得怒意,虞應戰垂眸將人輕輕擁在懷中,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沉悶開口:“莫要哭了?!?/br> 李言蹊忍住自己的淚意,從他懷中抬頭,小下巴抵在他胸口,鳳眸里都是委屈的仰頭看向他:“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心軟她的嬌氣,虞應戰抬手替她去擦眼角的淚水:“嗯?!?/br> 很生氣,從沒有這樣生氣一個人的欺騙,但讓他更生氣的卻是她從未想過要嫁給他,他不過是一個需要她應付的人,他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從未正眼看過自己。 輕哼一聲,李言蹊不開心的撅了撅嘴,悶聲悶氣道:“可你連什么是娶嫁都不知道,有什么可生氣的?” 為她拭淚的動作頓住,心中所有的惱意都因著這句話釋然。 這個名喚‘小刀’的男子不懂娶嫁,可她又哪里懂。 他骨子里古板守舊,婚嫁從不該是件草率之事,可她卻將它當做了交易,無論是他也好還是知微也罷,似乎現在都不是能夠停留在她心中的人,她的真實只給了這個名喚‘小刀’的男人。 突然松了口氣。 她不喜歡他,卻也不曾喜歡別的男人。他的情況并不是最糟糕。 他恢復了以往的模樣,李言蹊卻仍舊因著他剛剛兇煞的模樣心頭委屈,鳳眸瞇起,抽泣著不斷控訴:“你剛剛兇巴巴的,我都不認識你了?!蔽宋亲?,越想越氣,鳳眸含怨:“你日后一定要聽我的話!” 聞言虞應戰眉頭微蹙,她一向不懂規矩,他若聽她的她豈不是更無拘無束了……看到她眼角的淚痕,虞應戰干脆閉上了眼眸,沉聲道:“好?!?/br> 看到小刀說一個口頭的好還要深思熟慮的傻樣子,李言蹊破涕為笑,撲進他懷中含著淚意,顫聲著開口:“小刀你日后不要再與我生氣了,我會害怕,爹爹離開后,我便只有你一個人了,你要一直疼愛我啊?!?/br> 虞應戰垂眸,心中驀然有些酸澀,大手撫上她的長發:“好?!?/br> 他喜歡她,想要得到她,他會比任何人都對她好,想讓她也喜歡他,心甘情愿嫁給他。 * 四下再無人,坐在浴池中時,虞應戰才恢復以往的冷靜,這兩日他已經恢復些體力,這個身子雖然病重羸弱,但底子還算可以,恢復了體力,他該快些去尋他的身體了。 沖洗掉身上細碎的頭發,虞應戰沉眸起身,拿起一側的巾帕擦拭,手驀然頓住,看著鏡中的男人,眉頭緊蹙。 男人腰間的圖騰他再熟悉不過了,凡是皇室子嗣出生便會有這樣的圖騰,這是始祖皇帝定下的規矩,特制的丹砂,出生便紋在皇室子孫的腰側以示皇嗣尊崇。 抬頭看向鏡中那陌生的男人,虞應戰眸色陰沉。 這個人到底是誰? * 秋末的西北定洲已經開始掛起凜冽的寒風,大雪驟然降臨阻隔了浩浩蕩蕩的大軍,白幡高掛,身著縞素的將領們再出了定洲進入南地便體力不支,大軍在南地整頓休息再決議出發。 南地的府丞府中,用來停放西遠將軍尸首的庭院,除了幾個守護著的侍衛,還有一身勁裝女子。 女子身著鐵甲,身量修長勻稱,容貌秀美卻英氣至極,長發利落的束起,鐵甲外素色縞衣襯的她面色極白。 女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棺中的人,匆匆趕來的疲憊讓她再看到棺中人時踉蹌的跌坐在地,下一刻眼眸通紅,淚水順著臉頰墜落。 聞聲趕來的高昭一行色匆匆,看到院中的meimei,肅容開口:“你過來做什么,戰事未歇,你既要在軍中任職便該做好一個將士應做的?!?/br> 高晚雙手攥緊,驟然抬頭,眼眸赤紅:“那京中都是想要他性命的人,為何要將他送回去?!?/br> 看到隱忍著怒意的meimei,高昭一輕嘆息,想要上前將meimei拉起:“阿晚,將軍的親人在京中?!?/br> 高晚聞言冷呲,甩開他的手起身:“親人?他沒有親人,他若有親人為何他的兄弟不來接他回去,他若有親人為何沒有人知道他身懷頑疾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