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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虞應嬌,見她負怒的眼眸若有似無的瞥著自己頭上的釵環,便微微一笑,示意一般輕輕點了點頭,頭上的珠釵石墜跟著輕晃,在燈火之下更為璀璨。 少女的眼神更為熱切,熱切中又添惱怒,李言蹊闔下眼簾。 虞應嬌看著李言蹊頭上那在光下閃爍著的寶石長墜子心里又妒又惱,那樣通透罕見的粉色寶石她也不過在綾安公主的那里見過,自知是極為名貴的飾物,她央求了娘親幾次想要買,娘親雖然嘴上答應可拖了半年也未曾兌現,她身為堂堂國公府的二小姐帶不起,一個鄉下來的丫頭卻能帶?她如何能高興的起來?! 越看那晃動的寶石墜子心越堵,見那人不語的垂下眼簾,又見jiejie瞪了自己,虞應嬌不再看她,只是煩躁揉了揉帕子:“怎么還不散席啊,煩死了?!?/br> 這話倒似戳中的李言蹊的內心,她這個時候該是焚香沐浴之時,可這席宴遲遲不結束,好叫她焦心。 李言蹊有些坐不住了,眼睛便隨意亂瞄起來,看到男席的表哥時眼眸驟亮。 酒過了七八循,人人面上都染了酒氣,在一眾人敬酒畢,已然醉了的國公爺虞懷堅不住的拍著坐在自己身側的小兒子:“知微啊,你可要以你的兄長為榜樣?!?/br> “是啊,知微啊,你兄長在你這般年紀可都上陣殺敵了,你可要努力啊,今年的秋闈也快了,來!喝了這杯,到時爭取一舉奪魁!” …… 接過叔伯們遞過來的酒盞,虞應朗澀然含笑,卻依舊一一飲下,幾個與虞應朗年歲相仿的少年也跟著叔伯們喝滿面通紅,同一桌上虞應戰仿若身至無人之境獨自酌酒,任父親叔伯如何始終神色淡淡。 聽著那邊長輩的言語,李言蹊娥眉微蹙,旁人說她性子不如哪個好她都要慪半天,大庭廣眾下被人拿來做比較的豈不是更難過? 雖然她對這位表哥沒有男女之情卻總有一份親情在里面,可看著面色發紅卻仍舊含笑接過一杯杯酒盞的虞應朗,李言蹊嘴唇若有似無的抿了抿,印象中表哥便是這樣一個極為溫柔的人,會在她大哭時領著她去買糖葫蘆,會在她受其他孩童起欺負時挺身而出,會在她無理取鬧時順著她,從不曾說過拒絕的話。 李言蹊有些心軟,心里一軟便有些愧疚,表哥沒變,可她卻變了,她變成一個為了達到自己目的自私自利的人,可怎么辦呢,她不能放下小刀不管…… 往日帶著目的性的鳳眸現下突然褪去了目的,靜靜的看著那飲酒的表哥,她若能與他順利成親一定會對他好的。 李言蹊這份誠摯并未送達到已經酒醉的虞應朗身上,反而引得坐在虞應朗身側的虞應戰皺緊了眉頭。 月上中天,席宴終于在李言蹊的愧疚心虛中散去,比起來時明艷無所謂,此時的李言蹊有些沉悶,還未走出庭院時便拉過一側的鴻雁道:“表哥今日喝了不少酒,你現在去準備些醒酒的湯水?!?/br> 主仆倆繼續沿著小路前行,無人發現在其之后身著黑袍的男人頭疼般的揉了揉額頭,虞應戰素來怕女人糾纏,因為怕麻煩所以從未碰觸過男女之事,正如屬下所言,他從很久前便知道什么樣的女人適合做他的妻子,而他心目中的妻子的模樣絕不是這個不知安分的女子,蓄意接近他的女子。 繼母是個心思敏感的人,他不想給她難堪所以并未言明,可他現下實在有些厭煩。 沉著臉,待那主仆離開虞應戰才繼續前行,走入院中,想到那女子說的話,虞應戰回身正色道:“倘若有人送羹湯一律推拒?!?/br> 守在門前的小廝一怔隨即點頭:“爺您放心?!?/br> 小廝回答的痛快,然而門也關上的痛快,想要進門服侍自家爺更衣的小廝摸了摸自己被門打的生疼的鼻子,他的爺真是從戰場上回來了,瞧這古怪的性子天下還能找出二個人嗎? 因為主子回府而又喜又悲的小廝虞爾雙手各自插入兩袖口吸著鼻子緩緩的坐在了門前,一會兒會有湯喝?嘿!爺不喝我喝! 第4章 席宴散去又被父親叫去書房耳提面命許久,虞應朗才回到院中,一進院門原本急促的腳步卻慢了下來。 往日甚少有人涉足的院中,此時站著一位女子,女子身著素色梨花裙,手里捧著湯碗與一側丫鬟鈴笑著,白日里嫵媚妖嬈的女子現在在月光的滌洗下變得純凈明朗,驚嘆她多變的同時,虞應朗有些微怔,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詞,月下美人。 對于這個表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她扎著雙丫髻時的模樣,那時的她只會拉著他衣角口齒不清喚他‘表得’,他對這位表妹印象極好但也僅限印象好,對于兩人的親事…… 輕輕一嘆,虞應朗輕咳出聲。 聽到響動的主仆倆紛紛回神,李言蹊看到虞應朗的一刻笑容僵住,隨即鎮定自若的將手中的湯碗放在了鴻雁手上,自己則恢復來時的端莊素雅,從一側角門消失了個干凈。雖然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禮儀周至,但略顯急促的足下卻昭示主人的慌亂和懊惱。 嬤嬤說過府門里最忌男女私下見面,她倒好,竟然與鴻雁說笑忘了時候,與他撞個正著豈能不慌? 李言蹊一連串的動作讓原本整理言辭打算說清兩人婚約之事的虞應朗一怔,隨即輕輕一笑。 同樣被自家小姐動作驚住的鴻雁見那俊逸的表少爺輕笑才回過神,想著自己還肩負重任,稍稍鼓起了些勇氣上前:“表……表少爺這是我家小姐親自送……呃……命奴婢送來的醒酒湯?!?/br> 鴻雁懊惱,不知小姐補救的來不來的及,會不會給表少爺留下不好的印象? 見小丫鬟局促不安,虞應朗握拳在嘴邊輕咳兩聲恢復了從容,接過那醒酒湯點了點頭再未多言。 從長計議吧,這事一旦開口便是他們的不是,既然要說總歸不能委屈了表妹,對不起亡故的舅舅。 國公府另一處院子。 等了半個晚上的虞爾擦了擦鼻涕,爺說的湯呢?熬干了? 彼時,孔雀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來回踱步的李言蹊,你要說她傻吧聰明的時候比誰都聰明,你要說她聰明吧傻得時候時候連小刀都不如,見都見到了還不乘勝追擊說些軟語,竟然在最不合宜的時候想起了徐嬤嬤的話,她孔雀除了沒幫她李言蹊上過廁所,其他的可是cao碎了心啊。 不管一旁的孔雀如何腹誹鄙夷,李言蹊一本正經的手握成拳輕垂著另一只手,表哥收下湯沒有? 門聲‘吱呀’,李言蹊尋聲望去,見到一臉歡喜的鴻雁心頭的石頭徹底放了下來。 孔雀見李言蹊展顏這才懶懶起身:“這下好了,快去睡吧,明個兒要是真去西山看薔薇可是要起早的,今個兒在你那表哥面前是個溫柔賢淑的明個兒可甭漏了陷?!?/br> 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