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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獅子,有的咬著它的后腿,有的已經爬到了它身上,但是它還是在跑啊跑,很徒勞的樣子,但是它還是在跑,然后畫面一轉,三十多只獅子在分食它的尸體。 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忍不住哭了,我覺得那真是太絕望了。 我趴在齊唐的胸口,感覺自己就像是那頭被獅子們分食的大象。 兩個小時之后,簡晨燁在國際出發的大廳里辦理值機,排在他前面的是一個織著滿頭臟辮的姑娘,很瘦很瘦,穿著厚毛衣也能看出來的那種瘦。 她嚼著口香糖,耳朵里塞著耳機,手里捧著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書在看,前面走一個人,她就用腳踢一下自己的行李箱,根本看都懶得看周圍一眼。 排到她的時候她的臉還埋在書里,值機的工作人員喊了一句“這位小姐,請過來辦理登機牌”,她沒反應,工作人員又叫了一聲,還是沒反應。 簡晨燁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起頭來看向他——頃刻之間,簡晨燁心里有點震動。 那不像是一雙成年人的眼睛,那眼睛清亮,而且黑白分明。 “輪到你了?!焙喅繜钪噶酥腹衽_。 這女生轉過頭去,手忙腳亂地把書塞進了隨身背的包包里,掏出護照往柜臺上一拍,接著便費勁地把旅行箱往傳送帶上拽——那箱子真大,看起來簡直能把她自己裝進去。 簡晨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幫了她一把,她看了他一眼,挑了一下眉頭,卻連謝謝都沒說。 工作人員把她的護照和登機牌一起放到柜臺上,簡晨燁無意中瞥到了登機牌上的名字:辜伽羅。 “先生,到你了?!惫ぷ魅藛T示意簡晨燁上前一步。 等他辦妥手續之后,那女孩早已經不見了。 安檢處的隊伍很長,簡晨燁一直在回頭張望著,有意無意地搜尋著什么。 他一直把這個消息捂得很嚴實,沒讓任何人知道,他不是個輕狂的人,事情沒有等到塵埃落定之前他是不會聲張的。 元旦之前他收到邵清羽的短信,說要開什么新年Party,邵清羽特意強調了一點——昭覺也會來。 那天晚上他是想過去見個面的,那么多人在,就當湊個熱鬧好了,可是他轉念一想,正是因為那么多人在,又有什么必要在那種場合相見? 他決定先回公寓去收拾一些需要帶去法國的東西,等葉昭覺回來了再跟她分享這個好消息。 他剛收拾完就接到了邵清羽的電話,對方在那頭像是火燒眉毛一樣焦躁:“昭覺到家了嗎?我說錯話了,我真該死!你見到她叫她別生氣好嗎,你叫她開機給我回個電話!” 他甚至來不及問是什么事情,掛掉電話就拎著包沖出了門,沖進了電梯,他想去接她——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事情,但一定不是好事——去接她回家,就像從前她下了班,去小區門口等她一樣。 就有那么巧。 他遠遠地就看到了那輛車,緩緩地駛過來。 他看到葉昭覺坐在副駕駛座上,旁邊坐著她的老板。 他的意志力是在那一刻潰散的,分手那天晚上葉昭覺說的那些話又卷土重來了——“我們這么窮,有什么資格要孩子”“我也是個人,我也想有人照顧我,關心我,我不是鐵打的”。 原話是這樣嗎?他有點兒混淆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他想轉身走,可是她下了車,追了上來。呵,穿著黑色的禮服裙,披著別人的西裝外套,這太滑稽了。 他記得自己對她說的那句話:都分手了你裝什么傻。 他說完就后悔了——可是來不及了,出于自尊,還有一些愚蠢的理由,他沒法當著外人跟她說對不起。 他看著她蹲在地上哭,那一刻如果可以的話,他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換她不要那么難過——可是,來不及了。 想到這里,他便輕聲地笑了笑,算了,難道還真指望邵清羽能把她帶來嗎? 她不會原諒我的。簡晨燁心里想,這么多年了,難道你還不了解她的個性嗎,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帶著這個念頭,他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安檢通道。 登機之后他從背包里拿出,理查德?耶茨的作品,用十一個小故事來闡述孤獨,不是泛泛的描述,而是用具體的故事來說明。 就在這時,他聽見一個女孩的聲音對他旁邊的人說:“這個位子是我的,你怎么亂坐啊?!?/br> 旁邊那個中年男人用商量的語氣說:“我的位子是里面靠窗的,你們女孩子不是喜歡坐在窗戶邊嗎?” “大伯,你別啰唆了,我要我自己的位子,上廁所方便?!迸⒑芨纱?,不容商量。 當她坐下來的時候,簡晨燁抬頭看了一眼——是她,辜伽羅——這個姓和這個名字都太特別了,他就看了一眼,可他就記住了。 空姐開始挨個檢查乘客是否系好了安全帶,辜伽羅又把耳機塞進了耳朵,她伸手摁了一下屬于自己的那盞讀書燈,從包里把那本沒看完的書拿出來,找到之前看的那頁,又開始讀。 她是那樣的悠然自得,仿佛天塌下來也不關她的事。 這次簡晨燁看清楚了,她手里的那本書,藍綠色的封面,大32開,跟他手中的這本一模一樣——理查德·耶茨的。 他把目光收回來,沒察覺到自己嘴角那點兒淺淺的弧度,像一個淡淡的笑。 飛機隱沒在夜幕之中,對于地面上的人來說,那就是一顆遙遠的小小星球。 此刻,他的旁邊坐著一個跟他同一本書的陌生女孩,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嗎? 同一時刻。 喬楚走出79號,這一次閔朗沒有追出來拉住她,從她說出那句話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關系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她恨上他了,他也恨上了她。 而最可笑的是,她一面恨他一面又不能停止愛他。 邵清羽整個晚上都呈現出暴走的狀態,她用了多大的氣力才克制住沒有去找齊唐問個究竟?。荷n天啊,齊唐你什么意思?大街上那么多姑娘你不追求,你非得追求葉昭覺,你讓我怎么面對你們的關系! 而齊唐仍然坐在那家咖啡館里,老板是他的哥們兒,一臉啼笑皆非地問:“今天那姑娘……新歡???” 他笑了一下,半是玩笑半認真地說:“是舊愛?!?/br> 我回到公寓,摁下墻上的開關,可是屋內還是一片漆黑。 我突然想起來,因為那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