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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參加這個Party的唯一原因,在我的內心深處,是如此渴望能夠見到他。 我了解自己的性格,又犟又固執,而簡晨燁,我說過,他的自尊心是我的升級版。 從那天他離開公寓之后,我們就再也沒有過哪怕一丁點兒聯絡,坦白說我心里真的覺得,哪怕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至于要這么決絕。 可是我們就是僵著,耗著,誰也不肯先讓這一步,好像讓這一步就等于喪權辱國。 區別于別的情侶,我們之間已經不是單純的愛或者不愛的問題,而是誰的意志力更加堅強的問題。 如此,我便只能像一個木偶一般,在這里傻傻地等著,等著那個我自己也不能確定會不會發生的見面。 我的心就像明明滅滅的信號燈,進來一個人,便亮一下,發現不是他,便滅了。 這種滋味不好受,我承認,真的不好受。 就在此刻,邵清羽站在廳中間喊了一句什么,聞聲而動,所有人都開始往中間擁,像浪潮一樣。只有我不僅沒上前,反而一直退,一直退,退到一腳踩到齊唐。 他扶住了我,遞給我一個白色瓷盤,上面有一塊芝士蛋糕。 我太餓了,連句謝謝都沒說便開始狼吞虎咽。 齊唐并不在意我難看的吃相,他興致勃勃地看著那群人說:“清羽今晚有大動作啊?!?/br> 下一分鐘,齊唐的話便得到了驗證。 邵清羽挽著一個男生,臉上洋溢著藏不住——可能根本也沒想過要藏起來的幸福笑容。那男生個子很高,皮膚偏黑,輪廓分明,臉上沒什么表情,但你能明顯地看出來這份鎮定是虛弱的,他的眼睛里閃著沒法掩飾的緊張。 這很正常,邵清羽這架勢弄得換了誰都會緊張,但我的注意力不是落在這里,我覺得——這個男生,我似乎,好像,大概,可能,曾經在哪里見到過。 可我就是不太想得起來。 “是她新交的男朋友?!饼R唐小聲跟我講,“我去機場接她的時候,打了個照面?!?/br> “這么說,清羽果然不是一個人出去玩的?!蔽蚁肫鹬霸谒⒉┥峡吹降哪菑堈掌夏请p不太引人注意的鞋子。 過了這么久之后,我的猜想終于被坐實了。 就在這時,我聽見邵清羽的聲音穿越層層人墻,抵達我的耳朵:“這是汪舸?!?/br> 五雷轟頂!我全想起來了! 要不是齊唐拉著我,我應該已經撲過去抓住邵清羽一頓狂揍了。 這叫什么事???這叫什么事??!你就那么缺愛嗎,連你好姐妹的仇人都不放過?是不是對你來說,是個男的就行? 我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齊唐這樣聰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點兒端倪。 就在大家都圍著邵清羽,恭喜她從劈腿男蔣毅的陰影中走出來,涅槃重生的時候,沒什么人注意到我跟齊唐之間那動作幅度大得跟打架似的。末了,還是他贏了。 我被他活生生地拖到了二樓。 也不知道這是誰的房間,空調都不開一下,喬楚借給我的那條披肩根本不足以御寒,我凍得瑟瑟發抖,牙齒打戰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齊唐皺著眉頭,二話不說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肩上。實在太冷了,我也懶得跟他客氣,連忙把衣服裹得更緊一點。 “葉昭覺,你怎么回事???今天晚上跟中了風似的?!?/br> 印象中這好像是齊唐第一次當著我的面講粗口,我有點兒驚訝,但轉瞬就回到了先前那種憤怒的狀態:“你知道那個男的是誰嗎?我那次車禍,就是害我丟了工作的那次,就是被他撞的!” 齊唐一愣:“什么?那清羽怎么會?” “就是??!神經??!”我憤恨極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更難聽的話我都說得出口,我只是強忍著不說。 齊唐的神情更困惑了:“你一直不知道這件事嗎?” “我知道個屁!從我去你那里工作開始,不不不,從我去你那兒面試那天開始,邵清羽就跟我玩捉迷藏,發短信總是不回,打電話永遠不接,接了永遠只說兩三句話……呵呵,我今天算是明白為什么了,我到今天才明白是為什么——她也知道對不起我?!?/br> 我越說越氣憤,一腔怒火不知道該往哪里撒:“神經病,你們這些有錢人都是神經病,完全不把別人的感受當回事,心里只有自己,還口口聲聲說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哈哈哈,我真是要笑死了?!?/br> “喂,我哪里對不起你了?”齊唐無奈地問。 我本來還想說點什么,可齊唐這句話把我問倒了。 我穿著他送給我的裙子,坐他開的車來這里,披著他的西裝外套,像個怨婦一樣在他面前釋放負能量——他問得對,他是哪里對不起我了。 我捂住了臉,從指縫里滲出一句:“不好意思,齊唐,我太激動了?!?/br> 冷靜下來之后,我有一種深深的乏力感,齊唐拍了拍我的肩膀,像從前在公司里安排了工作任務給我似的:“我們下去吧,這畢竟是別人家私宅,躲在這里被人撞見了,會引起誤會的?!?/br> 他的語氣很溫和也很輕緩,像是在哄勸一個完全不懂道理的小孩。 回到一樓大廳,人群已經散開了,只看見邵清羽和汪舸宛如新婚夫婦一般在挨個跟賓客們干杯,合影,真是其樂融融啊。 可是我一絲笑意都擠不出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后悔過來到某一個地方,我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不愿意看到邵清羽,哪怕是陪她去酒店捉jian的那天。 有些什么東西真的變了,不管我愿不愿意正視,我都必須要坦率地承認,真的變了。 在不知不覺之中,在我懵懵懂懂尚未察覺之際,它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發生的變化,而像是滴水穿石,那些我說不清楚的東西,像緩慢卻不間斷的水滴,在我一直以為堅實的友情上慢慢地鑿穿了一個洞。 我遠遠地看著她笑靨如花,邵清羽,我最好的朋友邵清羽,她讓我覺得有一點兒陌生。 或許是因為我和齊唐站在臺階上太過顯眼,邵清羽的目光掃了過來,像射燈一樣毫不留情,我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盡收眼底,就算我想逃,現在也逃不掉了。 躲不過去了,我看到她端著酒杯,朝我們走過來了。那一刻我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句很詭異的話——她像一頭狼一樣,沖著我來了。 “昭覺、齊唐,你們鬼鬼祟祟干什么呢?”她還是一貫的語氣,換成平時我只當她是開玩笑,可是此刻我有種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