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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憋出一聲:“你在哪兒?” “我在法國啊,蘇沁沒告訴你我出差了嗎?”齊唐頓了頓,很快意識到情況反常,“你鼻音怎么這么重,感冒了?還是哭了?” “沒哭啊……”她真心認為自己沒哭,可是一摸臉,確實有眼淚。 “那就是哭了?!饼R唐心想真是個沒用的家伙,就知道哭。 他想了想,還是不要對她要求太苛刻了:“你先告訴我是什么事情嘛,是不是你前男友要和新女朋友結婚了,你吃醋???” “屁!狗屁!”她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講了一遍,“我快氣死了,你知道嗎!” 齊唐也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多大的事,這也值得哭? “昭覺,遇到任何事情,你首先要保持冷靜。冷靜才能夠幫助你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到解決的方式?!彼烈髁似?,“即便是坐地起價,百分之五十的漲幅也明顯是不合理的。而且,漲得這么突然,其實相當于就是要趕人走。通常情況下,一方寧愿付出賠償金來毀約,背后一定是有更豐厚的利益在驅動,所以,房東這樣堅持要漲租金,應該是有人愿意出更高的價格來租,或者是買下他的店面?!?/br> 葉昭覺慢慢地鎮定下來。 “不要緊,還有時間,我們可以找新的地方,這次算你學聰明了,知道要找我幫忙?!?/br> 任何棘手的事情,被齊唐一說,好像都是輕于鴻毛的小事。 葉昭覺沒說話,又要麻煩齊唐,想到這個她心里就不好過。 齊唐又說:“總而言之,掛了電話你就去吃你想吃的,買你想穿的,發泄一下,等我回來給你報銷?!?/br> 葉昭覺本想說“我可不想占你小便宜”,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兩三周吧……”齊唐又恢復了最開始那副吊兒郎當的語氣,“我就說你想我了吧?!?/br> “呵呵,滾!” 掛掉電話之后,葉昭覺轉頭看向玻璃門,她驚訝地發現,自己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種罕見的,略微羞澀的笑。 我靠,她簡直快被這一幕嚇死了! 果果在聽說了房東要漲租金之后,憑著自己的機靈勁,從別的店家那兒打聽到了一些情況,回來向葉昭覺報告:“昭覺姐,聽說是某個大型連鎖超市看上了這塊地,要整個買下來?!?/br> 實情和齊唐的分析大致吻合。 葉昭覺明白了,張哥的根本目的其實是要收回這個店面,至于漲租金,那不過是一種為難她的手段而已。 事已至此,她只好一邊顧著這頭,一邊盡量抽時間去其他地方找找合適的店面。 “昭覺姐……”果果遲疑著,但還是問出來,“我們不會關門吧?” 葉昭覺怔了怔,這才意識到,雖然是個小店,但自己畢竟是老板,老板就要有老板的樣子。 她對果果笑了一下,說:“不會的,放心吧?!?/br> 然后,命運就像是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路人,煽風點火,推波助瀾,非要把原本已經夠糟糕了的局面,攪和得更糟糕。 最后一根稻草,終究還是壓了下來。 這天晚上,看著賬本上那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數字,葉昭覺眼睛都快瞎掉了。 現在這點兒利潤,也就勉強收支平衡,根本別想盈利,加上還有漲租金那個破事兒,她簡直想死。 為了找點兒安慰,她打開電腦,登上團購網站的頁面,那邊應該會有點兒好消息吧。 剛看了幾分鐘,她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近日來,她的產品的瀏覽量正在急速下降,訂單顯示為關閉狀態。 她心里一顫,急忙去看其他家的訂單,也同樣如此。 現在,她感覺自己有點兒呼吸困難了。 她甩了甩頭,想把所有不好的預感從腦中甩掉,然后撥打這個公司的電話。 忙音響了很久,一直沒有人接。 “也許是太晚了,明天再打吧?!彼吡刂浦约翰灰罎?,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又對自己強調了一遍,“不要胡思亂想,不要亂了方寸?!?/br> 要冷靜!要鎮定! 從第二天清早一直到下午,除了打電話之外,她什么事也沒做。 沒有人接,沒有人接,還是沒有人接,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摔手機了! 在果果的提醒下,她手忙腳亂地在抽屜里翻了一氣,終于把那張不起眼的名片從一堆雜物中翻出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喂”的那一刻,葉昭覺雙膝一軟,兩眼一翻,差點兒癱倒在柜臺后面。 事后,果果是這樣向喬楚描述的:“昭覺姐一直對著手機吼,問為什么會出現這種問題,然后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昭覺姐徹底瘋了,她一直大聲喊著說:‘我的損失怎么辦?誰來賠償我?申請破產就可以不用賠償嗎?法律?我不管!是你來找我談的合作,你要賠償我所有的損失!’” “店里好幾個客人都被嚇跑了,我也不敢多嘴……昭覺姐罵著罵著就開始哭,可是還沒哭幾秒鐘又開始罵……后來我實在看不過去了,就去扶她,靠近的時候,我聽到手機那頭根本就沒有人講話,對方好像早就掛掉了?!?/br> 喬楚聽明白了。 她從自己的錢包里拿出幾張鈔票,點了一下,拿給果果:“乖,沒事了。明天起你不用過來了,”她壓低聲音,生怕刺激到葉昭覺,“謝謝你這段時間在這兒幫忙,辛苦了?!?/br> 果果接過錢,對喬楚道了謝,又擔心地看了看坐在里面的葉昭覺,問喬楚:“昭覺姐不會有事吧?” 換作以前,喬楚一定會笑瞇瞇地講:“她呀,她什么事兒都扛得住?!笨墒沁@一次…… 喬楚也沒什么把握說這句話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喬楚走進柜臺里面,俯視著葉昭覺,她坐在地上,嘴里叼著支煙,一直沒點,雙手抱膝,頭發被自己抓得一團糟,眼睛不知道盯著哪里出神,那個樣子又狼狽,又讓人心疼。 “昭覺,我們先回家吧?!眴坛穆曇艉苄『茌p,像是怕驚擾到一只蝴蝶或是飛鳥。 過了好長時間,葉昭覺把那支煙吐出來,眼睛也開始慢慢聚光。 她像是剛剛才聽到喬楚說的話,抬起頭來,她嚅動著嘴唇,聲音輕不可聞:“哎,喬楚,我好像走到絕路了?!?/br> “會有辦法的?!眴坛仓肋@種時候說這種話,其實沒多大含義,但她還是覺得必須說點兒這種沒用的空話才行。 葉昭覺慘然一笑:“真是對不起啊,喬楚,我本來想多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