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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聽完了李蓁蓁的吩咐,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謝長平,卻難得地有些猶豫。他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說:“老板,你真的決定要把瓊記洋行的樓盤都并給我們?” “怎么?有問題嗎?”李蓁蓁目光如電,笑吟吟地說:“謝副總,你不用這么緊張,要是你覺得有困難,可以直接說出來?!?/br> 謝長平看了看她的臉色,總覺得她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但是要讓他說出到底哪里不一樣了,他卻怎么也形容不出來。 這種感覺,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總之,謝長平覺得,現在的李蓁蓁,要比以前更加威嚴,也更加喜怒不形于色了。 他坐直了身體,謹慎地說:“老板,我們鴻基地產的發展勢頭很好,但是瓊記洋行的爛尾樓欠了那么多債?,F在債主們忙著追債,也不干活了。不是我老謝嫌棄他們,是這個爛攤子有點太大了?!?/br> 謝長平說不嫌棄,其實還是嫌棄了。雖然他在公司里沒有股份,但是他主事了這么多年,對鴻基地產也有感情了。對待鴻基和瓊記,他的態度就好像對待親生孩子和野孩子的差別。 況且瓊記如果不能扭轉局面,他的業績也要大受打擊。 李蓁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不過她認為這都不算事,謝長平會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她溫和地說:“謝副總,瓊記欠的錢確實有點多,那些債主,要是不先給他們一點錢,恐怕他們還要鬧?!?/br> 她沉吟了片刻,緩緩地開口:“這樣吧,瓊記欠的工程款,我們先支付一部分。你去跟他們說,如果他們還想繼續跟我們合作,就乖乖回來開工,把爛尾樓給我建完。只要把樓建好,我不會虧待他們?!?/br> “要是他們不識相……”李蓁蓁的目光變得危險,毫不掩飾地說:“你就拿錢讓他們滾,告訴他們,以后凡是鴻基的樓盤,他們也別想做了?!?/br> 謝長平聽得心神蕩漾,這么霸氣的行事風格,還是奉旨辦差,那些開發商還能不把他當成財神爺?光是想一想,也知道是一件美差事。 “老板你這招,妙??!”謝長平有些激動,他幸災樂禍地說:“我們是全香江最大的地產公司,那些開發商除非不想混了,不然怎么也避不開我們鴻基地產。我要是真這么說,他們為了以后的利益,也不敢得罪我們,必定要把樓給我們建好?!?/br> “只是……”他看了看李蓁蓁,欲言又止,終于下定決心說:“老板,這么多樓盤同時開建,我們的資金壓力有點大了。呃……我聽說有上百棟爛尾樓,我們公司今年的利潤,可能都要填進去,也不一定夠?!?/br> “沒關系,謝副總,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崩钶栎枵f得胸有成竹,她的手上飛快地轉著鋼筆,盤算道:“我們的經典模式你忘了嗎?你盡管去建,把那些能夠抵押的樓盤,全部拿去抵押,用這些資金也能撐一陣子?!?/br> “要是還不夠,”她的眼波流傳,用蠱惑的聲音說:“你就一邊建一邊賣。如果是商廈,你就提前租出去。匯豐是我們的好伙伴,有了分期付款,我相信會有很多人心動?!?/br> 謝長平聽得呼吸粗重,拍著大腿說:“老板,你真是金腦子!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按照你的妙計,說不定我們的房子還沒建好,成本就已經收回來了。如果運作得好,還能提前賺些利潤,哈哈哈哈……” 謝長平的話雖有奉承的成分,卻是他有感而發。沒有李蓁蓁掌舵的日子,他就好比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李蓁蓁回來之后,他的內心一下就安定了,覺得老板說什么都是對的。 想到這里,謝長平豎起大拇指說:“老板,你真是高明啊,高明!” 李蓁蓁斜睨了他一眼,“我高不高明不知道,但你確實應該換換腦子了。這一套你也是做熟了的,別告訴我你想不出來?!?/br> 謝長平絲毫不氣餒,他笑容滿面地看著李蓁蓁,自得其樂。 “好了,”李蓁蓁揮了揮手,隨意地說:“你去跟費彼得商量吧,讓他幫你搞定匯豐的人,有什么事情再回來告訴我?!?/br> 謝長平這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說:“老板,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了?!?/br> 李蓁蓁這段時間沒去上學,都在家里辦公,公司的業務都是她在家里cao控的,這對她來說,是一件新奇的事,但她卻有些不耐煩了。 那個惡毒的背后主使一直沒有被找到,他一天不除,她就一天不敢隨便出門,這已經給她造成了嚴重的困擾。 她煩躁至極,忍不住打電話給周然,憂心忡忡地說:“周然,那個人還沒有找到嗎?” 這段時間以來,洪門始終沒有放松警惕。經過調查,他們現在已經可以斷定,對方絕不僅僅是針對李蓁蓁,真正的目的,極有可能是劍指洪門。 但是這些,他卻不打算告訴她。這些日子,他像苦行僧一樣,強迫自己不要去找李蓁蓁,既是因為愧疚,也是為了保護她。 他不能保證,他在李蓁蓁面前,還能忍住不說。為了不讓她擔心,周然只能選擇隱瞞。 他在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很久,嗓音帶著愧疚:“對不起……” 李蓁蓁的心中就像墜了冷鉛,就連洪門都無法找到對方,可想而知,他是怎樣厲害的角色!偏偏這個人,始終在威脅她的安全! 她緊緊地咬住唇,就聽電話的那頭,傳來周然擔心的呼喚:“蓁蓁?蓁蓁?你還在聽嗎?” “我在?!崩钶栎璧穆曇袈牪怀鲆唤z情緒,但是聰明如周然,又怎么會察覺不出她的緊張呢? 他再也忍受不住,焦急地說:“我去找你,我有話要跟你說?!?/br> “不,你千萬不要來!”回答他的,是李蓁蓁斬釘截鐵的拒絕,“我怕我連累你?!?/br> 她始終無法忘記,那天周然倒在血泊里的模樣,她再也不想讓無畏的人為她犧牲。 這話一說,那端的周然瞬間握緊了雙拳。他的話已到嘴邊,卻聽到“嘟嘟嘟”一陣忙音,李蓁蓁已經先他一步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他的面容更加冷峻了。 夜晚,周然來到九龍城寨的酒吧巡視。他已經決定要撐起洪門的擔子,所以這是他不可忽略的責任。 他帶領一群人,悄無聲息地穿梭在酒吧的各處。光怪陸離的燈光映襯著他英俊的臉龐,竟是那樣的寂寥。 面對紙迷金碎的光幻世界,他的臉色竟是異樣的冷靜,這冷靜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震人心魄的威嚴。 他倚靠在二樓的欄桿,面無表情地聽著手下阿鼠的匯報。 阿鼠是這家酒吧的管事。他今年三十二歲,國字臉,板寸頭,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被渾身的肌rou撐得鼓鼓地,兩條結實的手臂上布滿紋身。即便他極力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