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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來也沒有聽說這凳子歸誰所有,這擺明了就是擠兌自己。 “這位兄弟,請問這凳子是你從自己家里帶入宮中的嗎?” 少年微怔,用一種你有病的眼神看著姜鈺:“誰會從家里帶凳子過來?” 姜鈺笑著說:“既然不是你從家里帶過來的,那這凳子又沒寫你名字,你憑什么說這凳子是你的,還強行從我這里奪去,你這是不是要給個說法???” 少年和五皇子相視一笑,姜鈺本以為這少年是受五皇子指使,這會見自己不依不饒,招架不住,想讓五皇子解圍的。 五皇子長睫微垂,唇角勾起,似笑非笑,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 少年眸子澄亮,面龐干凈爽朗:“怎么沒寫名字,這不寫著呢嗎?”他把凳子翻了個個,那凳子底下還真寫了個名字。 眾人大笑起來,他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沖著姜鈺示威。 姜鈺瞥見佟衛也拿了手中的凳子,翻過來給她看:“世子,別看我啊,我的也寫名字了?!?/br> 姜鈺哼笑一聲,行,真行,一群熊孩子。 老好人王修遠搬起自己的凳子遞給姜鈺:“世子,坐我的吧?!?/br> 不過一個凳子罷了,這些人都是混熟了的,自己一個新來的不好找凳子,王修遠就容易多了,姜鈺也沒跟他客氣,接過去撩了袍子坐下,淡淡一笑,對著少年凳子上的名字念道:“章景明,行,章兄弟,我記住你了?!?/br> 她語氣平淡,可這話怎么聽著都像是要秋后算賬的樣子。 她目光下移,章景明下意識的夾緊雙腿,想到上次佟衛那里就被這世子踢了一腳,就感覺一陣蛋疼,有些后怕的看了徐煊一眼。 姜鈺道:“你看五殿下做什么,看我,章兄,咱們今兒算是第一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晉陽王世子,姜鈺?!?/br> 她目光凌厲,章景明像是嚇到了,有些結巴:“家......家父吏部尚書?!?/br> 章景明是吏部尚書的小兒子,他不是皇子伴讀,之所以能與眾皇子聽講于章華殿,是因為有一個做太子伴讀的兄長,又有王皇后推薦,才能入這章華殿。 太子是姜鈺要討好的人,自然不會找他伴讀弟弟的麻煩,不過態度還是要擺出來的。 姜鈺點了點頭:“前日在太子殿下府中還聽太子殿下提起過令兄,剛瞧了章兄的字,倒是與令兄的有三分相像,只是令兄的字更加蒼勁有力?!?/br> 五皇子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抖了下袍子,繼續姿態優雅的坐著。 授課先生走了進來,屋內恢復安靜,各自坐在位子上。 姜鈺翻開書冊認真聽講,能給皇子講課的都是大儒,因授課對象多,進度沒有從前農和歌給姜鈺上課快,說的都是姜鈺聽過的,不過她也不敢分心,課上先生提問了她幾個問題,不是特別難的,她都回答了,只還稍稍提了疑問,不算拔尖,也不顯得太過平庸。 下了課后,姜鈺收拾東西準備去用飯,身后章景明戳了戳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喂,你在太子殿下那里看到我哥的字了?” 他兄長是太子伴讀,他只能靠關系進來讀書,不用說就知道兄弟倆誰更優秀了,章景承的字更是連當朝丞相韋學民都夸贊的。 丞相韋學民與農和歌是老相識,兩人都是才華出眾,只是志向不同,一個做了大齊的丞相,另一個游山玩水最后沒錢了落戶晉陽,讓姜鈺撿了個大便宜。 丞相曾在寫給農和歌的信中提過章景承,老朋友寫信前面都是客套話,到了后面就開始炫耀。 大意就是我有一個徒弟,文章寫的好,字寫的也好,怎么怎么好,比你當年毫不遜色,哎,聽說近來老兄你也收了一個徒弟,不知你徒弟如何,不過能入你法眼,想來也是天資過人吧。 想當年姜鈺那一□□爬字,力度不夠,還妄圖以年紀小為借口,便被農和歌以章景承為例罵了一頓。 你看看人家,以腕綁石練字,官宦子弟,卻拿石頭在墻上刻字,為的什么,不就是想手腕寫出來的字更有力度嗎? 哪有什么年紀小力度不夠一說,就是你不努力。 姜鈺怕農先生想一出是一出,也拿石頭綁在她手腕上逼她練字,嚇得老老實實的練字。 這字如今寫的也像模像樣了,可見農和歌痛心疾首的連罵帶威脅的教育方式還是頗見成效的。 姜鈺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章景明訕訕的縮回手,趴在桌子上:“那什么,剛剛那事你別跟我哥說啊?!?/br> 姜鈺撣了撣他戳過的地方:“又不是沒斷奶的娃娃,這種事還要告狀?!?/br> 說罷便往外頭走去,章景明回過神來拍著腦袋道:“那小子罵我呢?!?/br> 佟衛冷嗤一聲:“人家罵你是沒斷奶的娃娃呢,你真慫?!?/br> “我還不是為了替你出氣,我哥要是知道我在外頭招惹了晉陽王世子,還不得罵死我?!?/br> “晉陽王世子怎么了,我就不信,咱們這么多人玩不過他一個?!?/br> 想想自己的鳥讓姜鈺踢過佟衛就來氣,這踢鳥之仇不報非君子。 下午皇子及伴讀到章武殿習武,佟衛還想著趁此報了上回的踢鳥之仇,姜鈺便被皇帝召去了。 至此,才是姜鈺這個晉陽王世子第一次面見皇帝。 便是楊正祥請辭,陛下也只是命身邊的總管良安吉來同她說允她出宮三日。 姜鈺到了乾元宮外候著,等著陛下身邊的太監出來傳喚才跟著走了進去。 姜鈺垂著頭,心里緊張,斟酌著要不要說些好聽的抱大腿。 想到自己入京多日至今才得陛下召見,可見陛下對晉陽實在忌憚,還是先觀望觀望性情如何,畢竟從前聽說陛下也是屬于她父王那一類型的,沒什么大本事,就占了出身的便宜,如今的陛下卻一改往日作風,到底是君心難測,捉摸不透。 目光觸及明黃色的龍袍,看都沒看清,姜鈺便跪下行了大禮。 “臣晉陽王世子姜鈺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關于晉陽王世子如何貌美皇帝也早有耳聞,只是見到本人還是有些驚愕。 “免禮?!?/br> 姜鈺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皇帝眼角帶著細微的皺紋,許是年紀漸長,五官棱角不是那么堅硬,只是上位者的威儀不容忽視。 她垂首站著,皇帝讓人給她賜坐,關切的問道:“世子來京數日,住的可還習慣?” 姜鈺屁股還沒坐熱,趕忙又站起來:“陛下皇恩浩蕩,允許臣與眾皇子一同聽講,吃穿無微不至,陛下隆恩,臣無以為報?!?/br> 皇帝語氣平淡:“世子說這些客套話做什么,你的祖母是朕的姑母,都是自家人,坐吧?!?/br> 宮女奉了茶,姜鈺又聽陛下問道:“世子今日章華殿聽講,可有人為難你?”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