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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會恨。 但現在,九阿哥只有恨! 恨自己無能,恨康熙冷血。 他的福晉,他想要一生一世的人,康熙說休就休。憑什么?只因為他是皇帝,是這天底下站在最高處的那個人,因為他坐的是龍椅。 君父臣子,好一個天地綱常! 九阿哥在恨,在怨,也在反思。 康熙遷怒他,他能理解。但他想不通的是,康熙怎么能做出休掉他福晉的事情? 太子是康熙的嫡子,康熙寵他,九阿哥認了,誰讓人家是元后所生呢,出身高貴,他不比??滴跚撇簧纤麄冞@些庶出的兒子,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庶出?做了皇帝,生母被尊為太后,難道就能改變他其實也是庶出的事實? 果然,勝者為王,贏家通吃。 瞧不上庶子,卻因為太子的庶長子的死,遷怒于他。 為何? 第一次,九阿哥開始深入思考這個問題。 君心難猜! 但,也僅僅是難猜,若是你用心去猜,去想,在蛛絲馬跡之間去探尋,總會有發現的。 想到這里,九阿哥忍著痛,從暖炕上爬起來,穿上衣服,往梁九功養傷的物資走去。 鵝毛大雪依舊在下,地面上積雪已經到了腳踝。 九阿哥出門,盛惟恭匆忙跟上,道:“主子,這大半夜的,您要干什么?奴才去做就行了??!” “爺去看看梁公公!” 九阿哥淡淡一笑,邁步走入雪中。 好大的雪,京城,怕是又要來一場雪災啦! 瑞雪兆豐年,雪大也是災。 不過,九阿哥只是望了一眼,便不再關注這大雪。他如今只是被圈禁的皇子,便是大清要亡了,與他又有什么關系? 梁九功還未睡,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著。他屁股上的傷讓他只能趴在那里哼哼唧唧。 “萬歲爺啊,奴才冤枉??!” “奴才想您??!” …… 走到梁九功的房外,聽到梁九功在房里唧唧歪歪,九阿哥就是一陣的火大,一腳就踹開了房門。 炕上趴著的梁九功被嚇了一跳,哆嗦著發問:“誰?” “梁公公如此想念皇阿瑪,不如爺讓人送您回去?” 九阿哥讓盛惟恭點了燈燭,淡淡地開口。 梁九功見是九阿哥,就松了一口氣,道:“九阿哥,怒才知道您心里有怨氣??墒?,您不能埋怨萬歲爺??!” “我沒埋怨!” 九阿哥呵呵笑,心里卻補充了一句,爺恨他! “萬歲爺的心里,也是記掛著九阿哥您的。上次打您那五十板子,萬歲爺只是想走個過場,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做了手腳,連老奴手底下的人都給收買了去。到現在,老奴都沒讓那幾個小崽子開口?!?/br> “原來是這樣??!” 九阿哥一副恍然之態,心里卻依舊是冷笑。若是在這之前,他或許真的會感動,但現在,他不會再對康熙抱有一絲的幻想。 既然他那么喜歡做高高在上的君,拋棄了他們之間的父子情,他又何必眷念? 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不必孝。 ☆、第249章 康熙下詔罪己 梁九功見九阿哥一副恍然的樣子,只道他的話被九阿哥聽進了心里去,面上就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笑意。 “九阿哥,萬歲爺對您是寄予厚望的!” “洋務司,雖然掛名在理藩院之下,但您做的事情,比起六部尚書,不遑多讓!” …… 梁九功就如一個盡職盡責的說客,一旦開始喋喋不休,當真是讓人目瞪口呆。 九阿哥此來,本是想問問康熙近來有什么異常,但現在瞧著梁九功的樣子,九阿哥的心思就淡了。梁九功,就在府里養老吧,反正都是被圈的,多他一口飯而已。此刻,九阿哥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不再想著梁九功能給他提供任何可用信息。 這老貨,從骨子里,都是康熙為天。 “梁公公,早點睡吧!” 實在沒心情聽梁九功繼續為康熙歌功頌德,九阿哥轉身就走。 盛惟恭跟在九阿哥的身后,對于梁九功的不開竅,他也是無奈。事實上,梁九功之于康熙,就如他盛惟恭對九阿哥。 “九阿哥,再聊會兒吧,老奴睡不著??!” “睡不著就趴著!” 九阿哥火大。 回轉屋內,望著躺在暖炕上睡得香甜的平平、安安,九阿哥心中的火氣慢慢散了去。時間還有,平平、安安還小,倒也不是很急。 不過,若皇帝以為這樣就算完了?他高興得太早。 …… 董鄂府上,嘉淑一直到天蒙蒙亮,才恍惚中睡著。 馬佳氏何時起身的,嘉淑也不知道,她這一睡,一直睡到了中午。 等嘉淑醒來,就見旁邊坐著馬佳氏,正笑瞇瞇望著他。 “醒了?” “嗯,額娘,現在什么時辰啦?” “要吃晌午飯了!” “真好,起來就能吃飯!” 嘉淑呵呵笑著,爬了起來。 馬佳氏寵溺地摸摸嘉淑的長發,道:“想吃什么?” “隨便啊,咱們府上的廚子還是那些人吧?” “嗯,不過呢,他們的手藝還是長進不少的!” 馬佳氏笑笑,道:“趕緊起來,額娘去廚房看看!” 嘉淑目送馬佳氏離開,這才開始穿衣著裝。 等她打開門,就見外面依舊是紛紛揚揚的大雪,院子里,積雪雖然被清理了,但卻在角落堆起了高高的一堆,像一座小山。 “大姐,我們來堆雪人??!” 董鄂滿都、董鄂古倫和董鄂齊泰忽然竄出來,手里拿著各種的裝備,穿著厚厚的裘服,帶著毛茸茸的大帽子,手上是捂手,抱著鏟子、提著桶。 “來啊,看看誰的雪人最大最好看!” 堆雪人,好久遠的記憶。不過,她喜歡! 嘉淑很快就沖了過去,從董鄂滿都手里搶過了鏟子。 這個時候的嘉淑,放下了一切煩惱。 不一會兒的時間,雪人就堆好了,嘉淑更是跑去廚房,拿了兩個小號的西紅柿和幾根胡蘿卜,給雪人做裝飾。 “都吃飯啦,你們也不嫌冷!” 董鄂七十站在廊檐下,大聲吆喝。 嘉淑當即丟了胡蘿卜,一下都扎在了董鄂滿都那最大的雪人腦袋上。 于是,嘉淑的雪人成功地當選最大最好看,而董鄂滿都的雪人成了雪獸,誰讓雪人頭上長角了呢? “大姐耍賴皮!” 董鄂滿都輸得很不服氣。 嘉淑得意一笑,道:“這叫兵不厭詐!” …… 康熙四十年的第二場雪,下了三天三夜,還沒停。 瑞雪兆豐年,真的成了雪災,而且是康熙執政四十年來,最嚴重的一場雪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