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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并不認得袁煦,不過見他年紀輕輕這么能忍,也心生敬意,“小兄弟莫要握拳,你這一用力,傷口又冒血了,疼的話就咬個東西,手上別使勁?!?/br> 袁煦松開拳頭,抹抹快滴進眼里的汗,試著放松身體,“嗯,有勞大夫了?!?/br> 大夫清理過傷口后利落地涂藥縫線,然后用紗布包扎好,“好了,注意傷口不要沾水,隔一日換一次藥,小兄弟年紀輕活力旺,過不了幾日就能拆線了?!?/br> “多謝大夫?!毕虼蠓虻乐x后,袁煦拉好衣服,尋思著去哪尋套干凈的中衣,他的包袱在進城前的搏殺中掉了。正想著,就看到沈玉川向他走過來,“大哥?!?/br> 與楊集、秦寒商議守城之策后,沈玉川去看望受傷將士還有袁煦。最初得到西戎進犯的消息時,沈玉川是讓袁煦留在渝潭的,但被他拒絕了,當時他說,“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但男兒都有四方之志,我亦然,如今蠻敵來犯,我又豈能置身事外!”他明白若自己再勸亦是看輕他了,沒兩日選鋒營就南下,他也未再提起讓他回京或留守渝潭之事,只有一路上讓張方信看緊他,他自己也不時注意著他的情況。 他在城外時就注意到袁煦傷了肩膀,但不知輕重,看著他吊著左臂從醫棚里出來,忙問:“三弟,怎么樣?” “沒事,就劃破點兒皮,沒傷到骨頭,大夫說過不了幾天就好了?!闭f著袁煦還揮了揮吊著的手臂,扯到傷口又疼得呲牙咧嘴。 沈玉川看他能說笑,知道他沒什么大礙也放下心來,“你小心些,莫再牽到傷口了?!?/br> “嗯,大哥,咱們傷亡如何?”袁煦手下五十人還剩四十,傷了半數多,估計兩營加起來傷亡也不少。 “選鋒營損失近千,武威營也差不多,這幾日你好好養傷,幫忙安置傷員,其他的不要掛心了?!蹦軌蛲黄莆魅钟乙磉M了玉嶺已經不易,剩余的兵力還在期望之內算是不錯了。 “嗯,我知道了?!彼雷约含F在不能想太多,先把傷養好了,一切聽從沈玉川命令就好。 回到安排好的營房,張方信在布置任務,看袁煦進來忙問,“袁煦兄弟,沒事吧?” “沒事,城外的時候多謝張大哥了?!比舨皇菑埛叫偶皶r拉了他一把,那一刀下來他這條胳膊估計都保不住了。 “說這些做什么,你沒事就好。你和子勤一起安置一下受傷的兄弟們,剩下未受傷的今日休整一下便要上城墻輪流守衛?!闭f完這些,張方信又交代了守衛的具體安排。 張子勤與袁煦同是張方信手下總旗,這次也受了點輕傷,兩人一同將受傷兵士安排妥當后已至天黑了。 袁煦吃過晚飯后打了點水稍微清洗了一下,小心著沒有碰到傷口,找了跟自己身長差不多的人借了件中衣換上,終于舒服很多。面朝右躺在通鋪上,他閉上眼睛腦海里閃過的全是今日的刀光劍影、凄烈的嘶喊聲還有猩紅的血,他從未想過戰爭是如此殘酷的事,身邊一個個黑色的、紅色的身影倒下,甚至還有前一日一起吃飯說笑的兄弟,原來“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是真的,今日若不是張方信拉他那一把,他也有可能成了那一堆枯骨了。 聽著周圍的呼嚕聲,他忽然覺得活著是一件多有幸的事,他更是有幸,活了兩世。 路是自己選的,跟著沈玉川,要么戰勝,要么戰死,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回頭,不過他相信沈玉川,相信沈家軍,他一定能活著回去。 . 第16章 前夕 此時京城里,五軍都督府左右都督跪在乾元殿內,將楊集八百里加急上報的折子呈到承建帝的御案上,承建帝一閱臉色大變,連忙召忠義侯沈良、兵部尚書孫杭等進宮議事。 沈良也是剛收到消息,正好在去兵部的路上,碰到傳諭的太監,忙轉了個方向進宮,沿路遇到兵部幾位官員,互相通報了消息。 沈良等跪請圣安后,承建帝指著御案上的折子說,“諸位卿家看看,十日內連丟兩城,臨溪臨灃也各有千人駐守,怎么就這么不堪一擊!還有白勝全,身為巡撫居然最先撤離,朕要他何用!” 所有大臣都跪在地上,“臣等惶恐?!?/br> 承建帝知道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壓下怒氣,問道:“二十萬西戎軍圍困玉嶺,領兵之人還是姜峰手下第一員猛將韓離,諸位卿家有何良策?” 沈良向前一步:“陛下,今日臣等接到渝潭駐軍副將秦順的消息,選鋒營與武威營八千余名將士已火速增援玉嶺,相信能夠暫時解決玉嶺燃眉之急。懇請陛下允臣即刻啟程趕往渝潭,率軍南下,收復臨溪與臨灃?!?/br> 兵部尚書孫杭也附和道:“陛下,如今之際,要先守住玉嶺,渝潭駐軍只有十五萬,要對抗三十萬的西戎兵力還是有些懸殊,不如從湘南調一部分兵力增援?!?/br> 承建帝沉吟,沈家軍雖驍勇善戰,但與西戎三十萬兵馬相比,確實敵眾我寡,“忠義侯以為如何?” 沈良回道:“回陛下,湘南總兵張鳴宇有勇有謀,善于調兵遣將,臣愿與之并肩作戰,將西戎趕出大盛!” 次日早朝,承建帝撤了白勝全滇西巡撫,押下候審,任命忠義侯沈良為征南將軍,燕王袁星為監軍,領五軍營三千精兵即刻趕往渝潭與渝潭駐軍會合。又封湘南總兵張鳴宇為平南將軍,率五萬人馬增援滇西。 袁煦的傷休養了五日便好的差不多了,這五日內西戎攻城幾十次,但都被阻擋下來,只是又有幾百名將士陣亡,西戎每日輪番攻城,城內的箭矢所剩無幾,將士這樣傷亡下去支撐不了幾日,若十日之內沈家軍支援未到,他們真要面臨城破的危險。 五日后,袁煦正在北門輪守,看到遠處塵煙滾滾,幾千名騎兵沖破西戎北面部署,直奔城門而來。城上將士們看清騎兵手執的旗子,大大的“沈”字差點讓他們喜極而泣,援軍到了!經過沈家軍兩天奮戰,西戎軍西退百里,終于解了玉嶺圍困之境。 忠義侯沈良入城后見兒子只是有些輕傷頓時松了口氣,隨后召集所有將領商議下一步的作戰部署。結束時已至夜晚,沈良留下沈玉川,“安郡王世子是否還在你營里?” 沈玉川稍微一愣,回道:“是?!?/br> “你——”沈良氣得想揍他,但看他臂上也有傷,又是心疼不已,“你傷的怎么樣?” 沈玉川扯扯左邊衣袖蓋住露出的白色紗布,“就劃了一下,沒什么大礙的?!鼻皫兹瘴魅止コ?,將一個西戎兵扔下城墻時被他反手劃了一刀,所幸沒傷到筋骨,但這點傷他不想讓父親看到。 沈良自是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心里嘆息卻也沒說什么,從隨身包袱里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他,“來之前帶著安郡王的書信,你回去交給袁煦,明日平南將軍就到玉嶺了,他是袁煦的舅舅,到時候定要見上一見的?!?/br> 沈玉川接過書信,“兒子知道了,父親可還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