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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慢慢地從公司中走了出來,魏荇騎得是自行車,也許是早上便計劃好了要來接夏子蒔,所以現在他的后車座椅上還綁著一個柔軟的粉紅色坐墊,因為手工差,這個坐墊被捆得七扭八歪,怎么看怎么和帥氣利落的自行車搭不起來。 夏子蒔算是被魏荇搞得徹底沒了脾氣,此時看著造型怪異的車后座,她一時沒有說話,而魏荇也立刻尷尬地撓了撓頭:“……這坐墊是我讓江義年去買的,誰知道他買了這么個顏色……哥,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改天給你換一個!” 最后一節課下課后,魏荇被導師抓著要談話,因為沒時間去買坐墊,所以他就指使了江義年去外面買,可是江義年只以為魏少爺是要買來送女孩子的…… 當魏荇終于從導師手中逃脫出來,看見這種鬼顏色的坐墊時,他只差沒有暈過去。 只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夏子蒔,唯恐她會因為坐墊顏色就不上他的車,而夏子蒔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微微默了默,不知怎么,便生出了一種想要摸摸魏荇腦袋的沖動來。 只是她還是忍了下去,轉而搖了搖頭:“我沒有不喜歡,就這樣吧?!?/br> 她一邊說著,一邊單腳跳到了座椅旁邊。 這個動作其實非常單純,只是夏子蒔一向穩重,此時做起來倒是難得有了一些孩子氣,一時之間,魏荇竟然突然生出了一種——粉紅色與夏子蒔真的很配的想法來。 他飄飄然地也上了自行車,之后帶著夏子蒔回家的整段路上,他的唇角甚至都沒有放下來過。 只是這樣的好心情,卻很快便消失殆盡。 夏子蒔對吃沒什么要求,魏荇叫了一份瘦rou粥的外賣,又下廚親自炒了一盤青菜,兩人便坐在桌前將晚餐對付了過去,可就在魏荇收拾了碗筷,準備湊過去和夏子蒔聊天時,卻聽她在桌邊先開了口;“時間不早了,你應該回家了?!?/br> “……” 于是魏荇的唇角立刻便垮了下來。 其實夏子蒔會趕他離開,這是魏荇意料之中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能在這兒住上一夜,已經是夏子蒔破天荒的“開恩”,之前一路上魏荇一直小心翼翼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也是想要趁夏子蒔沒注意,再給自己模糊地住上一夜,可是現在,她卻還是挑起了這個話頭。 空氣也忽然沉淀了下來。 魏荇走向夏子蒔的腳步微微凝滯,半晌后,他才垂眸看著夏子蒔分明的側臉線條,有些委屈地低聲開口道:“不能再繼續住嗎……我不會打擾你?!?/br> 她抿唇沉默了幾秒鐘。 不可否認,在魏荇說出那句可憐巴巴的話語時,夏子蒔的心頭確實控制不住地酸了酸,一種名為“心疼”的情緒不過頃刻便已經蔓延開來,但很快的,她也想起了早上在車子內,自己和莫輕璽的那一整段對話。 于是她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了緊,下一刻,夏子蒔已經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你回去吧,老是留在這里不像樣?!?/br> “可是我……” “好了,魏荇?!?/br> 夏子蒔冷下了聲音,連帶著臉上的神情也仿佛籠著一層寒冰:“你了解我,我如果這樣說話,就代表我不會改變主意?!?/br> “你應該回家去了?!?/br> “……” 魏荇說不出話來。 氣氛有些冷凝,兩人面面相覷著皆是沉默了下來,半晌后,就在夏子蒔身側的手都已經開始發僵時,魏荇才重新低了頭。 此時天色漸暗,屋內的光線算不上明亮,而他的大半張臉都垂在黑暗里,細碎的發絲下,夏子蒔瞧不出他的神情,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于聽見他輕聲應了應:“好……我回家?!?/br> 夏子蒔的手更加收緊了幾分。 * 比起絕情,魏荇與莫輕璽自然都不可能是夏子蒔的對手。 魏荇仿佛受氣小媳婦一般,服侍著夏子蒔上了樓,又在她的床邊放了一大堆她需要用的、吃的、喝的東西,唯恐夏子蒔需要什么時,腳上的傷會不方便。 而對于魏荇的這些動作,夏子蒔也沒有抗拒。 她靜靜地看著魏荇做完這一切,就在他抓耳撓腮地想著自己還有什么遺漏時,她才重新開口提醒道:“你應該走了?!?/br> 于是魏荇的表情更加可憐了一些。 就像是一只真的被主人拋棄的大型犬,他聲音輕輕地說道:“我走了以后,你要小心點……” 夏子蒔點了點頭。 “你要是渴了,旁邊我放了熱水,你別喝得太急,不然燙嘴?!?/br> “你要是餓了,我也給你準備了蔬菜干,這種吃一點也可以墊肚子……” “還有,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手機就在你旁邊,打電話給我,我立刻就能過來……”魏荇絮絮叨叨地說著。 夏子蒔也沒打斷他的話,只是靜靜地一直聽著,而后看著他一面說,一面向著外面挪去,就在說到第七句時,魏荇也終于到了房間門口;“我真的走了……” “好?!毕淖由P應了應。 依舊沒有挽留,也不松口。 一種“大局已定”的無力感終于在魏荇心頭蔓延開來。 他艱難地咽了咽喉嚨,最后看了幾眼坐在床上的夏子蒔后,魏荇到底還是咬著牙從樓上走了下去。 之后很快的,隱隱約約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大門被打開、關上的聲音響起,夏子蒔一直憋在胸腔中的那股氣才算是徹底跑了出來。 她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空蕩蕩的房間里沒有一點別的聲響。 一種寂寞在此時無止境地蔓延開來,她仰面倒在床上,心里空落落地有些不好受。 窗外的天色一點點地暗了下去,不知何時,外面已是星辰漫天。 夏子蒔強迫自己閉著眼睛去睡覺,而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真的睡著,且做了一個混沌的夢,似真似假,捉摸不定,可就像是有一種心靈感應,夏子蒔也說不上自己怎么就突然睜開了眼睛,下一刻,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勉強用單腳跳到了窗邊—— 點點的星光下,在她的窗臺下面,果不其然,此時正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徘徊不定地在樓下很小的區域里走來走去,時不時地便會停下腳步,仔細聽一聽里面是不是有特別的聲音傳來。 夏子蒔站在窗臺邊看了他一會,將他的所有舉動都在瞧在眼里,也就在這時,不知是從什么地方,突然便傳來了一陣野狗的咆哮聲。 魏荇本來就是支著全身的“感應雷達”,仔細地辨認著屋里夏子蒔有沒有什么需要“求助”的動靜,此時一聽野狗的叫聲,他立刻炸毛,飛快地回頭低低喊了一聲:“別叫!我都聽不見了!” “嗷——”也不知道是不是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