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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外婆老兩口。 老兩口雖疼愛吳真,可兒子吳順才是心尖尖的rou,哪一件事不順著依著,說到頭兒子才能養老,丫頭就是個賠錢貨。 可是沒有想到,吳順一家人到了老家,卻看見相擁哭泣的老兩口。 原是吳真下河頑皮,被水淹了,吳輕閑救她,刮了腿。 吳輕閑的遺傳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不擦著掛著,就跟普通人一樣。 可一旦破了皮,事情就難以收拾了。 在吳輕閑還小的時候,外公外婆還沒有放棄過他。 小孩子換牙,吳月和吳真都換得順順利利的,只有吳輕閑,每一次都會血流不止。 或許是因為拿錢手軟的愧疚吧,外公外婆把收養吳輕閑時得到的錢都給了吳順做生意,那時的老兩口幾乎把所有的積蓄都拿來給吳輕閑醫病。 然而,這個病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永遠走不到頭。 吳順先不耐煩了,他不甘心老兩口留給自己的錢會被一個毛小子花完,率先下手做通了老兩口的工作。 利用吳輕閑的病做文章,曉以利害,讓兩位老人對吳輕閑從心里面產生厭惡感,以至于再也不會為他出一分錢。 吳輕閑到了十一二歲便輟了學,跟著縣里面的道士學藝,輾轉縣里每一次紅白喜事,把賺來的錢都交給老兩口,老兩口轉手,又把這些錢給了吳順做生意。 畢竟只有這一個兒子,不對他好對誰好呢。 這一次吳輕閑刮了腿,創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而兒子吳順的按摩店正是用錢的時候,老兩口咬了咬牙,決定放棄吳輕閑,把自己的積蓄外加吳輕閑這些年來賺的錢都投入了按摩店這個無底洞。 只是沒想到,一向沒心沒肺的吳真撞見了吳輕閑病發的模樣,連夜背著他逃出了家門。 吳順一家聽完老兩口的哭訴,一時無話。 只得吳月拍了下大腿,認為這是個迫吳真就范的好機會,只要他們花一筆錢,替吳輕閑還了醫藥費,用這個把柄鉗制住吳真,她就能成為按摩店的搖錢樹。 一家人本來抱歉這樣的念頭到醫院去找吳真,卻沒有想到那個從來沒有心計的丫頭居然奮起反抗,狠狠咬了吳家人一口。 自從被電視臺報道以來,按摩店門可羅雀,更有甚者,不斷有記者、工商局或者其他機構的人來探訪choucha,吳順只好趕緊把流鶯們給清理了,暫時聘請來真正的技師坐鎮,又一筆大錢就這么花了下去。 然而吳順一家不會這么罷休的,至少吳月不會。 眼看著父母在外忙得焦頭爛額,她自己也覺得應該出一把自己的力。 吳月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遞給大堂經理阿蓮,語氣里滿滿的驕傲,“把這封信送去市醫院,302病房,如果你還想要這個月的工資的話?!?/br> 阿蓮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工資本來就是她的,這人怎么能這樣。 但是為了那幾十塊錢的工資,她也不得不去。 阿蓮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那個女孩子,民生新聞上那個誓死也不來按摩店當技師的女孩。 她坐在微光里,正在認真削一個蘋果。 半躺床邊的少年溫柔地看著她,她沒發現,還在絮絮叨叨地講一些事。 那樣溫柔的眼神,好似電視里一個人愛上了另外一個人般。 阿蓮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不是新聞里說,這兩個人是兄妹么……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把信偷偷地塞到了門縫里。 第95章 回首又見他(七) “怎么了?”吳輕閑開口問。 吳真把信偷偷收進衣服口袋里, 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沒什么, 小粉絲的小紙條?!?/br> 吳輕閑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呀……” 兩人都沒有想到, 那個民生新聞會將他們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 新聞播出后,一個外地富商打來電話,說是想支助吳輕閑醫病, 第二天,他們的卡上就多了十萬塊錢。 吳真付完醫藥費后還剩下八萬多,本來欲退回,然而那個富商卻說,讓她把這筆錢用來安置自己與哥哥, 來市里讀個好學校, 至少要讀到高中。 吳真和吳輕閑真心感謝這個好心人, 面對陸陸續續的捐款, 他們選擇一概退回,善款應該捐給更需要的人,他們只要能夠治病就夠了。 由于捐款的人太多, 吳真不得不再次登上電視, 讓大家把錢捐給其他更需要的人。 這在捐款沒有有效監督的年代,很是少見, 很多受捐者只會默默拿錢, 好似這一場病花的錢永遠也沒有盡頭。 待到病好了, 也就將那些錢據為己有了。 吳真的做法令大家感到新鮮, 更狠狠為自己拉了一大票好感度。 近來來醫院看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了,有父母抱著孩子來的,有幾個小朋友結隊來的,還有一些老人縫了衣服帶給她和吳輕閑。 陌生的溫暖席卷了吳真的心,一直以來她都走得太過孤獨,看過太多黑暗,甚至忘了人心不只有黑暗的一面,光明也如此耀眼。 這段日子,是吳真看過吳輕閑笑得最多的日子,他認真地接待每一位到訪者,長年紅白喜事的熏陶,人們對他身份的鄙夷和嫌棄,使他做人待事總是謙卑得過分了。 人來時小心翼翼,人走后又鞠三躬。 吳真看得既心疼,又難過,她多希望吳輕閑如同正常的少年一樣,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顧及其他。 上一次,他就是這樣懷著與世無爭的謙卑態度,被外公外婆利用,被吳順當做搖錢樹,最后遭到吳月的陷害,人生止步在吳真十六歲那年。 他的一生,幾乎都沒有挺起過腰板,做自己真真正正想做的事。 甚至和他相處了十六年的吳真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生。 不過這一次,吳真在心中篤定,無論吳輕閑想過怎樣的人生,她都會替他實現,他不應該枉自為別人活,應該好好生生,為自己打算一次。 所以在吳真收到那封來自吳月的信時,她選擇了隱瞞。 小姑娘偷偷摸摸去廁所拆了信。 信上說是外婆氣病了,如果吳真和吳輕閑還有一點良心,就回去好好生生認個錯。 字里行間一如表姐吳月的尿性,滿滿全是站在道德高度上高屋建瓴的抨擊。 若是平常小姑娘,準氣得睡不好覺,被語言折磨得良心難安。 可吳真不是普通小姑娘,如果按照她在平行世界活過的歲數來看,她可以做吳月的祖奶奶了。 吳真冷笑一聲,三兩下撕了信,眼看著紙屑,隨著流水沖進下水道。 待緩緩回到病房,那里護工張阿姨剛好送了飯來,吳輕閑幫忙整理好了餐盤。 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