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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了盒子,遞到侯夫人面前。 “今兒來得匆忙,也沒什么好送的,只叫鋪子里的管事備了一份薄禮,不知合不合夫人的意?!?/br> 安陽侯夫人還未看就先有了期待,忙探過身看去。 這一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睛也瞪大了。 “是什么,快說說啊?!?/br> 有好奇且又等不及的幾位夫人,不等侯夫人說話便先過去看了。一看之下,也有些木楞了。這長盒子里擺著的,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盒口脂。俱是用景泰藍掐絲盒盛的,小小巧巧,還沒有掌心大小,上頭刻著一個顏字,周圍綴著繁復的花紋。 你道她們如何知道那是口脂?只因這盒子妙就妙在上頭的鑲著一小塊琉璃,玲瓏剔透,一眼就能看出里頭是什么顏色。 眾人看得眼花繚亂,也都發現了,這盒子里裝的口脂,竟沒有一盒的顏色是一樣的。由淺到深,各不相同。 阿黎打開一盒,對侯夫人道:“這口脂是鋪子里新制的,總共三十六種顏色,每一盒都是不同的味道,用著還不錯,也能配著不同的妝容。我見夫人先前對胭脂水粉頗為感興趣,加之我就只有這些東西了,才拿來借花獻佛?!?/br> 她手上拿著的這個,做的便是牡丹的花樣,味道也是牡丹的香味。朱唇素指勻,粉汗紅綿撲,魏國女子有多愛口脂,她這個胭脂鋪子的掌柜如何能不知道。 “好,好!” 安陽侯夫人再說不出別的話來。其實,口脂誰沒有見過呢,誰家里沒有幾盒上好的口脂,可有是有,卻沒有這樣的新穎,沒有這樣的齊全,連盒子也沒有這個來得好看。三十六種,誰家的口脂也沒有這樣齊整的,單是放在房里,看著也叫人開心。 阿黎這見面禮,可算是送到安陽侯夫人的心眼兒里去了,也成功地在眾位夫人心底里撓了一下,不輕不重,但就是有些眼熱。 玉顏閣的東西,是越來越不俗了。 安陽侯夫人高高興興地收了禮物,越發將阿黎引為知己了。阿黎也知道,今兒的見面禮送的是最成功不過了。想必今兒過后,這一整套口脂便會名揚京城了。 正是她想要的。 她領著阿黎,帶著眾位夫人小姐,一道兒去亭子里坐下。亭子外頭,便是大片大片的玉蘭花了。形似玉,香如蘭,玉堂春富貴,果真名副其實,叫人看得目不暇接。 不多時,便有幾位姑娘商議著以花入詩,方不負這大好春光。 阿黎正看得起勁兒呢,冷不丁被人喚了一聲。她緩緩回頭,卻見楚檀和一位姑娘站在她身后。 還真是冤家路窄,阿黎同楚檀對視了一眼,面上都帶著三分笑意,眼里卻冷淡得很。 這兒這么多姑娘,泰半都是愿意寫詩的。楚檀身邊的那位姑娘也是其中之一,只她看著阿黎也是梳著姑娘的發髻,便拉著楚檀過來相邀了。 阿黎看出她是好意,只是她不愿意丟面子,便委婉地拒絕了。 那位姑娘也沒說什么,只笑笑便走了。不過,那楚檀卻并未走,而是在阿黎邊上坐下了,一手拿起了旁邊的魚食,往水中撒去。 阿黎既懶得去看她,也不吭聲。 楚檀喂完了食物,才轉過頭,疏離道:“江姑娘為何不愿去作詩?” 阿黎倚著柱子,懶懶道:“并不太會,便懶得去賣弄了?!?/br> 楚檀想來也是如此,她盯著阿黎那張臉,越發覺得這人俗不可耐了,遂勸道:“本朝沒有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江姑娘身為女子,還是應該多學學詩詞歌賦。我知江姑娘乃玉顏閣的掌柜,平日里要鋪子里的大小事宜,只是那些金銀雖好,總是阿堵物,接觸得久了,人也變得俗氣了?!?/br> 阿黎偏了偏腦袋,定定地看著楚檀,而后莞爾一笑。 楚檀被她看得忽然有了些不自在:“江姑娘在看什么?” “你臉上擦的胭脂,正是我玉顏閣里賣的?!?/br> 楚檀面上一滯,略帶譏諷道:“江姑娘這都知道?” “那是玉顏閣里新制的胭脂,方子都是我琢磨出來的,聞著是什么味道,擦在臉上是什么模樣,我最清楚不過了?!卑⒗枋諗n了袖子,漫不經心道,“不想我這大俗人弄出來的胭脂,楚姑娘也愛用啊,榮幸之至?!?/br> 阿黎彎了彎嘴角,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楚檀沉默良久,她自是想反駁,可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這人說得這樣信誓旦旦,叫楚檀也不由得疑惑了,莫不是她這胭脂,還真是丫鬟們從玉顏閣里置辦的?她只覺得這胭脂用得好,誰想到會被人直接點了出來。 越想越惱,索性站起來走了,也懶得再和阿黎說話。 安陽侯夫人在邊上看了好一會兒,不過見阿黎沒吃虧,倒也沒有站出來說話了。這回人走了,她才踱步過來,道:“你怎么得罪她了?” “原是有些宿怨,眼下看來是解不開了?!?/br> “我看你也不想解開?!?/br> 阿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可不是呢,她就是不想解。別人都欺負上門了,她若還想著息事寧人,豈不是太不中用了? …… 潼關之中,魏國兵將奮勇殺敵,枕戈待旦,終于將胡人趕去了關外。 不過魏國這邊,亦是折損了不少士兵,傷亡慘重。趙煊雖對這些事不大上心,可他之前的那些戰功太過扎眼,推脫不過,仍是領兵作了幾次戰。前幾次俱是小勝,眼看著張太師又要作妖,而軍中那些將士一個個都寄希望于他,趙煊琢磨了一下,于是這一次,出乎意料地大敗而歸了。 說是打敗,其實也沒有損失多少人,只是叫胡人占了上風而已。 趙煊為了不叫人拿著這事做筏子,自己也“一不小心”被流矢傷到左肩,眼下已然收兵,趙煊也捂著肩膀,正準備帶人回營帳。 一身都是血,這模樣有些狼狽,然而趙煊已經習慣了。 行至半路,趙煊忽然遇上了一個人。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趙煊忽然黑著臉,快步往前走去。 他怎么在這兒,不是應該在西北么! 作者有話要說: 趙煊:最狼狽的樣子被情敵看到了,要死! (鼓掌,王爺出來啦?。?/br> 第112章 甩了簾子進了營帳后,趙煊便再直接拉下來臉:“他怎么在這兒?” 李全一愣, 許久沒有反應過來。聽這語氣, 怎么還帶著質問呢。 當初陪著趙煊去西北的可是王安,李全一直在京城處理府中事務, 便是他們回了王府, 也沒有人和他說道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是以, 李全到現在還不曉得王爺在西北到底發生了什么, 又遇上了什么不喜歡的人了。 雖不知道,可李全也不傻, 略回憶了一會今日在路上碰上的事, 只有在看到那個小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