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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清楚。他深知王爺是個護短的性子,只是沒想到這回護地這么緊。不過,既然已經下了逐客令了,他也就往外站了一步,走到李小將軍跟前,道:“李小將軍,請吧?!?/br> 李昊嚯地一聲站起來,眼看王安還要將他送出去,腦袋一熱,說了一句“不必”,便氣勢洶洶地出去了。路過阿黎身邊,還咬著牙冷哼了一聲。 這世道,還真就是這樣。有權有勢的人家,但凡是一條狗,也比旁人精貴些,今兒他算是看清了。 鄭明澤幾乎是在他站起來的瞬間也站了起來。原想著勸他好好說話,可是看著旁邊不置一詞,有些陰晴不定的趙煊,便只好將勸說的話給咽了下去,由著李昊離開了正堂。 直到瞧不見人影,鄭明澤方才氣餒地坐下。彼時,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方才的怡然與儒雅,苦惱地對著趙煊道:“你這又是何必呢?!?/br> “不長眼的人,自然要給他點顏色瞧瞧?!?/br> “他也是無心之失,況且,他這陣子過得也不大好?!?/br> 鄭明澤與李昊兩個幼時就認得,當時他們倆是趙煊的伴讀,感情也還算不錯。不過后來發生了不少事,趙煊也去了西北,三人的情分就這樣斷了。時至今日,也沒能冰釋前嫌,只是表面上看得過去罷了。 如今趙煊地位可謂是如日中天,鄭明澤本也不想過來巴結,只是家中老父一再催促,這才上門拜訪。 至于李昊,也是他帶過來的,本來只是為了敘敘舊,讓他心情好一些,暫且忘了那些仕途不得意之事,沒想到竟會弄巧成拙。唉,那也是個糊涂透頂的。 趙煊輕飄飄地瞥了一眼鄭明澤:“你是在給他求情?”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愛聽,我不說了?!编嵜鳚砷]上了嘴。他與趙煊認識這么長時間,也知道他的性子是什么樣的。若說以前還能勉強算不錯的話,如今則是越發的糟糕了。要是他再說李昊一個好字,只怕今兒他也會被下個逐客令了。 他倒是不怕自個兒丟臉,卻怕鄭國公府的臉被他丟盡了。 “嘖,李將軍其人,魯莽善妒,既配不上善,亦配不上直?!壁w煊不咸不淡地評價道。 這還真是將人給貶地一文不值了,可見氣還沒有消。鄭明澤笑了笑,似打趣道:“你還是這樣的不留情面?!?/br> “比不得鄭大公子,做了這么多年的和事佬?!?/br> 鄭明澤聽出了個中的諷刺,只是沒有還嘴,仍有趙煊發泄。少頃,他道:“今日是我的錯,為表歉意,還請王爺給我個機會賠禮?!?/br> “怎么說?” “三日后,敝府有個小宴?!?/br> “又是那等場面上的東西,不去也罷?!壁w煊也在遷怒,是以不太給他面子。 “都是有些交情的,平日里也能看得到,去看看總比對著那些苦大仇深的人好?!编嵜鳚梢庥兴?。 “行了,會考慮的?!壁w煊道。 鄭明澤得了話,心里稍定。待轉過頭,便看到底下兩個丫鬟還在跪著,大氣兒也不敢出。鄭明澤曉得她們是受了無妄之災,心下同情,便道:“咱們說了這么久的話,竟忘了底下還有兩個人了?!?/br> 阿黎一喜,對這位鄭大公子感激得不行。 從趙煊摔了茶盞到現在,她跪得腿都要僵了。以為那位討人厭的小將軍走了之后,趙煊就會大發慈悲讓她們起來,結果那兩個人愣是亂七八糟地扯了一堆,全然沒有看到她們還跪著。 若說不是故意的,阿黎都不信。 上頭的趙煊聽到鄭明澤的提醒,這才注意到阿黎還跪著。 方才的茶盞被他摔了一地,弄得地上臟了不少,阿黎跪著的那塊兒也不大干凈。趙煊后知后覺地懊惱了一下,遂道:“還愣著做什么,趕緊起來?!?/br> 阿黎與秋月僵著身子,緩緩起身。 她可不會對著趙煊千恩萬謝,雖說方才他攆走了那位李小將軍,可在阿黎看來,那不過是惱羞成怒罷了。 指不定人家是不喜歡將她和自己放在一塊兒。葷素不忌,這可是個耐人尋味的詞兒。 趙煊在阿黎臉上轉了一圈,想看看能不能看出點怨恨的情緒來,結果對方只是木著一張臉,毫無表情,也不看他。 趙煊心頭不大樂意,有些別扭道:“下去下去,來留在這里做什么,丟人現眼么?” 得了,丟人現眼丟的也是他趙煊的臉,阿黎捏住了衣角,默然退下。 二人走后,趙煊還沒有將心緒緩過來,這一天,當真是糟心極了。趙煊轉身,瞪了鄭明澤一眼,直把鄭明澤瞪得摸不著頭腦。 “你不會還在氣我把善直給帶來了吧?” “要不然呢?” “還真是小氣啊?!编嵜鳚煽扌Σ坏?。 本來是一件不大好看的事,可也多虧了這件事,叫鄭明澤與趙煊二人相處起來多了些熟稔。鄭明澤本就是過來聯絡聯絡感情的,加之趙煊也不排斥。鄭明澤不像李昊,他知道趙煊的底線,也不會自視甚高的妄加觸及。二人說話間,也逐漸找到了往日的輕便。 待鄭明澤出了王府后,時辰已經不早了。 另一頭,秋月拉著阿黎回到了屋子。她將阿黎的褲腿往上圈了些,便瞧見她的一雙膝蓋已經青紫了,秋月翻出了藥,倒出了一點在手上,道:“你忍著點啊?!?/br> 阿黎點點頭,將腦袋撇開。 秋月不是大夫,手法也算不上好,只能試著力道,給阿黎將淤青揉開了些。 “秋月姐,你自己不上藥么?” 阿黎為了移開注意力,轉而與秋月說起了話。 “你以為我像你啊,不過是跪這么一點兒功夫,就將腿跪成這樣。出門之后我就看出你不對勁兒了,這腿啊,若是在撐著不上藥,只怕明兒是下不來床了?!?/br> 阿黎小小地嘶了一聲,道:“難不成秋月姐還練過?” “那是自然?!?/br> “竟然真的練過?!?nbsp;阿黎也不過隨口問問,哪想到會是真的。不過她這樣一說,倒叫阿黎好奇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著秋月,一臉探求的神色。 “這點子事情,告訴你也無妨?!鼻镌乱幻娼o阿黎揉膝蓋,一面道:“你從西院里來,定是知道孫嬤嬤以前是做什么的吧?” “我知道,是伺候王爺?!?/br> “其實,孫嬤嬤可是禮教嬤嬤出身的,專門教導小宮女。當年我們幾個被調到王爺跟前的時候,也幸得孫嬤嬤教導了一段時間,雖說累了些,也苦了些,不過受益匪淺?!鼻镌聨讉€一直崇敬孫嬤嬤,那樣有大智的老人,如何能不崇敬呢。 是以,在知道阿黎和孫嬤嬤的關系之后,秋月也下意識地護著阿黎,權當是還當初的情分了。 阿黎有幾分不解:“正院的規矩都這般嚴么?” “只是我們幾個被教地比較細致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