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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煊嗤笑一聲:“本王不過隨口說說,張太師何須如此認真呢。莫不是被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一派胡言!” 趙煊了然地笑了笑。話已至此,再說什么,想必皇上也不會信。畢竟,證據都還沒有拿出來呢。 局面鬧成這樣,最后還是秦太傅出面打了個圓場,并保舉了一人遠赴江南查案。這人與趙煊和張太師都沒有什么關系,卻是去歲的狀元郎,如今正在翰林院任職。 讓他去,免得兩派再起紛爭。 趙煊看了看秦太傅一眼,也沒有說什么。只要不是張太師的人,他一般是沒有意見的。張太師亦然。 皇上本對秦太傅向來敬重,見他提了個人出來,還是清流出身的狀元郎,沒有多想就同意了。此事議定后,再無其他可議,皇上等不及地宣布了退朝,領著幾個小太監回去了。 那背影,瞧著還有幾分狼狽。 秦太傅等人看在眼里,平添了幾分失望?;噬系降啄暧?,許多事情處理的都不夠好,也太過依賴他們這些老臣了。這本就不是以為掌控生殺予奪的帝王能有的弱點。 為帝者,注定只能是孤家寡人,如何能一心一意地依重他人,便是心腹也不可?;噬弦獙W的,還有不少啊,幾位帝師一時間都有些任重道遠之感。 下朝后,趙煊故意走到張太師旁邊,端著臉色,小聲道:“張太師啊張太師,本王可是聽說那位狀元郎有些能耐,到時候,可不要露出狐貍尾巴。否則,被那尚方寶劍給斬了——” 趙煊做了個刀落的手勢,眼中俱是譏笑。 張太師不耐煩道:“還請王爺自重!” “這時候不叫攝政王了?”趙煊諷刺道。這張太師在朝中一直堅持稱呼他為攝政王,為的,不過是膈應皇上罷了。不過那蠢東西確實如他所愿,被成功地膈應到了。 趙煊還準備逗幾句,不過張太師可沒這個空閑跟他胡鬧。甩了甩袖子,張太師再也沒有理會趙煊,直接帶著人出了大殿。 趙煊看著這些人的背影,厭惡地撇開了頭。若不是這張太師實在將他得罪狠了,他也不會這樣揪著不放。對著這老東西,他還嫌眼睛疼呢。 趙煊這人一向記仇,就算是被狗咬了,也要退回去反咬一口,才不會讓那狗好過。 回府之后,趙煊叫來幾個心腹侍衛,吩咐道:“讓鄒大人繼續盯著點兒?!?/br> 鄒大人,便是今日朝堂上那位御史大夫。 “再則,張太師那邊也派人盯著,一有行動立即匯報?!?/br> 底下人領命,正要退下去,忽然又聽王爺囑咐道:“那位欽察大臣也派人護著些。此去江南一行,路途遙遠,中間少不得要遇上一些不軌之徒。待那時,你們不妨相助一二。也不必讓他瞧出來,只要保他不死即可?!?/br> “是?!?/br> “行了,下去吧?!?/br> 幾個侍衛立即退下。 等沒了人,趙煊眼神下意識地瞥向旁邊黑木桌上。他這陣子養成了習慣,每次回府都會給那盆花澆澆水松松土,如今一下子不見了那盆花,他反倒覺得怪怪的,心里總少了什么,空蕩蕩的。 那花被丑丫鬟帶走了。丑丫鬟配上那盆花,真是意外地合適呢。明明當時說是兩日就送過來,這兩日已過,怎么還不見人影? 也不知道好了沒有。那丑丫鬟聽說是有些本事的,可到底能不能信,趙煊也不知道。 “王安!” 未幾,外頭響起一陣腳步聲,聲音漸漸加重,有些急促。王全也是半路才聽到王爺的聲音,原本不急不緩的步伐立刻加快了許多,幾步就到了屋子里。 “屬下在,王爺有何吩咐?” “前幾日來的那個小丫鬟如今何在?” “王爺您問得真巧,奴才才得了通報,說是那丫鬟來了正院,正等著王爺召見呢?!蓖醢脖緛砭褪菫榱诉@件事來的,不想王爺倒先一步問起了。 趙煊一樂:“那就召她過來吧?!?/br> 王安緩緩退下,片刻后又領著阿黎進了屋子。阿黎早已痊愈,臉色比前幾日好看許多,人也精神了。甫一踏進屋子,她便換上了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只是太恭敬了,無端叫人著惱。 反正趙煊是不待見她的,沒等阿黎行完禮,就先接過她手上的花盆。 才兩日不見,那花果然好了,絲毫看不出之前蔫掉的模樣。上頭的花苞也大了不少,頂尖兒處露出了指甲大小的白色花瓣。 想不到,這小丫鬟還真有些能耐。 阿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將這花送過來的,不過,即便她不想送過來也是沒法子的事,畢竟這花不是她的。 她還想著要好好說上幾句,沒想到那位王爺壓根沒看她一眼,專心致志地盯著黑乎乎的花,連余光都懶得瞥到她。 準備了一肚子話的阿黎:“……” 半晌,趙煊才抬起頭,不悅地看向阿黎:“你怎么還不走?” “……” 最后,阿黎還是走了。沒有賞賜,連口頭的都沒有。 她們這位攝政王殿下,真是和紅豆有的一拼,看來她們才是天生一對。阿黎憤憤地離開正院,還未走多遠,忽然頭頂一涼。 這感覺,真是久違了。 第16章 趙煊拎著水壺,悠哉游哉地澆著花。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若說之前,他興許還能對這盆丑東西不屑一顧隨手就能扔掉的話,如今可就真的舍不得了。并不是這盆東西有多么珍貴,而是趙煊真正花費了心血。 王安守在旁邊,見王爺似乎興致不錯的樣子,忽然開口道:“王爺,您說要不要讓那個小丫鬟來咱們正院待著?以后若是再出了什么差錯,也好有個懂行兒的照看著?!?/br> 王安指的當然還是這盆花。 “不要?!壁w煊回地很果決。 王安詫異地抬起頭,看了趙煊一眼,笑道:“王爺似乎與那小丫鬟不對付呢?!?/br> 趙煊目光高傲,語氣冰冷:“嘁,她算什么,怎能和本王相提并論?!?/br> 正在往回走的阿黎忽地打了一個噴嚏。 這真是人倒霉了,喝口涼水都能塞牙縫。阿黎一邊念叨著一邊打了個冷顫,生怕這回一個不好再次著涼了。上回孫嬤嬤心善,網開一面沒叫錢mama克她月錢,眼下若是再病著了,就不是那么容易混過去的。 阿黎頂著被冷水澆過的頭回去了,雖然外人并不能看出來什么。 與上一次一樣,阿黎這回兒又受到了極大的禮遇。不過上回好歹是等她回了屋子才找上來,這回兒干脆就將她堵在了院子里頭。三五成群的小丫鬟,穿紅著綠,一個個如嬌花似的圍了過來,臉上卻沒有多少和氣,將阿黎的路給堵得死死的。 阿黎望著這一堆看熱鬧的人,微微有些頭疼。 她不喜歡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