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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一身繡竹葉暗紋的深藍直綴站在花廳里,這是他十年來頭次登女婿家的門,花廳的布置尚算雅致,看來女婿也沒失了過去的風骨和情趣,史侍郎暗暗點頭?;羟嗵恼驹诨◤d門口,廳里只有兩個人,一個人站著在賞畫,另一人卻是略微垂著頭站在廳中角落。她整了整衣裙方進廳里,對賞畫那人輕聲喚道:“外祖父?” 史侍郎回首,一個穿緋紅衣裙、膚色白皙的大眼睛姑娘在喚他祖父。那丫頭又走進了兩步,史侍郎竟不自覺退后兩步,他嚴肅音色中帶著無法遏制的顫意:“青棠?”霍青棠快步跑過去,直面著這位身形清瘦、面上有深刻皺紋的老人,行大禮,道:“霍青棠給外祖父請安?!?/br>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筆力有限,能力不足,卻有一顆向上的心,大家多多包含吧 ... 大明漕事前面八章寫于去年,后面的章節作者正在努力改進,希望作者是進步的 ... ☆、史家外祖 史侍郎是個秉性端方的人,他五十出頭卻仍舊滿頭青絲,只是臉上深刻的皺紋加深了他的年紀和給人的莊重嚴肅之感?;羟嗵脑桓掖_認來人就是史侍郎,朝中官員在任職期間沒有調令又非特別情況的話是不敢擅自四處走動的,兼之史侍郎又在天子腳下,更是不能隨意離京了。 陳七的外祖父齊尚書是個心寬的人,他體型稍胖,年紀亦是五十出頭,卻早已滿頭華發,只是他面部紅潤容色年輕,是以給人一種鶴發童顏之感?;羟嗵脑诨◤d門口見那人站姿端正,賞畫之時亦是肩背挺直,想來便是長久間打磨下來的姿勢,霍青棠試著開口,誰知那人卻受了大驚般退后幾步,這便不會錯了。 史侍郎對女兒是很有些愧疚的,女兒是長女,自己與妻子自來事事都順她的意,最后就連選夫婿這樣的大事都順了她的心意,誰料女兒外嫁后竟早亡了。史侍郎初見霍青棠便吃了一驚,這丫頭身上尋不見一絲自家女兒的影子,反而活脫脫一副霍水仙唇紅齒白雙目含情的模樣,亦可說就是他那一張臉毫無改變的拓印。 史侍郎穩下心神,那丫頭湊過來眨著大眼問他:“外祖父可是來接我的?”史侍郎端凝的表情略有松動,回她:“丫頭在這里住得不好嗎?” 霍青棠對著史侍郎直接入了主題,她不想在這上面繞彎彎,她心里很想回洛陽去看看,她想去看看齊尚書和崔氏,也想去看看自己的母親,齊氏只得她一個獨女,陳瑄又不重視她,自己這一走,母親可怎么辦吶?;羟嗵拿舾幸庾R到這位史家外祖似乎并不太喜歡自己與霍水仙過于相似的模樣,她側過身子,半垂著頭道:“外孫女想去白馬書院進學,父親不同意?!?/br> 史侍郎對霍青棠的母親懷有深深的留戀和愧疚感,兼之他對霍水仙又有種莫名的不滿意和排斥感,霍青棠便直接拿了霍水仙開刀:“父親往日總說要帶青棠去母親住過的地方看看,可父親事忙,一直都未能成行。青棠聽說外面還有許多好風景,青棠也無甚見識,只聽范家jiejie說過白馬書院是收女學生的,青棠便妄想去白馬書院進學?!?/br> 史侍郎有些滯愣,這丫頭竟似自出生以來還沒出過揚州城,想她母親年幼時,自己便帶她走過多少名山大川,波撼岳陽樓,巴山蜀水長,她母親是一樣也沒落下過的,只是不曾想到女兒最后竟會選了這么一個夫婿。 想到女婿,史侍郎臉上的神情不自覺又嚴肅起來,稚兒無知,說過的話做不到,豈非與欺騙無異?只不過她一個半大的丫頭千里迢迢獨身去往洛陽,那處又無依靠,可怎生是好?皇上預備下江南,只需這么一個機會,憑他霍水仙的形貌和資歷,出頭只是早晚的事情。在這么一個重要當口,霍家的獨女只身遠上洛陽,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又不知會生出一段怎樣的是非來。 “范家jiejie闔家去了蘇州府,我聽她說蘇州城里有個寒山寺,那里的鐘聲最是好聽了,青棠也想去寺里聽聽鐘聲?!币娛肥汤擅嫔q疑,霍青棠再添一把火。 史侍郎心里愈發不是滋味,這丫頭說的范家,哪個范家?戶部掌各地人口、鹽稅及政府契約,史侍郎在戶部沉浸多年,心中自是對朝中大小官員有一本明賬,他很快反應過來,范錫夕,靠著搭上魏北侯府方求了一個蘇州知府。范錫夕不過舉人出身,哪里能有什么大的見識,他家的女兒竟都能讓自家丫頭羨慕?史侍郎的臉色又厚重了起來。 史侍郎心中幾番回轉,霍青棠乖順坐在一旁也不擾他,張氏帶著霍蝶起進來給史侍郎請安:“見過史侍郎,給侍郎大人請安?!?/br> 張氏行了大禮,她知道霍青棠定是有話要同自家外祖父說,故而回房換了一身衣裳才來的。史侍郎睜開清明矍鑠的雙眼,瞧了一眼尚算知禮的張氏,微微頷首,亦算是受了她的禮了?;舻鹨姷交羟嗵暮苁歉吲d,他去抱霍青棠的腿,霍青棠指著史侍郎道:“給外祖父請安?!?/br> 張氏手指有些顫抖,這丫頭說的是給外祖父請安,那她即是教蝶起也攀上了史侍郎這座靠山,顯是比霍水仙更靠得住的大靠山。 “霍蝶起給史家外祖請安!”幼兒的聲音軟糯清脆,史侍郎眼風掃過張氏和霍青棠,他怕霍青棠在張氏手里吃了虧。見霍青棠神色無異,張氏又有些喜出望外的模樣,史侍郎方給出笑臉:“你叫霍蝶起?今年幾歲了?” 只這么一問,就說明史侍郎接受了霍蝶起喚他一聲外祖父,霍蝶起站在霍青棠腿邊仰首征詢自家jiejie的意思:“大jiejie,蝶起應該怎么回答史家外祖的話?”蝶起童音童語,史侍郎倒笑了起來:“你自如實回答便可,問你家jiejie作甚?” “蝶起怕說不好,說不好會惹史家外祖生氣,蝶起不想去廳外罰站?!笔肥汤捎行┢婀?,霍水仙自是不必說,看張氏模樣也非愚鈍之人,怎的這孩子說起話來顛三倒四沒個章法。張氏見史侍郎面色不虞,她正要去扯開霍蝶起,霍青棠卻已經接話了:“蝶起還未開蒙,不會說話,外祖不要見怪?!?/br> “還沒開蒙?這樣年歲的孩子已經可以開蒙了,你們父親是怎么個打算?”霍青棠已經從蝶起的話音里聽出個一二三來,張家的那個夫子想來平日里喜歡咬文嚼字,這哪里是半大的孩子能聽懂的,蝶起聽不懂,便只有出去罰站了。張氏怕史侍郎對自己兒子印象不好,正想出來解釋幾句,霍青棠卻用眼神止住了她,她只好笑道:“老爺該下衙了,大人難得來一次,今日不妨就在家里用飯吧?” 霍青棠微笑道:“外祖,就在家里用飯吧,家里的松子魚是很好的,父親過去也愛吃,只是最近...”史侍郎接口:“最近怎么了?”霍青棠露出為難的模樣看了看張氏,張氏亦是一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