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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眼神雜糅著一絲羞澀的臊意和屬于男人的堅定,熱情而純摯,極為動人…… 萬翼單手支著顎,在那雙炙熱如火的目光下也忍不住微微撇開臉。 濟王殿下真乖,養他大概就像養了一只熱情而驕傲的大貓兒一樣……如果他肯讓他養著的話。 暗處苦命奔波了一夜的影一忍不住嗟嘆一聲: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啊…… 當萬翼再次睜開眼時,一滴清露恰好從葉尖墜落在他眼前。 胸口微微窒息般發悶,頭暈眩得厲害。 “你醒了?”祁見鈺眉心微蹙,在他要坐起時,伸手按下他,“感覺怎么樣?還是……再歇一會吧?!?/br> 萬翼這才發現天已大亮,早已爬至東天的太陽明晃晃的照在他身上,額上如火燒,他喘了口氣,掙開濟王殿下的手,吃力地坐起身,“我這是怎么……” 話還未落,喉頭驀地一癢,萬翼忍不住掩著嘴咳嗆出聲—— 濟王幡然色變。 ……天行瘟疫,朝發夕死。 這八個字如沉重的鐐銬,緊緊扼住兩人,一時二人無話,只余下斷斷續續強抑著的咳嗆聲,氣氛凝重。 難道……還是被染上了。 祁見鈺猛然起身,強作輕松道,“應是昨晚一夜趕路,萬翼你底子弱些,才沾了寒氣,本王去最近的城鎮找醫師過來?!?/br> 萬翼臉色蒼白,欲動乏力,腦中仿若炸雷一般。 即便天資驚人,他也不過是少小年紀,當親眼目睹了上一個疫者令人目不忍視的慘相后,心中隱隱的擔心又在這個早晨被迅速引爆…… 入睡前的溫馨輕快對比清醒時的噩耗,萬翼其實也只是個甫滿十六的……少女,長年緊繃的心弦,近乎難以承受。 “你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來!”祁見鈺解下韁繩,赤紅著眼,昨夜仿佛是一個美好的夢境,他第一次對他那般溫和地親近、談笑,當今早他醒來,怎么也喚不起萬翼時,他心中便止不住惶急難當。 祁見鈺上馬前再看了萬翼一眼,一咬牙,又大步走回來,“不行,我不放心,你還是隨我一道去?!?/br> 萬翼搖頭,“殿下……咳咳,明知此刻的萬翼難以出行,定會耽誤了行程……也會,連累了殿下你……” 這句話一出,以濟王的性子,定是如何也不會再拋下他。 祁見鈺緊抿著唇,徑直將這個纖瘦頹美的少年抱上馬,用力一甩韁繩,“駕——” 這是他第一次心動的人…… 他不容許,絕不容許他們之間就這么戛然而止,煙消云散。 第九章 嗒嗒的枯燥馬蹄是唯一陪伴他的聲響。 由于萬翼身體不便,一路上濟王殿下要顧念著他的身子,不敢縱馬狂奔,兩人的行程難免被耽擱。 是以趕了一天路,祁見鈺遙望前方,依然看不到任何城鎮的蹤影。懷中的少年渾身高熱,面色如紙,昏昏沉沉的倚在他懷里。 這是他第一次毫無抵抗的主動偎在他懷中……或許也是唯一一次。 祁見鈺心中既甜蜜又難過,心疼地單手將萬翼再攬緊了幾分。 眼看在天黑前是來不及進城了,祁見鈺猛然回憶起當年隨行軍醫的話:疫病多為熱毒,性燥勢猛,若是在野地突發疫病,最重要的是清熱解毒,活血化瘀。 憑他腦海的記憶,只隱約記得2,3味清熱的藥草,抬頭望向西天,日頭快落山了…… 他用力一拉韁繩,在一處小山坡前停下,小心翼翼地將萬翼抱下馬。 “萬翼,你先在這稍事休憩,我趁著天黑前去采幾味草藥,雖然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奏效,但藥性溫和,于人有益無害,不會損了身子?!?/br> 萬翼虛弱的點頭,他被安頓在一棵喬木下,周遭又被祁見鈺細心地掘了幾個陷阱。 眼看時間再不能拖,濟王殿下方才一步三回頭的去采藥。 萬翼待祁見鈺走遠后,吃力的睜開眼,勉強撐起身子。 里衣的內甲在連日奔波下有些松動,他咬牙,強撐起身子重新束緊了柔韌的內甲,額上冷汗津津。 驀地,從他頭頂的喬木上探出一道黑影。 影一完美的融合在樹影中,若不是他主動現身,怕誰也無法發現,這傾斜稀疏的喬木上竟然還能藏著個大活人。 “公子!”影一急忙從樹上跳下來,身為影衛,永遠是孤身一人戰斗的他,自然通曉醫術。他在暗處已經憋得夠久了,終于等到礙眼的濟王消失,才抓緊機會現身。 萬翼在他靠近之時費力的轉過頭,“先掩住口鼻?!?/br> 影一一愣,而后單膝跪地,膝行幾步到萬翼身邊,毫不忌諱的握住他軟軟垂在地上的左手,凝神診脈,“公子無需多想,若公子有任何不測,屬下定以示謝罪?!?/br> 萬翼沉默了下,淡淡道,“若我死了,也能解開你畢生的束縛,將來無論何時……若我不在了,你便自行離開罷,好好娶妻生子,過過安穩的日子,長老那我會留書相告?!?/br> 影一認真的抬起頭,忠貞堅定地道,“屬下的身與心皆是屬于公子的!” 士為知己者死。他從未覺得和公子生死相隨有什么不好。 饒是病得七葷八素,萬翼聽罷影一的宣誓還是忍不住噴笑,“好吧,那往后若吾不得不孤寡一生,或許還能引影一相伴?!?/br> 影一聞言大驚失色,“公,公,公子是什么意思?屬,屬下只是打從心底敬重景仰公子,沒有任何仰慕褻瀆的意思。公子千萬不要誤會……”他其實愛得還是女人啊TAT萬翼緩了口氣,還能擠出一絲調笑的力氣,“你不是說,你的身心皆屬于我?” 影一小心翼翼地道,“……景仰與仰慕是兩回事……” 萬翼還想再說什么,突然影一驀地彈跳起身,狂喜地吼一聲,“公子!” 萬翼看向他。 影一立刻不要錢一般從懷里,袖中,綁腿內不斷地掏出一瓶瓶藥丸—— “公子!你未染疫??!只是得了風寒!” 當祁見鈺踏著余暉回到喬木下時,莫名覺得氣氛突然微妙得……輕松了許多。 未及細思,當他看見萬翼試圖起身,卻無力委頓在地時,慌忙奔去扶他,“萬郎,你有沒有事?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你先別動,好好躺著扒拉扒拉……” 萬翼偏過頭,口中壓抑地低咳著,疏遠地道,“我沒事……咳咳,多謝殿下關心?!?/br> 祁見鈺尚扶在他肩上的手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