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布雷特看得出了神。真像電影里拍的武學宗師，那種張弛有度，那種大氣雍容，布雷特看得呆住了。

    “先教你一套‘五子登科’?！卑闳粝忍в夷_，向前向上彈踢，腳面繃直。然后又出右手向前，掌擊右腳面，發出響亮的聲音。布雷特走上前，將近一個月的訓練。他明顯瘦了很多，也比剛來的時候穩重很多?！盀槭裁创蜃约哼@么用力？很疼的?！薄叭绻愦虻穆曇魶]有這么響，罰你今天中午不要吃飯?！卑闳敉说揭贿??！澳闶遣皇窍胪ㄟ^報復我的胃進而摧殘我的身體！”

    “說對了。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用棍子直接摧殘你的身體！”布雷特站在很久多沒動，一直看著般若。般若又生氣又奇怪：“想變成自由女神嗎？”“我沒看清，不懂?！薄澳悄悴粏?？”“你不是說要直接摧殘我的身體嗎！”布雷特反倒生氣了，般若又好氣又好笑。般若只好又演練了一遍。

    “般若，那個‘虎抱頭’是不是這樣？”布雷特先使右弓步，右手向上向上劃拳。屈肘變拳，盤于頭上前右側，拳心向前。左拳向右橫擊，拳心向內?！皩W得倒挺快，現在上梅花樁練拳?！辈祭滋匾呀浤茌p松地跳上梅花樁了，般若讓他在上面演練已經學會的拳法。

    般若來看泰階，她正在訓練，于是般若就在走廊的休息座上坐了下來。正巧宋問來了?！澳阋策^來了?！彼螁栠呎f邊坐?！岸紱]來看她訓練過，回去的時候她就累得睡著?！薄疤╇A進步非?？?，像假的一樣?！薄疤╇A練武是不必cao心的?！卑闳粑⑽⑿α诵??！澳阕罱萘撕芏?，我看布雷特練得很勤快啊?！薄安祭滋匾怯刑╇A那悟性，哪個師父不胖?！卑闳艉畹卮鸬?。

    “聽泰階說，你會連環腿？”宋問好象個記者?！岸??！卑闳舳⒅鴫ι系溺?，盤算著泰階也該出來了?！斑@樣說來，你很容易學跆拳道了？”宋問像發現新大陸般高興，直看般若的表情?！奥犝f過，但不打算學?！卑闳粜χf?！盀槭裁?？”宋問很著急的樣子?！皼]必要?！彼螁栠€想再說什么的時候，泰階大汗淋淋地出來了?！鞍闳?！”泰階高興地跑過來，走廊的動靜頓時大起來。

    著時候顧教練也出來了：“泰階，今天去加餐……”“這是我教練，顧教練?！碧╇A介紹到?！敖叹毢??！卑闳粜χ鴨柡?，顧教練點了點頭：“她是你的朋友？”“恩，她叫程般若，這個是宋問?！碧╇A一把拽起宋問的衣領?！鞍闳?？哪兩個字？”顧教練疑惑地看著般若。

    “是‘一般’的那個‘般’，‘若’是好象的意思。是佛典用語，所以讀音不同?！薄澳乾F在一起去吃飯吧，我請客?！鳖櫧叹毢浪匦α?。三人只好跟著他去了。

    “你也是蘭若寺的？”顧教練邊走邊問般若?！岸??！薄澳悄愫吞╇A，哪個更厲害呢？”顧教練笑著問?！爱斎皇翘╇A?！薄鞍闳舯任覅柡?，她就是不肯承認?！碧╇A分明臉紅了?！肮?！”顧教練覺得這幾個年輕人很清澈，像源頭的水，有很大的潛力又很干凈。尤其是他們的身上透著一股久違的中國傳統的美。沒有身邊更多的浮躁，讓人覺得跟他們在一起很輕松。

    教練帶他們去了一家大飯館，吃飯的時候，他很注意般若。泰階般若不沾葷食，一雙筷子在般若手里顯得從容了起來。是一種氣質，一種氣度，難得的寧靜。逼著每一個發現這種特質的人肅然起敬，一個二十歲的女孩是怎樣磨練出這種質性的?！安挥每蜌?，多吃些。泰階，多吃點?！?/br>
    從飯館出來，顧教練又帶他們去了臨近的一家經營中國傳統書畫的商店。一進商店，仿佛置身在不知名的王朝里。那書法，筆走龍蛇，妙筆生花，像是活的。那山水畫，恣意的潑墨，精細的工筆。嶙峋的崇山中藏著古剎一座，鐘聲仿佛從里面飄了出來，曠遠。那浣紗的西施，嫣然一笑，羞紅荷花。顧教練是個愛好收藏的人，他很喜歡到這里來淘寶。宋問隔著厚厚的鏡片看著，好象醉了。

    泰階也邊走邊看。，般若想到了它，她痛心了。是因為她的父母嗎？好是單純的因為，她也弄不清了?！皝韥韥?，你們看看這副畫怎么樣？”顧教練像叫朋友似的叫他們，指著櫥窗里一副花鳥畫問他們?！昂醚酃?，教練，這畫好，大處著墨，小處細筆，都恰到好處?！彼螁栴H有專家學者的味道?！笆遣诲e，意韻好?？梢宰屓诵亩饽??！卑闳粢舶l表了意見，只有泰階左看右看沒說什么。

    “泰階，怎么樣？”顧教練征求愛徒的意見。泰階弓著的腰直了起來，難為情的對教練說：“那鳥是不是肥了點？我們少林寺前面的鳥都沒有這么肥的?！薄肮?！顧教練笑了起來?！敖叹毧床怀瞿阋蚕矚g這些?！碧╇A是有話直說的?！爸袊庞械难?，能不喜歡嗎？”顧教練又大笑，般若若有所思。

    布雷特在平地上已經學會了“五子登科”、“三搖手”、“虎抱頭”等動作，但上梅花樁的時候還是不行。般若都納悶了，沖著在樁上的布雷特喊到：“不要緊張﹗這么矮的樁摔下來也不會死人﹗”“死人還不怕疼呢﹗”布雷特的嘴巴死不改?！斑@點疼算什么﹗你這么怕疼，來中國做什么﹗”般若走到樁下。布雷特就是不敢動了，因為他已經摔得鼻青臉腫。

    般若看硬的行不通，嘆了口氣：“到底是從小過好慣了，什么苦都沒吃過?！辈祭滋芈犚娏?，像受了極大侮辱：“我都摔成這樣了，還不算吃苦？般若，你站著當然不知道坐著屁股硬了﹗”般若看著他受委屈到天上的樣子，一跳上了梅花樁。右腳搭在左腳膝蓋上，雙手合十，二話不說來了個“金雞獨立”。

    “嘿這不是睡覺的好地方。你干嘛一只腳站著？”布雷特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看見般若正閉著眼，初冬的風已經刺傷皮膚了。這樣一動不動會成雕塑的?！八懔?，你真是太頑固了﹗”布雷特跳下樁，來回轉著。二十分鐘過去了，般若依然這樣站著。

    布雷特忍不住了：“嘿，下來行嗎。我上去?！卑闳羧耘f那樣，布雷特干脆回屋里去了。他悄悄站在窗邊看著寒風中的般若：“真厲害，我一分鐘都不行?！彼襾砜Х?，剛拿起開水又放下了；他打開電視，一看見拳擊賽又關了。在房間里轉來轉去，一股無名火越燒越旺?！皫煾?，下來吧。你站再久我也不會的?！彼_窗大喊，般若還是沒動。他不知道怎么辦了。一個小時過去了，般若還是老樣，布雷特徹底服了，奔出房間。

    “我知道錯了，我怕疼，我懦弱。我想撿大便宜，想無功而獲。我真的知道錯了，師父，你下來吧?！辈祭滋睾芗?，這足夠讓他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