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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季搖了搖頭說道:“他的確曾被鬼附身,但是真正被鬼纏上的,應該是你才對吧?!?/br> “他現在在哪?”張其安瞪著嬴季問道。 “投胎轉世之人,原本應該是記不住前世今生的?!辟镜穆曇舻土讼聛?,取出來那一張寫著阮桐山名字的紙張,伸手咬破了食指,在上面寫下了“謝成宴”三個字,然后夾在指尖,扔向了張其安。 張其安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脫離了他所在的身體,成了白衣書生的樣子站到了一邊,只不過皮膚都隱隱有焦糊之色。 阮桐山的身體沒了支撐,順著欄桿滑坐在地上,那張紙不偏不倚,正中他的眉心,然后像是著了火一樣,升騰起一絲火焰,就隱進了他的眉心。 張其安看他這個動作,已經明白了大半,愣愣地說道:“他,他就是謝成宴?” “準確地說,是他的轉世?!辟敬饝?。 “這,這怎么可能?”張其安大叫道:“如果這是他的轉世,我怎么可能發現不了?” “鬼都是有著自己的習性的,”嬴季猶豫了一下還是好心解釋道:“再怎么你也是個科舉鬼,迂腐無知,不知變通,守在這么一個小常山書院,對于外界的東西,你又能知道多少呢?” “你……”張其安無話可說,低下了頭,已經不大看得清面貌的臉被頭發擋了大半,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邊的阮桐山已經慢慢地站了起來,扶著欄桿,還是很虛弱的樣子,有些迷茫地看著自己的周圍,有些不解地說道:“這,發生了什么?這是哪里?” “阮桐山,不對,謝成宴?!辟韭氏葟澚藦澭?,打招呼說道:“本不該打擾已死魂靈,但是這場災禍,非你無人能解?!?/br> “我?災禍?”謝成宴有些糾結地閉上了眼睛,像是在會想什么,停了一會兒,突然睜開了眼睛喊道:“啊,書院的大家有危險!” 嬴季不著痕跡地笑了笑,旁邊的張其安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身體猛地僵直在原地,原來,這就是這個人,他的仇人死之前,最后的想法嗎? “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科考舞弊,若是被陛下查出來,也是不可避免的死罪,你又擔心什么?”嬴季歪頭問道,看起來謝成宴還是沒注意到他身后的張其安還有已經變化了的環境。 “雖然,不知道姑娘你是什么人?”謝成宴捂著胸口站起來,輕聲說道:“但是張兄提名金榜本就是命定之事,不來舞弊這一說,又怎么能讓那個……隨意報仇?!?/br> “命定之事?”嬴季有些不解,看來還是有一些東西是她不知道的。 “是,”謝成宴露出一絲狡詐的笑容說道:“那個東西寫完試卷,就覺得大功告成了,殊不知,我交上去的是張白卷?!?/br> 嬴季看著那雙沒有任何遺憾和后悔,甚至還帶著開心的笑意的眼睛,不由得愣了愣神,這個人,果真是個頭腦簡單的。 “啊,我得趕快去通知張兄他們才成,千萬不要來后山!”謝成宴突然站直了身體,眼上的眼鏡掉到了地上,他有些愣愣地撿起來,又看了看周圍的場景,不解地問道:“這是何物?這里,又是哪里?” 嬴季看著他的樣子,驀地一笑,然后說道:“王姑娘也算是沒看錯人?!?/br> “什么?”謝成宴不解地站在原地,眼睛眨了又眨。 “謝成宴,你命已死,但今日情況特殊,召你出來,實為不妥,作為補償,你,如果還有什么愿望的話,我可以忙你完成?!辟臼掌饋硇θ?,語氣也變得嚴肅了一些。 “你……是神仙?”謝成宴憋了半天,小心地問道。 呃,這么說不是很妥當了,她還算不上是神仙,搖了搖頭去掉這種玩鬧的想法,她正色說道:“你只需說出,你還有什么遺憾就行了?!?/br> 三十九 科舉鬼(拾) “你……張兄沒死的話,你能幫我救了他嗎?”謝成宴以為自己的時間快沒了,有些緊張地說道。 嬴季盯著他,沒有說話,謝成宴是個聰明人,自己嘟囔了一句“這什么時候了???”,然后有抬起頭說道:“要是我還能投胎,你跟他講一聲,不要太愛玩,不安全?!?/br> 嬴季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他做過不少,或名或利,或是關于他們愛的人,或者是關于自己,各種要求都聽過,但這么,耿直的,卻還是第一次。 沒說出來這已經是千年后的事情,她只是揮了揮手掌,腕上銀鈴輕響,手中出現了一張符紙,手指一動,送到了阮桐山的身上,上面漸漸顯示出來謝成宴三個字,阮桐山也重新地跌回到地上。 她看著地上緊閉著眼睛的阮桐山,又看了看不遠處那個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張其安,歪了歪頭問道:“現在,你知道了?” 張其安肩膀顫了顫,然后吐出來一句:“真是個傻子?!?/br> “嗯?”嬴季挑了挑眉,站在橋外的位置,沒太聽清。 但是下一瞬,她能感覺到橋上的氣息突然開始的紊亂,原本沉寂的怨氣全都轟天而起,她睜大了眼睛,一只腳踏到了橋上叫道:“你想做什么?” 沒有人回答她,橋面上阮常亮的衣服無風自動,顯示著橋上氣息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嬴季深吸了一口氣,進到了橋上,有些費力地扶起來阮桐山,將還未愈合的食指按到了他的眉心處,一絲金光閃過,阮桐山的睫毛產了兩下。 嬴季感覺著周身傳來的怨氣和壓力,也不管阮桐山到底有沒有徹底醒過來,拉著他就跑出去了橋面,整個學院的氛圍都不對了,橋面上更是縈繞著一層層的黑氣。 “這,是怎么了?”阮桐山搖了搖頭,有些迷茫地看著周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