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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是他和meimei兩條人命的大恩,他不知如何才能讓藍山高興,他只能盡力的干活,盡心的伺候她,思考自己能用來報恩的法子。 從小到大,多少人欺負他,咒罵他,他都一笑而過。實在抗不過的時候,就找個角落偷偷哭泣,哭過之后,他就又可以蠻橫的罵回去。 可是此時想到報恩時,他前所未有的喪氣,他發現他什么也沒有,唯一的一具軀體還被詛咒過。 周安安用心的收拾藍山的屋子,一絲一角的灰塵都不放過。他的額頭上漸漸浮上一層水珠,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一絲熒光,抬起手臂用衣袖隨意的抹了一把,繼續認真擦拭。 藍山沒有去東隔間,她一直站在門外看著周安安的一舉一動,這么倔強的一張小臉兒,這么倔強的一個小人兒,同樣的美麗,卻與記憶中的那人相差萬里。 記憶力的人同樣倔強,同樣的漂亮,卻是嬌縱的很。只因是自己所喜歡的,便不計較后果的去求。那人的事他記得不多,因為從未關注過,只因彼此身份關系,多了幾次交集,藍山對那人沒有感覺。 而面前的這個人,他承受著四方的詛咒,卻依然挺起脊梁兇狠的回擊回去。命運捉弄之下,他堅韌依舊,善良永存,又是什么讓他堅持至今? 人人都知他霸道、他兇悍,卻有幾人猜的出,這些全是他遮掩脆弱的手段,抵擋外人的惡意攻擊的辦法。 這樣的人,其實,脆弱的讓人心疼! 周安安直起腰,看到門口的身影怔愣了一會兒,“你怎么沒去歇著?” 藍山凝視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安安,你若不嫌棄我,便做我的夫郎吧,三媒六聘做我唯一的夫郎?!?/br> 三媒六聘是為正夫! 周安安眼淚眼汪的看著她,“你要娶我?” 藍山點了點頭,“若你覺得我這個人值得你依靠,就嫁給我吧?!?/br> 周安安眼眶泛紅,瞬間流下一串串的淚珠子,整個人都撲了上來,抱著藍山的腰嚎啕,“我...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沒想到...嗚嗚...沒想到還有人想娶我?!?/br> 藍山發呆的看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那兩個小人兒卻不見蹤影。她有多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了? 晨間起來有熨平的衣衫,坐在桌子旁有可口的飯菜,睡前有人幫著鋪被子。 這里,藍山用目光巡視了一遍這個屋子,越來越像個家了。 藍山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抬目就看見了河邊奮力搓洗的小人兒,旁邊還有一個小小人兒一邊玩著盆里的水,一邊樂呵呵的和哥哥聊天。 藍山臉上的笑意冉冉浮現,她走過去也蹲在了小人兒身邊,“這么早就出來洗衣裳,可曾吃了?” 周安安笑出淺淺的梨渦,“還沒,我馬上洗完了,你先去吃吧?!?/br> “不了,今天有一批酒可以開封了,我得趕過去看看。你和小丫別忘記吃早飯。若是,若是無聊,便來酒肆尋我!”藍山說罷站起身子。 周安安洗衣的說頓了頓,想了想把手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一把,探手抓住了藍山的衣袖,不安的抬起頭,“你可記得昨晚說過的話?” 藍山臉上笑意漸濃,微微俯下身子,貼近小人兒的臉龐,故意的問了一遍:“我昨晚說過的話很多,安安指的是哪一句?” 縱是擁有銅墻鐵壁般厚重臉皮的周安安,此時臉頰也難得涌現了男兒家的臊色,但他向來直來直去,學不來別人家的拐彎抹角,他努力保持鎮定,豎起柳眉,鼓起瘦削的臉頰,“你昨晚說過娶我的,今天你便不認賬了?” 藍山心情奇好,拉起地上的小人兒,“我幾時不認賬了?我不過問你指的是哪一句罷了,這便急了?” 周安安心知這是被藍山涮了,有些懊惱,又有些不知所措,糾結片刻,傲嬌的偏過小腦袋,“哼!” 藍山輕笑,挽起他耳邊垂落的發絲,“你可放心,我藍山說話向來一言九鼎,說過的話便是作數的?!?/br> 周安安臉蛋紅紅的,貝齒輕咬著下唇,“你為什么想娶我,我命這么硬?” 藍山笑笑,“你哪里命硬了,不過是些算命的人胡說八道。你看你身邊的人不都過的很好么?小丫很快樂,你娘雖然胡吃爛賭,卻也身體硬朗的很!” “可是,我爹爹、我爹爹被我克死了!”周安安低落的低下頭。 藍山抬起他的臉,盯著他失落的眸,“與其說是被你克死的,倒不如說是被你娘親打死的。安安,不要往自己身上安罪名,我打聽過了給你爹爹治病的醫師,他說你爹爹是因為你娘親的那一頓毒打,傷口化膿又染了風寒才去的,不是你的原因?!?/br> 周安安淚水低垂,“可爹爹他是為了護著我!” “你爹爹愛你,所內他寧愿自己受傷,若你想讓你爹爹泉下有知,便開心幸福的活下去!”藍山替小人兒抹了抹淚,又看了看太陽,“太晚了,我得走了,先去酒肆看看這批新酒,你和小丫要乖乖的,嗯?!” 寵溺的口吻讓周安安微紅了臉,他輕輕點了點頭。 藍山抬步欲離去,卻又被小人兒拉住了衣衫,她有些無奈的回頭,看那個突然變得扭捏起來的小人兒。 小人兒手里緊緊攥著她的衣擺,踟躕間點起了腳尖,在她臉上印下癢癢的一吻,“早點回來!” ☆、惹事的人兒(一) 馬一賣力的擦拭著酒肆的桌椅,平日間笑容洋溢的臉頰被愁容替代,小小年紀眉宇間竟然皺出了一條刻痕。馬一洗了洗臟了的毛巾,時不時的關注著窗外,待見到藍山的身影時,快步的跑了過去。 藍山消瘦的身影漸行漸近,步子穩健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走出了不一樣的韻味。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靜,只是那雙終日死寂的眼眸中似乎摻雜了一些異樣的情緒。 馬一不安的心被藍山那平穩的身姿撫平了,她放緩了腳步,勉強的笑了笑,“掌柜的,您來了!” 看著馬一那抹牽強而古怪的笑容,藍山眸子定了定,眼眸恢復一如既往的死寂,輕挑起簾墜,淡然的開了口,“進來說吧!” 馬一撫著胸口吐出一口濁氣,抬步跟了上去,快步走到藍山面前,臉上的表情游移不定、欲言又止。 藍山輕抬眸,“什么事?” “掌柜的,這幾日的生意...不是太好...” 藍山淡淡一笑,“可是因為那些流言?隨她們去!自是有識酒之人?!笔捌鹱肋厒浜玫牟鑹氐沽藘杀?,藍山將其中的一杯遞了過去,“這些事情我心中有數,不必擔憂?!?/br> 馬一誠惶誠恐的接過茶杯,“掌柜的,我、我可以自己來的?!蹦┝硕酥璞?,鼓足勇氣般的又開了口:“掌柜的,你真的買了周安安么?他可是克父克妻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