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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 花小術歪頭想了想,總覺得這種比喻好像不太恰當。待目光接觸到藍霓戲謔的眼神,花小術不自覺雙腮發燙……果然很不恰當。 姐弟二人離開漪瀾居之后,沿著紅柱廊道徐徐前行。 這些年來久居深宮,藍霓習慣了緩步慢行,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卻不知藍漪因何走得比她還慢,不稍幾步就被拋在了后頭。 為此,藍霓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首等他。 只見藍漪與她隔了幾步之遙,他側目望著廊外的雪,容色寡淡,就像這片庭霰一般地冷。 “我討厭這里,真討厭這里?!?/br> 藍霓沉默片刻,重新走回他的身邊,輕聲說道:“這里終究才是你的家?!?/br> “這些年來你獨自在外,大哥與我都十分牽掛著你?!?/br> “有什么好牽掛的,嫌我惹的事還不夠多?”藍漪牽動唇角,眼底卻沒有笑:“沒了我在這里惹事生非,你們才能安安穩穩過好日子?!?/br> 藍霓沉沉嘆息:“小漪,我們是一家人?!?/br> 藍漪緘默下來,緊握長廊欄桿的手松了松,指尖余下冰冰麻麻的刺痛感。他淡淡垂眸:“jiejie,你們為什么要讓我回來?” 世人皆說長姐如母,藍霓本就肖似已逝的母親,藍漪自幼便愿意親近他的這位jiejie。饒是在后來的那幾年他變得越來越不聽勸也不怕死,變得越來越暴戾兇狠冷酷無情,就連他的大哥藍磬也束手無策無能為力,唯有二姐藍霓勉強能夠勸得幾分、能夠讓他稍稍按捺住自己的脾氣。 換作別人,這一刻藍漪根本不會在此多作廢話。 藍霓只得說:“小漪,大哥生怕小術對你的影響太大。你該知道你自己,你受不了刺激……” “小術已經答應我了!”藍漪咬牙,一字一頓道:“她說她會接受我的!” “小漪?!彼{霓輕吁一聲:“我與大哥的觀點不同,我相信小術對你的影響并非全是壞的?!?/br> “可前提是你得讓我們都能清楚看見,小術是真心接納你的?!彼{霓神色復雜:“小術她什么都不記得了?!?/br> 藍漪身子微不可察地顫動,藍霓喃喃:“萬一她想起來了……” 藍漪一去拳狠狠捶在紅柱上,飛檐上的雪花被震得簌簌落下,打斷了藍霓后續的話。 藍霓身子趔趄,勉強扶靠身旁的欄桿,張了張口,容色愕然。 “你不要說?!?/br> “不論是好是壞,什么都不要說。不要告訴她,不要讓她知道?!彼{漪眸光閃動,滑過冷冽的寒芒,潛藏著細不可察的脆弱微光—— “不要讓她想起來?!?/br> * 花小術坐在寢屋里發呆出神,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方才被藍漪這么一打岔,霓jiejie似乎還沒有說出來此見她的真正目的。 她連忙步出門外,外間早沒了姐弟倆的蹤跡,如今就是再想追出去只不知能不能追上他們的步伐。 就在花小術左右徘徊之際,有個聲音喚住了她:“這位姑娘?!?/br> 花小術聞聲回眸,神色訝然。 那廂喚住她的人也是一愣,似乎并沒想到她會表現得如此震驚。 少年一身布衣,打扮像是府里的下人,只是在花小術看來卻著實不像個下人。這人身量不高,面如桃瓣唇紅齒白,約莫歲數不大的緣故,長相頗顯雌雄不分。 花小術倒不是因為他的相貌過于出眾而感到驚訝,只是她在漪瀾居住了這么多天,今日可算頭一回有個下人膽敢前來接近搭訕自己。 這么歷史性的突破,怎么想都覺得可喜可賀有沒有? 少年被花小術使勁揪著看,驀地鬧了大紅臉,輕咳一聲:“敢問這里是姑娘您的居所?” 花小術想了想,雖說只是臨時借住,不過這么說也確實沒錯。于是她點了點頭,少年眸色暗閃,又笑問:“可我怎么記得這里是藍府三少爺的居所?這位少爺既未娶妻亦未納妾,您這身打扮也不像是名丫鬟,不知姑娘與他有何干系?” 什么干系? 花小術沒由來想到方才的某個腦補,忙不迭掩飾性輕咳:“……我是他的朋友?!?/br> “朋友?”少年呵呵一笑,聲音陡然冰寒:“為了你這個‘朋友’得罪懷陽侯也在所不惜,依我看只怕是沖冠一怒為紅顏的‘禍水紅顏’吧!” 花小術眨眨眼,這時對方已經自袖兜里拔出短刃,刀光凌厲,飛快地橫向她的頸脖—— ……然后被花小術反射性地躲開了。 “……” 少年一刀未成,咬牙切齒再接再厲,盡管對方三腳貓功夫很挫,奈何對方手握兇器,而花小術又不會武,只來得及堪堪躲了幾下,終究難逃被抓的命運,不幸落在少年人的手中。 逮住花小術的時候,少年喘得比花小術這個傷患還厲害。 少年抹了把汗,從腰間抽出細繩捆住花小術的雙手,這才有時間坐在地上歇一口氣。 花小術滿臉無辜困惑:“我跟你沒仇吧?”她剛到京師不久,自覺行事挺本份,不至于這么快就招惹仇家才對…… 等等。 少年人惡狠狠地瞪她:“你跟我是沒仇,你跟我們懷陽侯府有仇!” “……”花小術總算想起來了,她腦袋的傷還是懷陽侯世子薛潯給砸出來的呢。她立刻揚起下巴,示意少年看她裹著紗布的腦袋:“你看沒看見我這兒的傷?這可是那位懷陽侯世子親手砸出來的。真要說有仇,那也是我的仇比較深吧?” “不就是那么點小傷嘛,至于把我弟囚起來往死里折騰嗎?!”少年氣呼呼地跳起來,抓著刀故意在空中揮舞兩下試圖嚇唬她:“我告訴你,今天若不把我弟放了,可就別怪我刀劍無眼了!” “你弟?”也就是說這名少年也是懷陽侯家的公子咯?所以這懷陽侯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生出來的兒子一個兩個盡是這般折騰的呢?花小術暗暗蹙眉:“等等,你說他被囚禁了?” “對!這都第五天了!”少年抓著明晃晃的刀繞著花小術來回打轉,蠻不講理直嚷嚷:“我早就聽說藍家老三是個神經病,沒想到他這么瘋!別以為有藍家撐腰了不起,我爹已經上報朝廷奏請皇上,我弟要是有個好歹,你們全都跑不了!” 聽說已經稟明皇上,花小術打了個激靈,這才從薛潯被囚禁這件事中醒過神來。 當日她受傷之后整個人暈呼呼被藍漪帶回漪瀾居,事后什么情況也沒去過問,她只記得叮囑藍漪不要傷害陸林西,卻忘了還有個薛??! “都是些小打小鬧的事,怎就鬧到圣上面前呢?”花小術急了,就怕真鬧出事藍家不好收拾。 “不鬧到圣上面前,你們會放了我弟嗎?!”說著,少年鼻子發酸,掩面抽嗒嗒起來:“他可是我們家的命根子,我爹就他這么個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