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圖通過傻笑蒙混過關：“哈哈，沒有的事?！?/br>
    小喬目光悠遠語氣幽幽道：“沈大人昨日醉得不輕，黃昏時分，從清音坊出來后，并沒有回客棧，而是跟著涼州的同僚又去了另外的地方……”

    沈情撲過來抓住他的衣領，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說道：“你知道吧？你昨天在哪？你沒在客棧等我！你是一直在跟著我吧？？”

    小喬揚起燦爛笑容，點頭，果斷地答：“嗯，是呢?！?/br>
    沈情放開手，捂臉蹲地，捶地發出嚶嚀聲：“嚶！沒臉見你了……”

    “嗯，是家不錯的舞坊呢，小哥哥的舞跳得真好?！?/br>
    “誒？”沈情驚愕，“你怎么知道的？你進去了？??？你也跟進去了？？”

    “是你剛剛說的?！毙讨钢蚯?，“看來是情不自禁說出來的，怎么，真的很好看？”

    沈情：“……完了?！?/br>
    “昨日最初去的那三家，都是在涼州府督辦下正當經營的舞坊?！毙陶f道，“地圖上也有標記，然而在你醉酒之后，那兩位官員卻在送你回客棧的途中，帶你去了另外一個地方?！?/br>
    小喬白生生的手抬起，指著一個方向：“三元橋東的月牙巷?！?/br>
    “咳，說正經的?！鄙蚯榭焖偈帐昂帽恍獭絡ian’的微妙心情，說道，“正想著要如何跟你說，既然你知道了，那就省去我不少口舌。三元橋東的月牙巷有一處私自經營的舞坊，可能是避開課稅，因而選址隱秘。另外，我朝有令，官員不經報備，不可到舞坊去，更不能留宿過夜，因而，官員會在私下里到這種暗巷舞坊尋歡作樂。以及……”

    沈情說：“我昨天問過月牙巷舞坊的一些歌舞伎，那些明面上涼州官府允許開設的舞坊收的生徒都是有名籍之人，而這種暗巷舞坊里的歌舞伎卻多是無籍之人，并非生徒……”

    小喬接上了她的話：“嗯，買賣而來的?！?/br>
    “八年前的案子?！鄙蚯檎f，“卷宗上記錄，那九名少女都是舞坊的歌舞伎，有名有姓有籍貫，記錄方式也是生徒某某……看樣子像是經涼州府允許開設的舞坊而非暗巷舞坊，但……”

    小喬：“嗯？”

    沈情沉聲道：“但，漏洞百出?！?/br>
    小喬微微一笑：“卷宗上的死者都是涼州北郡本地人，既如此，家人應該很好找，親人遇害，不管多少年，那份悲痛也都還記在心里，這種情況，問問死者親族，自然能問出線索。來涼州的第一天，沈大人就拜托涼州府尋找這九位死者的家人，但三天過去了，涼州府卻沒有給出答復?！?/br>
    “昨日我問過那兩位大人?！鄙蚯檎f道，“一個耽于歌舞美酒，連連擺手說我掃興，另一個敷衍道：八年過去了，死都死了，還有什么尋找價值，沈大人還是放寬心，好好盡興吧?！?/br>
    小喬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沈情停下腳步，鼻子動了動，嗅到了食物的味道。

    她目光黏在旁邊的面攤，心不在焉道：“你餓嗎？”

    還不到午時，吃飯的人不多。

    小喬和沈情坐下后沒多久，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

    沈情半碗面下肚后，抱怨道：“昨天只食了些湯湯水水，餓死了。人活著，還是要吃些米面才有踏實感?！?/br>
    小喬道：“沈大人吃完這碗飯，打算從哪里查起？”

    “兩方面?！鄙蚯樯斐鰞筛种?，說道，“一、根據卷宗上記錄的身份信息，尋找排查這些死者的家人，從家人口中了解更詳細的線索。二、排查歌舞坊?！?/br>
    頓了頓，她補充：“九具尸體，死亡時間不一，埋尸地點相同……如果找不到家人，那么，我們就該好好查查藏在涼州北郡的這些大大小小的暗巷舞坊了?！?/br>
    “你是懷疑，這些死者是在死后被人冠上了身份籍貫，但很有可能并非涼州官方舞坊的歌舞伎生徒?！?/br>
    沈情忽然問：“你跟著我去過嗎？昨日?！?/br>
    小喬笑：“你猜?！?/br>
    “……喂，我很在意這個問題！”沈情道，“不過，不管你有沒有跟著我去，也是辛勞一天，所以……給你說聲對不起總沒錯?！?/br>
    小喬點頭：“嗯，認錯態度不錯，勉強接受?！?/br>
    “那個，昨日你也見了吧?！鄙蚯檎f，“這幾個舞坊的區別。那兩位大人借查案之由，一天之內換了三處涼州舞坊。第一個是在北郡西街，喝茶品舞，第二個是在北郡四象街，那里售的涼州本地酒很不錯，第三個是在北郡東街，點心和甜酒聞名四海?！?/br>
    沈情舔了舔嘴角，咽了口水，又道：“這三個涼州官府允許的舞坊，非常嚴格，師父帶徒弟，家族傳承，與其說是舞坊，不如說是三家人，他們在涼州至少生活了三代人，但當我問起最近有沒有舞女失蹤，八年前是否丟過生徒……他們看起來都不知情?！?/br>
    “你想說，如果是這種家族式的舞坊丟了人……”

    “一定不會是這種一無所知的反應?！?/br>
    “那么……”

    “對?！鄙蚯榭粗?，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擊著，“我想說的是，最大的可能……失蹤的舞女來自藏在暗巷中的舞坊?！?/br>
    “說起來……”小喬又問回了那個問題，“你昨日去的月牙巷舞坊，那里的舞者，到底跳的什么舞？”

    “喂！”沈情敲桌子，“我們在討論案子好嗎？”

    “我昨日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風?！毙踢m時地捂著腦袋，輕蹙眉道，“身體有些不適?！?/br>
    沈情想，他要敢裝病咳出來，我就掀桌……

    小喬柔柔弱弱咳了兩聲。

    沈情心道：“桌子什么的，太沉了，掀起來搞不好還會傷到他，算了?！?/br>
    沈情坦白從寬：“好吧，跳的……如夢令?！?/br>
    小喬：“哇，沒聽過，如夢令是哪種舞？”

    沈情猛地一下站起來，拍桌：“你一定看見了吧！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

    她臉頰緋紅，神情窘迫。

    周圍坐著的幾個食客紛紛停著望向她。

    沈情又乖乖坐了下來，在小喬和藹可親的微笑中敗下陣來，說道：“就……那種，露胳膊露腿的舞?！?/br>
    說完她捶著桌面，嗷嗷叫道：“??！羞死了！”

    她以為那兩位官員帶她去的最后一個地方會像之前的歌舞坊一樣，就是喝酒賞舞，不料進去后，大開眼界，她這種沒見識的鄉下孩子寒門學子，進去后連眼睛都沒眨過，渾身僵硬地陪了全程。

    那個地方，連倒酒都……

    沈情雙手微微顫抖，虛空抓了幾下，用一種又羞憤又羨慕的矛盾語氣，哭唧唧道：“連倒酒都是！那侍酒娘的胸脯那么……一直貼著我！我實在沒想起問他們有關案子的事??！不是胸脯就是大腿，我能怎么辦！這不怪我??！”

    小喬淡淡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