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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起伏,大笑或是大哭更是見不到。 加上馮沐澤肖父,自帶一種捉摸不透的神秘感,因而和她在一起,秋池自覺把自己擱在幫工的位置,當她的小弟。 秋池遞來筷子食盒,等她狼吞虎咽吃了個半飽,才道:“我備了些錢兩,還寫了祭文……你看,什么時候給你娘燒?” “你準備那些做什么?”馮沐澤端起碗,吞了最后一口,似是翻了個白眼,說道,“小心我爹聽到發了瘋,揍到你身上。你沒見我娘穿著常衣呢!” 秋池實在不知這父女倆在搞什么,他疑惑道:“……所以?” “從我爹挖出我娘的骸骨后,就瘋了?!瘪T沐澤拿起酒壺晃了晃,問道,“什么酒?我能喝口嗎?” “秋風颯?!鼻锍厝肀?,幫她滿上,“喝吧,我看著你,不會出事?!?/br> 馮沐澤喝了一口,酒如名,又涼又燒,從喉嚨直辣到胃,似是碰到血就燒成了酒氣一樣,她打了個哆嗦,呼出一口氣,才繼續說道:“我爹刨出我娘,哭完之后,昏了有半盞茶功夫,再醒人就瘋了,給我娘梳頭,還跟她說話,還給她擦身換衣,說要抱著她回家。我爹覺得我娘活著,你知道我怎么把我娘送到你這里來的嗎?” 馮沐澤嘆了口氣,又喝了杯秋風颯,杯子擱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馮沐澤苦笑道:“我牽著我娘的手……就你看到的那骨頭,把她從我爹面前牽走,塞上車的。我都……我覺得都要被我爹弄瘋了,有時候差點以為我娘真的活著?!?/br> 秋池問:“從哪找回來的?” “你不知道嗎?”馮沐澤似是嘲笑,說道,“還能是哪里,元村?!?/br> 秋池愣了一下,后知后覺:“元村的火……” “嗯,我爹放的?!瘪T沐澤知道秋池不會往外說,直接說了出來,“原本應該是我,我爹時瘋時好的,我是真的不放心,但我爹這人拗得很,差點把我手腕子掰斷把我綁家里,我只好讓他去……算了,搞這么一出,當時下著雨,我去臨昭接他,看到他時,我真是……當時就想哭。那么大歲數的人了,跟個孩子一樣,見我先笑,還能忍著不說,后來又抱著我哭出來,哭也是忍著,我真是……” 馮沐澤這一番話,把秋池嚇得不輕,他起身想關上屋門,又看到床上的骨架,骷髏頭長著口,黑洞洞的眼窩,一頭扎好的秀發,穿著錦衣羅裙,正歪著腦袋‘看著’他,秋池默默把腿收了回來。 盯著這個骨架看了會兒,秋池問:“……怎么找到的?” 馮沐澤有些醉了,眼里泛著水光,她說;“你記不記得,三月我跟我爹去清河鎮踏青那事?” 秋池那一陣子也正被老天玩得悲戚不已,還真不知道馮沐澤和安國侯三月離京踏青了。 馮沐澤見他怔了一下,心中了然,說道:“眾生皆苦……唉,你節哀?!?/br> 秋池擺了擺手,別過臉去,吸了吸鼻子,末了也端起一杯酒,仰頭喝了。 馮沐澤這才說道:“那天踏青,我爹眼尖,真的……只瞥了一眼,我爹就認出了從我們身邊過去的一個年輕婦人,頭發上戴的珠花,是我娘發簪上的珠翠做的。你看,我娘離家時穿的什么戴的什么,我爹記得清清楚楚……我們當時酒也不喝了,直接把那個婦人叫了過來問話?!?/br> 馮沐澤握住酒杯,手指來回搓著杯壁,半晌,笑了一下,眼淚滑了出來:“我爹見這珠翠被人拆了做了新珠花,怕是倒賣了許多地方,原本好聲好氣問哪里來的,還怕驚到人家錯過我娘的消息……可沒想到,問到最后,我娘竟然六年前就死在了元村……” “那婦人……那婦人,是個線引子,你知道什么是線引子嗎?”馮沐澤說,“就是把人騙進銷魂窟的誘餌。她慌話說的再圓,我爹也能看穿,我們就跟著那婦人去了元村,先是挖到了幾個銷魂窟……我爹當時就不行了,拖來村人問,才把我娘挖出來……不會有錯了,秋池,我沒辦法跟你講怎么確定這是我娘的……那話……那話太難受,我講不出口……” 還能因為什么,她娘生得好,罥煙眉月牙眼,眼下有顆紅痣,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當時的朝臣都稱贊她娘馮歌賦馮左史是云州第一美,甚至能與樓皇后齊名。 驚艷倒算不上,但一定會過目不忘。 過目不忘的美人,黃昏時分忽然到元村來,說要在此處歇腳。 那夜下著雨,美人接過村人遞來的熱湯水,莞爾一笑。 “那處觀景亭……”她說,“是我捐的脂粉錢修建的,你們可知,那句詩是誰題的嗎?” 那美人說道:“是樓皇后?!?/br> 之后,她語氣又有些低落,道:“可惜,皇上跟皇后,都不在了……” 村婦問:“……您是?” “我嗎?”美人笑道,“要辭官了,我一個人回家鄉去,去把續寫完,之前寫的是前半生,之后,我要補上后半生,讓天下人都知道帝后之間的忠貞愛情?!?/br> 村婦問:“辭官是?” “就是不做官了,和你們一樣?!?/br> …… 那個村婦在銀子和刀的逼迫下,和白宗羽說了實話。 那個美人不到一天就死了,因為她掙動的太厲害,男人們都鎮不住她,以前的村長被她刺傷了手腕,一怒之下,扭斷了她脖子,讓她徹底安靜了下來,那晚結束后,村人就把她填在了銷魂窟的土洞里。 美人身上帶的錢財,他們分了,金銀首飾也被脫了個干凈,原本要拿去集市賣,可沒幾天,村門口就有官兵問話,拿著美人的畫像問他們是否見過。 村長這才知道觸了霉頭,失手釣了個‘燙山芋’,不敢那時候賣這些首飾,后來上任村長死了,小村長十分寵一個銷魂窟里養了三年的漂亮婦人,于是讓她做了線引子,挪到了地面上來,還把那些首飾全都給了她,想著過了這么多年了,應該沒事。 后來,小村長就帶著他珠翠滿頭的寵婦到清河鎮上逛集市,碰巧,被白宗羽看見。 馮沐澤不說這些,秋池也就沒再問。 他倆悶悶喝著酒,不一會兒,馮沐澤看向墻外:“今天的云霞,跟著了火一樣……”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四方街安國侯府火光沖天,熱浪滾滾。 人都是在做自己。 你若死了,我怕失去我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下官員們的性別問題。 其實是這樣的,一般來說,不重要的角色,我不會再單獨強調性別,是男的下文指代詞就是他,是女的指代詞就是她。 此外,我不用女官來稱呼,是因為女官這個詞出現,潛意思就是官員這個中性稱呼在這個環境中指代的是男的,這樣,特用女官女帝這種詞,其實就還是意味著大家還處在不是很平等的語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