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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一事,臣需等刑部官員從元村回來才能進行商議,三日不夠?!?/br> 小皇帝道:“隨便定個罪,不會嗎?” 沈情:“隨便斷案,有違良心,也是欺君,臣當不起這么重的罪?!?/br> “嗯?!毙』实鄞蛄藗€哈欠,說道,“傅溫珩,彈個歡快些的?!?/br> 傅溫珩扭緊了琴弦,手指一掃,琴聲嗡鳴,來了一曲破陣子。 聲音驟然轉高,加之假山瀑布的流水聲,沈情耳朵嗡的一聲,聽不清了。 小皇帝瞇起圓溜溜的杏眼,說道:“那你說,要幾日才好?” “十日?!鄙蚯榈?,“十天時間,臣一定查明真相,給陛下一個滿意答復?!?/br> “真相?”小皇帝挑眉笑道,“安國侯那里,還能有什么真相?” 她說完,又道:“給你就是,朕是不是,很好說話?” “……謝陛下?!?/br> “沈司直,辦好了這件事……”小皇帝抬眼看著她,懶懶打了個哈欠,廣袖掩口,緩緩拿下時,說了一句話,被水聲琴聲,蓋了過去。 沈情愣了一下,又聽小皇帝道:“朕那日早朝就與你說過,辦好了這件事,朕重重有賞?!?/br> 沈情收起剛剛的震驚,謝了恩,面色平靜卻驚魂未定,躬身一禮,默默退下。 出了昭陽宮,沈情掏了掏耳朵,這才把小皇帝輕聲說的那句話,拎出來細細揣摩。 剛剛,小皇帝借哈欠,說了這么一句話:“朕要提你為五品官,朕還要你留在大理寺,為朕查案?!?/br> 沈情在宮門前愣了許久,忽然汗如雨下,濕了她朱紅色的官服。 小皇帝說過,先帝留有圣旨,允她十三歲親政。 自古幼帝親政,朝中都免不了腥風血雨,輔政大臣更是首當其沖,善終者寥寥。 沈情抬頭望天,嘆息。 沒想到,小皇帝不到十三歲就已經有了攬權之心,看來這天,要提前作妖了。 留在大理寺為朕查案……再琢磨這句話,沈情心中咯噔一聲。 小皇帝用了兩句話,讓她成了皇黨,她今日,算是注定要站到沈非的對立面,掙個你死我活了。 皇帝是怎么知道,她與沈非雖是師生,卻不一邊兒的呢? 這時候可扯不來蘇殷的那套:‘我一見你就知你不是俗物不屑于沈非為伍’的理論,而且,小皇帝跟她這么說,是有一定風險在,皇帝是在賭。 作為帝者,小皇帝即便年紀再小,也不敢拿性命來賭,敢與沈情說這句話,把她定為皇黨,一定是有原因的。 沈情想到了傅溫珩。 傅溫珩,程啟……難道是程少卿或是朔陽侯通過傅溫珩給了小皇帝信號,說她沈情可靠可用? 那么她可否猜測,小皇帝其實是與朔陽侯一心?還有,程啟又為什么認為她沈情可靠可用? 沈情暫時想不透這些,只好先靜下心,把關注點放在安國侯的案子上。 “這個劉桐,還不回來……” 確實夠慢了,也不知道刑部的官員在元村做什么,難道還要在廢墟之上擺宴席吃上三天嗎? 今日沈情值夜,戌時,云遮了月,沈情在大理寺坐班時,劉桐與兩個刑部官員來了。 與劉桐一起來的兩個刑部官員正是今早蘇殷派去元村探消息的兩位。 沈情嘴角微勾:“回來了?怎么樣?” 劉桐喝了一大杯茶,說道:“差點死在元村?!?/br> “遇上什么事了?” “你囑托過,所以我到元村后執意開棺驗尸,可他們一直找理由推脫,于是我就想晚上避開他們開棺驗尸,沒想到被值夜巡邏的府兵看到了,差點沒把我給砍了,我他娘的扛著尸體逃到清河鎮,幸虧我長姐開了天眼,叫了王、劉兩位大人到元村接應我,不然我絕對回不來。沈知恩,這案子有貓膩,你記準了,我他娘的是偷了尸體回來的,差點把命搭上,約等于這案子是我拿命換來的,你要是屈服于什么侯的,最后判個糊涂案,老子就一刀砍了你!” “記得了!”沈情來了精神,端起火燭,問他,“尸體呢?” “我們聲東擊西,托人在碼頭接應,裝夜香桶了,等會兒就送你們大理寺?!眲⑼┱f,“我現在安全了,老子一定要昂首挺胸走出大理寺,但你就危險了,尸體一運來,他們一定會阻撓你們驗尸查真相,此案早斷早好,快去?!?/br> “明白了?!鄙蚯榈?,“讓我看,戌時值夜的是……” 喬仵作。 沈情眉頭一皺:“我去把他叫來?!?/br> 戌時三刻,今夜第一波倒夜香的人推著車子進了大理寺。 沈情讓大理寺的官兵截了車,直接推送到了燈火通明的大理寺正前廳,把焦黑的尸體放到了鋪了油紙的桌案上。 尸體的味道十分沖,陪同值夜的官員們遠遠站著,捂著鼻子看。 等在這里的小喬慢悠悠卷起袖子。 “還請喬仵作勘驗?!鄙蚯檎f,“辛苦你了” “好?!?/br> 而在安國侯府,白宗羽木著臉聽人通報的消息,嘆了口氣。 屏退眾人,他慢慢走向后院的一個小屋。 馮沐澤站在屋前,輕聲道:“父親打算怎么做,殺了她?” 白宗羽笑著說:“蠻蠻,從那日起,爹就打算積善行德了?!?/br> “可你瞞不住了?!?/br> “那也不能……殺人呀?!卑鬃谟鹫f,“她又做錯了什么?別再說這種話了?!?/br> ☆、剜心之人 安國侯府中, 白宗羽說:“蠻蠻,爹已經無所求了, 該做的事爹做完了, 你好生照料自己, 照顧她, 以后閉眼做官, 順應朝局便是,其余的, 爹沒交待了?!?/br> 馮沐澤垂頭不語,時不時用衣袖擦一擦眼淚, 輕輕吸吸鼻子。 白宗羽說:“本以為能全身而退……不過這樣也好, 我不是沈非, 這么多條人命,即便說句償命是理所應當報應不爽, 我這輩子, 也再無法安心。沾上人命, 這雙手就洗不白了,你看她多怕我?!?/br> 馮沐澤狠狠搖頭, 傷心道:“不是!不是的爹……” “天理昭昭,善惡有報?!卑鬃谟鹫f, “雖有不舍, 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蠻蠻,走吧。只怕天亮, 他們就要封侯府了?!?/br> 馮沐澤哭道:“不走!” “哼……”白宗羽看也沒看她,沖她舉了舉杯,目光向下,看到另一個人,眼神溫和了許多。 “走吧?!?/br> 他揮了揮手,幾個府兵狠狠擦了下眼淚,把她們請出了院子。 白宗羽背過身去嘆了口氣,輕輕笑了一聲,閉上眼,淚流了下來。 大理寺前廳,桌案上的這具尸體雖然已被燒的面目全非,蜷縮成團,但小喬說,焚燒的并不是很嚴重,還能看出個大概。 “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