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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首飾匣砸昏李復,把血衣換給李復,兇器放在李復手中,逃離現場?!?/br> “那么我們唯一需要解釋的,就是,死者如何把李復叫到現場……如果李復之前在現場,見有人殺嫂,他會安安靜靜站在旁邊看,不喊不叫不阻止嗎?” “不阻止有可能,畢竟是瘋子……但不喊不叫?!眲⑼u頭,“沒可能,不管是興奮也好,害怕也罷,一定會出點聲吧,一言不發的看人把嫂子砍死……” 想想就覺詭異。 “那就是說,最大的可能是,李復在死者被砍殺之后,才到的主屋?!鄙蚯榛貞浿罴准业脑鹤?,跟劉桐說,“死者家的院子很小,死者睡在主屋,李復睡在東屋,挨得很近。主屋有點動靜,東屋是能聽到的,我們可以推測,兇手殺了人之后,沒有離開,而是把李復引到了主屋,正面砸昏了他,與他換了衣服,之后才逃離現場……” 劉桐歪戴帽子,哎了一聲,說沈情:“你這個猜測,是真的認定兇手就是李甲了??衫罴?,有證人證明他案發時不在小林村?!?/br> “我要再去問?!?/br> “什么?” 沈情說道:“我想到小林村再問問,然后到薛家院子看一看,多問些人?!?/br> “沈情?!眲⑼┑?,“查案不是這么查的,你不能憑空懷疑一個人就是兇手?!?/br> 沈情說:“劉桐,你覺得李復身上這件衣裳,合身嗎?” “合身??!”劉桐看向李復,回答完之后,愣住。 “鞋子呢?” “……”劉桐看向李復腳上穿的鞋。 “衣服是舊衣,合身合體,看得出是李復常穿的,鞋子也是?!鄙蚯檎f,“你覺得我還能懷疑誰?” 劉桐一時無言。 如果衣服鞋子都是李復平時穿的,李甲是兇手的可能性的確不低。 劉桐問李復:“瘋子,你身上的衣服,是你自個兒的嗎?” 李復沒答話,他眼神渙散,低頭蔫蔫地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小聲說:“嫂嫂,我餓……” 劉桐:“是你自己不吃飯,還喊什么餓!” “嫂嫂……餓……” 沈情問:“他不吃牢飯?” “擱鼻子底下聞一聞就不吃了,非要吃嫂子做的飯?!?/br> “哦,可能是嫌棄牢飯不好吃?!鄙蚯檎f,“鄰居說,他嫂子喂豬都是拌了菜油的,喂小叔子肯定不會比豬差吧。吃慣了好飯,誰愿意吃牢飯?!?/br> 劉桐又沉默了。 沈情知道劉桐在想什么,她趁機說道:“所以,并非我憑空猜測。這一天來,我一遍遍想這些從只言片語中傳達出來的細節,才有此懷疑。雖然目前都是猜測和推斷,但我認為,此案必和李甲有關?!?/br> 劉桐想反駁,但又找不到理由,只得無奈道:“你還要去問什么?” 沈情說:“問那天與李復一起玩耍的孩童?!?/br> 她指著李復現在穿在身上的血衣:“能看出這件衣裳是什么顏色什么樣式吧?” “能?!眲⑼c頭,“所以?” “所以我要去問問小林村的孩子,案發當日,他們見到的李復,身上穿的衣服是什么顏色,什么樣式的?!?/br> ☆、青天大老爺 劉桐沈情以及大理寺主薄到小林村再次錄了口供,結論是,六個孩子當中,有四個孩子記得李復最后一次跟他們玩耍時穿的綠色衣服,而所有的孩子都提到了一個線索:“李傻子穿的鞋是錦大娘那天剛做的!” 主薄根據孩子們的話,將衣服和鞋大概畫了出來,豆青色的夾棉春衫,黑色錦緞鞋,鞋面上繡著福字。 沈情將兩張紙拿在手中,說道:“不短他吃不短他穿,嫂子叫了快十年,一朝發瘋,亂刀把人砍死……你信?李復這瘋傻,就跟家里的豬差不多,只是失了人智,卻不是不記吃的人。飯是悉心做的,你看著衣服,也是悉心做的,沒了她,誰還會如此照顧他這個瘋子?” 劉桐緊鎖著眉,道:“會不會是村里的熟人作案?我讓人問問死者平時,有沒有得罪過誰?!?/br> 沈情站在原地,低頭思索了好久,忽然問劉桐:“劉大人,當初你們刑部錄薛家的三位護院口供時,是在哪里?” “就在薛家前院。怎么?” “只問了這三個護院嗎?” “……”劉桐,“這已是很多了。當時所有人都說他不在現場,我也沒特地再去問誰,只錄了證詞?!?/br> “巡院的話,他們是分開巡,還是一起巡?” “什么?”劉桐不明白她又在想什么。 “我是說?!鄙蚯槎自诘厣?,拿起一旁的樹枝,畫了個方框:“兩位護院,從當值開始,每一個時辰從前院沿著院墻走上一遍。那這兩個護院,是一起走,還是左右兩邊分開走,你巡這邊,我巡那邊,走上一圈,回到前院碰面?” 劉桐:“你這人……我知道你在懷疑什么,但你的猜想不可能成立的。我問過他們,巡一圈只需一刻鐘時間。雖然小林村離薛家不遠,但一來一回,再加上殺人換衣起碼要一個時辰。即便他們二人巡院是分開走的,那點時間也不夠李甲犯案?!?/br> “不,我提出這種問題,是想說……你錄的這個證詞,不嚴謹?!鄙蚯榈?,“從戌時到寅時這期間,那個于長生,不一定如他所說,一直有見李甲和他在一起。并且……” 沈情像個有經驗的老江湖,背著手道:“并且,錄了三份證詞,卻都是護院所說。劉大人,不嚴謹??!怎么也得再問問其他人吧,院里的小廝,后院守夜的丫鬟侍從……” “不過是小生意人,能有多大排場,還守夜的丫鬟侍從……沈大人很懂這些??!聽吏部說,你出身寒門,我以為你……” “我在州牧府長大?!鄙蚯榇?。 “哪個州牧府?” “崖州州牧府?!鄙蚯檎f,“沈府?!?/br> 劉桐:“……沈?崖州州牧不是姓姚嗎?等等……沈、沈相的老宅子?” “嗯?!鄙蚯檎f。 “你是沈非的學生?” “算是吧?!鄙蚯檎f,“但我從沒見過沈相?!?/br> 此言一出,劉桐臉色變了。他不似程啟,一個籍貫加一個名字,就能想到當年崖州水患有幸被救的孩子身上。他想的是,原來沈情竟然是攀附權貴的人! 從蕭成后期開始,朝野上下就有了這種風氣,一些寒門子弟,為了自己今后的仕途,帶‘拜師禮’投入權貴門下,當權貴的學生,或者索性棄了姓,做權貴的好子女。 劉桐以為,沈情也是這般拜入沈相門下,從了沈非的姓。 劉桐跟他jiejie蘇殷出身朔州,雖不是寒門,但也稱不上大戶,爹娘只是朔州一個偏僻地方的八品文官,文人都有臭清高的毛病,劉桐受爹娘影響,也很是看不起如今寒門學子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