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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正廳, 卻沒有回房,而是在一旁的回廊里關注著廳中動向, 一聽太子到了侯府外, 趕緊去認領了他。 魏紫吾心里想著,雖說她是爹爹的女兒,但姐弟亦如同手足, 想來, 她爹不會對魏貴妃太絕情?兩個人還不知要說多久, 且容易說到秘密,太子這時候來,撞見了不好。 太子原本是來找岳父的,但見小妻子要領走自己,他當然樂于被領。 魏貴妃便道:“緒兒先出去一會兒,我把話與你舅舅說完?!?/br> 顧見緒沉默片刻,倒是依了魏貴妃之言。 魏貴妃這才道:“阿峣,我有些話一定要告訴你。無論對蕭家,還是周家,我都只是利用而已。我真正喜愛的只有婼婼,真正信任的人也只有你。其實我的打算是,只要緒兒有那樣一日,婼婼一定是皇后,而你也一定是大權在握。我可以保證,至少比太子登基能得到的權力大得多?!?/br> 魏貴妃的最后一句話,魏峣倒是相信的。魏貴妃的確一心想讓魏家做最強的外戚,她希望魏家能牽制她兒子的權力,讓她這個太后的權力凌駕于帝權之上。顧見緒登基,魏家攬權的希望確實要比太子登基大得多。且外戚的關系是一方面,太子與顧見緒的能力差別也是一方面。 “阿峣,我也知道,緒兒近來的表現,還有他剛才的態度,興許是讓你失望了。但是你也要相信,這正是他癡迷婼婼的反應。只要婼婼她……稍微對緒兒展露溫存,是很控制緒兒的?!?/br> 魏貴妃看著魏峣,只覺得弟弟這一雙栗色的眼睛靜無波瀾,越發地深不可測,連她也看不懂。但她相信魏峣會顧念姐弟之情,便放心道: “但是太子……那可就不一樣了。只有他控制婼婼,沒有婼婼能控制太子的。婼婼如今是容光正盛,太子又貪圖新鮮,自然愛不釋手,但男人嘛……新鮮能維持幾時。萬一以后太子看上別的美人,阿峣你又能為她做什么?” 魏峣道:“貴妃的意思,我聽懂了?!逼鋵嵲谖嘿F妃開口之前,他就已知道她大致想說什么。 魏貴妃點點頭:“那就好?!彼刹幌M吹轿簫i幫著太子對付顧見緒。那她真的無法接受。雖然魏峣沒有明確回應她什么,但她說出來……總比不說要好。 她猶豫片刻又道:“太子都來了,居然不過來拜見岳父,而是往婼婼的閨房里鉆,可真是沒有阿峣放在眼里。也實在是有失體統?!?/br> 魏峣沒有什么表情,對此不置可否。只道:“我去看看他們?!?/br> 這樣短的時間,當然不夠太子和魏紫吾走到不云居。 兩人沿著花蔭甬路慢慢走,顧見邃問:“岳父今日可有訓你?” 魏紫吾看看太子,道:“原來殿下也知道爹爹會訓我?”她想起爹爹難得對她板起的面容,還心有余悸。 顧見邃笑了笑,又問:“你該不會是被你爹訓得哭鼻子了吧?” “怎么可能。我都這樣大的人了,哪會被爹說兩句就哭?!蔽鹤衔岙斎徊粫姓J:“再說,我原就不是動不動就哭的人?!彼芮Ю锾鎏霰鄙?,更與許多人周旋,在貴女中也算是十分堅毅,能吃苦了的。 太子頷首,道:“原來婼婼不是動不動就哭?我還以為你是水做成的?!?/br> 對上太子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魏紫吾才想起來,實則她在太子面前說這番話是沒有底氣的。 她堅韌的形象也只是在外人眼里呈現。從小,太子就欺負得她哭。自從嫁給他以后,更是經常被他欺負到抽抽噎噎的……難怪,他會覺得她愛哭。但她在外頭,的確是從來不哭的。 魏紫吾見勢不對,便轉了話鋒,道:“對了,今日殿下與我爹見面,你們都說了什么?”她不敢去問氣頭上的爹,只能問太子了。 顧見邃道:“也沒說什么,我就是向岳父表達誠意,請他放心將你交給我?!?/br> 魏紫吾看他一眼,真的?她問:“那我爹怎么說?” 太子道:“他什么也沒有說?!?/br> 太子倒是能大致體會魏峣的心情。辛苦將女兒養大,就像用多年心血澆灌長成了一朵花,突然有一天,都沒有經過自己應允,這朵花就被“居心叵測”的人采摘了,對于許多種花人來講,一時都是難以接受的吧。何況是魏峣這樣強勢慣了的人。 魏紫吾還在思索她爹什么話也沒說是何意,身后已有腳步聲傳來。 兩人回頭一看,竟是魏峣。 “爹?!蔽鹤衔崃⒓闯雎曊泻?。怎么他與貴妃這樣快就說完話了? 對方的目光掃兩人一眼,走近了才道:“魏峣參加太子殿下?!?/br> “此處沒有外人,岳父不必多禮?!鳖櫼婂淝〉胶锰幍胤鲋簫i,沒有受他的禮。這個男人看起來再年輕,可身份仍舊是他的岳父。 更何況,在突厥霍然南下的時候,魏峣再思女心切,也沒有棄北境數州百姓于不顧。亦沒有只想著保全他自己的兵馬,讓寧績孤軍奮戰,或是推段潛出去白白送死,而是的的確確為整個北疆戰線考慮,派出尖銳軍隊與東突厥力戰。從這一點,魏峣當得起北地百姓對他的愛戴。他身為太子,受萬民供養,對這岳父多給幾分敬重也是應該的。 至于雙方過去的恩怨,從他準備要得到魏紫吾開始,就已決定放下。 魏紫吾見太子對自己爹爹的態度,心里的一絲隱憂也漸漸消弭,露出笑意。 魏峣看了看魏紫吾臉上的淺笑,又見太子顯然沒有要走的意思,略微沉默,道:“今日貴妃省親,魏家設下家宴。殿下若無他事,便一起用晚膳?” 太子既以女婿的身份私下過來,到了吃飯的點,做岳父的,自然要留對方用晚膳。 顧見邃道:“好?!彼胶罡?,今晚本就沒打算走……只是不便明言而已。 但太子即便是女婿,魏峣以外的魏家男子也沒有資格與太子同席用膳。 因此,專門在前廳東間設的這一桌,就只坐了三個男人,太子,魏峣,顧見緒。 不過,三個人都似沒多少食欲,這一桌精致的菜色幾乎沒有動,酒倒是飲了不少。太子與顧見緒仿佛不認識一般,幾乎是漠視彼此。而魏峣的話也很少。桌上的氛圍竟顯得逼仄而微妙。 魏紫吾見自己都吃完飯了,總管還在叫往東間送酒,心下一愕,爹爹他們這是要喝多少?她便起了身,獨自來到東間。 三個男人看到突然出現的魏紫吾,都略感意外。 魏紫吾見桌上擺著青釉酒罐,眉心微蹙。她知道她爹在北地的作風豪放慣了,都不是用壺喝酒,而是用壇子或者罐子裝酒。但也那是在他生病前的事情了。 魏紫吾來到酒罐前嗅了嗅,發現他們喝的居然是“九霞變”,這個九霞變的意思,就是飲此酒后,眼前如見云霞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