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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緊接著眉頭微皺,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僵著臉擠出個笑容來,行了禮,“林夫人!” 林夫人卻含笑扶住了袁氏的胳膊,“您太客氣了!”臉上露出了一絲愧意,“上次在顯國公府真是對不住了,早就想跟您陪個不是,可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次正好就一起來了!還希望您不要怪我唐突才好!” 一位正三品誥命把姿態擺得這么低,袁氏便是有再大的火氣也滅得差不多了,她下意識轉頭看向了女兒周明珊。 林夫人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上下一掃,眼神中便露出了驚嘆。 豆綠色對襟褙子,玉色底裙子,只在雙環髻上別了幾朵珠花,除了耳朵上的金丁香,渾身上下再無半點飾品。 可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她的天生麗質。 “才幾日不見,四姑娘又漂亮了,袁夫人可真是有福氣??!” 今日周明珊其實沒花什么心思裝扮,她是陪著袁氏來的,主要就是為了照顧袁氏的身體 不過林氏的話聽起來很是誠心實意,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敷衍奉承。好像她說的話就是她此時此刻心中所思所想,沒有一點兒折扣。 這人正是顯國公府春宴那日,在后園假山和周明珊母親起了沖突的兩位夫人之一。 從那日她勸另外那位唐夫人的話來看,也可以斷定林夫人不是那種調三弄四的人。 思緒輾轉,周明珊心底對林氏的印象好了幾分,她嘴角含笑,不動聲色的上前行禮。 林氏似乎確實很喜歡她,隨手把發髻上的紅寶石金鳳釵摘了下來,遞給周明珊,“好孩子,雖然是第二次見面,可也是我們有緣,這個你收著!” 周明珊有些躊躇,按說她們不熟,這樣貴重的見面禮很不該收,可現在林氏的立場又不一樣,隱隱含著賠禮道歉的意思,她若是不收,豈不是明晃晃的打臉? 她轉頭看向袁氏。 袁氏只稍稍猶豫了片刻,便點了頭。 周明珊順勢收下,微微福了福身,“既如此,明珊多謝夫人厚賜!” 長者賜不敢辭,她收了別人也說不出什么來。 林氏撫著她的肩膀,“真是個伶俐孩子!”眼中卻露出一絲可惜。 沒等周明珊想明白那絲可惜是什么意思,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四meimei!” 她抬頭順著聲音來處望去,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來人著銀紅色如意紋妝花褙子,一頭烏黑的頭發高高挽起,梳成了隨云髻,發髻上插了兩支寶石如意釵,耳朵上是紅寶葫蘆墜子,白皙如玉的臉龐上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正斜睨著眼睛看向周明珊。 “三jiejie!” 旁邊的張侍講夫人已經在與袁氏解釋了,“在山下碰到興遠侯府的車架,我還以為是你,沒想到卻是這位周三姑娘,就一起上來了!” 張侍講夫人在說到“周三姑娘”時候,特意加重了音調。 自家的姑娘就這么大大咧咧跑到外面來了,而且還被外人撞了個正著,袁氏覺得臉有些發燙,心里不由有些埋怨二嫂馬氏。 她正想著怎么開口圓過去,卻聽周明珂道,“三嬸和四meimei也真是的,早知道你們也來進香,我就一起來了,也省得車馬房的人費事兒!” 說著還“咯咯……”得笑起來了,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客院里。 袁氏頓時有些目瞪口呆。 沒見過這么倒打一耙的人! 就算是泥捏的人也有三分土性,袁氏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她本就不善言辭,總不能在外人面前和自家侄女吵起來,那樣成何體統! 周明珊卻不想平白受了這冤枉氣,她也不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誰讓她和母親不痛快,她就讓她們不痛快! 不管周明珂是為了什么在外人面前拆她們的臺,既然做了就要承擔后果。 她微微一笑,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哎呀,原來二嬸和三jiejie也定了今日來進香啊,車馬房的那些人也真是……昨日我娘叫人叮囑他們檢查車架,那些人還信誓旦旦得拍胸脯保證,說是今兒個府里只有三奶奶用車,絕對誤不了事,卻連二嬸提都不提,這些人也真是太目中無人了,!” 說著故意露出一臉憤慨之色,“這些人真得好好整治整治了!” “咦,二嬸呢,去哪里了?” 看著周明珊那東張西望好奇的眼神,周明珂氣得肝疼,臉都白了,隱在袖中的雙手狠狠得捏著帕子,恨不得拿根大針把周明珊那張噼里啪啦的嘴縫上。 她是一萬個也沒想到周明珊會在這里反駁。 以她對袁氏母女的了解,在外人面前肯定會顧忌侯府的面子,乖乖得吃了這個啞巴虧。 卻不想周明珊這么沒臉沒皮,讓林夫人和張侍講夫人看了笑話。 她下意識看向那位林夫人,人家正和張侍講夫人還有顧氏三人在說話,不知道聊到了什么,那位林夫人正用帕子掩著嘴樂得花枝亂顫,似乎完全沒顧及到她們這邊發生了什么事。 她微微放心,忍著氣扯出一絲笑容,“我娘她早起來身子不舒服,就只有我自個來了!” 周明珊不僅駁斥了她的話,更是指出她在沒有長輩的帶領下私自外出的事兒,這本也算不了什么,可今兒在這種情形之下,又有了之前的事兒,倒特別顯出她的不尊重和不守規矩來了! 周明珂暗自慶幸,幸好那位林夫人沒聽到。 “哦,原來是這樣??!” 聽了她的解釋,周明珊露出了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周明珂看著她臉上那副“別裝了,事情到底如何大家都知道的”的神色,方才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那股邪火差點又控制不住了,恨不得沖上前去先扇幾個巴掌,再撕爛那張如花似玉的臉…… 袁氏本意是要吃了這個暗虧的,卻不想自家女兒出了頭。 她有些哭笑不得,暗自搖頭的同時心里又升起了不少擔憂,也不知道福兒這個直通通的性子到底像了誰,將來到了婆家要吃虧的! 不過,眼前卻是顧不上這些了,她趕緊招呼站在一邊的林氏、張侍講夫人以及顧氏進了房間。 重新見禮坐下,丫頭們換了新茶,林氏幾人又開始說說笑笑。 原來,林夫人是定安伯蔣琨的姨母,而林夫人的夫君和張侍講是表兄弟,之前就是林夫人在顯國公府看上了周明珊,然后又央求表弟和他媳婦居中說媒,不想卻沒成事。 林夫人性子很是爽朗,將這些事體原原本本都說了個一清二楚,一點兒也沒隱瞞。 說完還語帶羨慕對顧氏笑道,“還是顧夫人慧眼啊,早早就定下了,可惜我那侄兒沒這個福分!” 她這樣直白,倒是讓袁氏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大嫂顧氏只是她“借來的”,定親之事純屬子虛烏有,而且她還看不上人家侄兒,因為這個和三爺周澤生了好一場氣,一時間笑容也有些訕訕的。 今兒來隆福寺并不只是明面上的祈福,這中間的因由顧氏也聽自家小姑袁氏都說了。 她是應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