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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明珊點點頭,又吩咐她:“你去先問問嬤嬤是不是在忙,若是不忙,就叫她回來?!?/br> 小丫頭仰著腦袋,認真得聽完,又重復了一遍無誤以后才邁開小腿跑走了。 倒也機靈,周明珊失笑,便進了屋里等待。 屋里的布置很簡單,靠窗的地方有張小榻,另外一邊有幾張椅子,里間的門上掛著氈簾。 沒過多久,安嬤嬤便匆匆回來了,看見周明珊,加快腳步上前請罪:“勞煩四姑娘等待,老奴失禮了!” 周明珊趕緊讓堆香扶?。骸皨邒呖煺埰饋?,是我不請自來,嬤嬤不知又有何罪?” 說罷便讓安嬤嬤落座,安嬤嬤又福了福身,才坐在了小杌子上。 周明珊一邊兒摩挲著手上的茶杯,一邊兒不動聲色得打量眼前之人,看上去四十多歲,一絲不亂的頭發,光溜溜得只用一只木簪子挽了發髻,一襲藏青色對襟圓領長襖,不卑不吭得坐在那里。 果然不一般! 雖然是她向顯國公府求來的人,太夫人也沒有要害她母親的理由,可她現在似乎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感覺,總要事先思量考證一番,再三確認無誤才能放下心來。 周明珊微微抿了口茶,是她喜歡的六安瓜片,看來安嬤嬤雖然來侯府不到一天,卻也下了些功夫。 “嬤嬤初來乍到,不知可習慣?” “勞四姑娘動問,三奶奶是和善人,一應安排得都很齊全,便是有稍許不適應,時間長了也就好了!”安嬤嬤起身施了一禮才答道。 “嬤嬤快坐,不必如此拘禮!”周明珊忙笑道。 這安嬤嬤可真是會說話,先是贊了母親,又暗里表明自個兒不是那種沒有眼見、膚淺無知之人。 太夫人果然是用了心的,連著幾次打交道,直至此時,周明珊終于能確定太夫人對她和母親是帶著善意的,有這個也就夠了! 既然都是聰明人,那說起話來就方便多了,周明珊干脆也不再賣關子,把母親被害之事以及她的猜測和調查從頭至尾說了一遍,又問道:“不知嬤嬤怎么看?” 安嬤嬤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頭飛快地看了周明珊一眼,又低下了頭。 當時太夫人讓她過來的時候就說過,要她盡心協助這位四姑娘,她原本還想著不過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為何太夫人不提那位三奶奶,反而專門提到這位姑娘,這會兒卻是明白了。 這位四姑娘反倒比她的母親,那位三奶奶更加能干些! “俗語說‘熙熙攘攘皆為利往’,這里面的道理放在哪里都是通的,同樣也適合于四姑娘說的這事兒!不過……”安嬤嬤頓了頓,瞟了周明珊一眼,“請恕老奴直言,四姑娘的猜測雖然有道理,卻有失偏頗,不僅岔了方向,還錯失了調查良機!” 周明珊一愣,剛才她還夸這位安嬤嬤會說話,轉頭卻又來這么一出,她什么時候需要一個下人這樣來教訓? 她似笑非笑得望向周嬤嬤,又抿了口茶沒說話。 屋里一時間變得安靜極了,安嬤嬤雖然低垂著眼簾,可脊背卻挺得筆直。 周明珊閉眼,再睜開,深吸一口氣,努力忽略掉心里涌上來那抹不快,起身走到安嬤嬤跟前笑道:“還請嬤嬤賜教!” 在她起身之時,安嬤嬤也站了起來。待她說罷,安嬤嬤便躬身道:“姑娘客氣了,多謝姑娘見諒!” 如果周明珊連放低身段這么一點小小的委屈都受不了,那她也就不會多說什么,只需按照太夫人的要求,幫三奶奶保胎就好! 周明珊一哂,剛才還是叫“四姑娘”,這會兒卻成了“姑娘”,果然還是她道行淺! 只聽安嬤嬤接道:“姑娘想的是好的,畢竟內宅之中,主母妾室之間的齷蹉難以避免。只是卻忽略了幾個問題,一是三老爺至今沒有嫡子;二是三老爺不同一般碌碌無為的庶子;三是姑娘的身份!” 聽安嬤嬤一項項得數出來,周明珊有些不以為然,這幾件事不是明明白白在那擺著呢,這興遠侯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似乎猜到了周明珊的心思,安嬤嬤又道:“姑娘興許覺得,老奴說的這幾項都是明擺著的事兒,可姑娘卻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先說三老爺有無嫡子,姑娘可能覺得跟別人沒關系,老奴只提醒一點,就是過繼的問題。再一個三老爺如今正在參加會試,如果出息了,說不得又是一種結果。最后一個,聽說府里前些時日請了人來教規矩,這卻和姑娘切身相關了?!?/br> 隨著安嬤嬤一條一條點出來,周明珊瞬間如遭雷擊一般,立在原地無法動彈半分。 前世的情景如走馬觀花一般在她腦中閃現,安嬤嬤的話語則仿佛重錘一般一下一下得砸在她胸口上,砸的她生疼生疼! 是她太幼稚了!微微仰頭,掩去眼底的濕意,周明珊真心實意得俯身:“還請嬤嬤教我!” ------------ 第068章 秘密 直到這時,周明珊才真正心服口服,安嬤嬤不愧是深諳內宅之事的老手。 安嬤嬤趕緊屈身:“姑娘太客氣了,老奴愧不敢當!” 周明珊笑著夸了幾句,又讓安嬤嬤坐下,才開口問道:“嬤嬤方才所言我大概都懂得,只是有些還需嬤嬤再細細說明。譬如,此次母親被害之事依嬤嬤看來,到底該從何處著手?” “老奴方才所言,其實就是這個問題,姑娘以為毫無關聯的事情,說不準其實就是一件事兒?!?/br> 周明珊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嬤嬤的意思是說,母親被害不一定是三房的人所為?” 安嬤嬤一笑,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道:“內宅之事有時候也不亞于朝堂大事,牽一發而動全身,至于問題的根源和因由就要姑娘再費工夫去查問了?!?/br> “真滑頭!”周明珊暗罵一句,臉上不動聲色,微笑著抿了口茶水,便轉了別的話題,“嬤嬤原來是服侍太夫人的么?” “奴婢原本是服侍昌平候夫人的?!?/br> 周明珊點點頭,怪不得總覺得安嬤嬤一言一行總有宮里規矩的模樣兒,看來,肯定是當年跟在太夫人的女兒,現在的昌平候夫人身邊學過了的。 又聊了幾句,知道再問不出什么了,她便恭恭敬敬得謝過安嬤嬤,起身告辭了。 安嬤嬤把周明珊送到了門口,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過了足有一盞茶時分,才回轉身。 叫了小丫頭守在門外,安嬤嬤自己則回到里屋,拿了筆墨,攤開紙張,在桌案上匆匆寫了半晌,又一一檢查過無誤后方晾干了折好揣到懷里,出了門又囑咐了剛才的小丫頭幾句,便匆匆朝著府里后門去了。 出了興遠侯府后門,穿過小胡同,安嬤嬤叫了一輛車,指揮車夫轉過兩條街后,停在了一處鋪子前。 這是一家綢緞鋪,此刻正是一日中生意最好的時候,店中人來人往,不時還有看著穿著打扮都很體面的婦人出入,一出手都是好幾匹新上市的時興好料子。 “您來啦!”店里面正在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