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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泡了那么冷的水,又不節制地做了那么多運動,她擔心他會不舒服。 喬赫瞥了眼辦公桌上的止痛藥,面不改色道:“沒事?!?/br> “等你忙完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彼菊嬲f,“我不放心?!?/br> 喬赫默了幾秒鐘:“好?!?/br> 再次經過那間主臥,司真停下來。 她來的這幾次,這個房間一直關著門,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樣子。 她記得李倩說過家里有一幅畫像,可是她在喬赫的臥室并沒有看到。 站了片刻,她握住門把手,擰開門。 房間還維持著老樣子,家具都在原來的位置,窗臺上的幾盆多rou,那套她自己做的粉色床品,床頭柜上讀了一半的英文詩集,甚至連桌邊椅子被拉開的角度……都和她離開之前一模一樣。 熟悉感迎面撲來,仿佛一切都還是昨天的事。 心情說不上來的復雜,司真抬腳走進去。 房間打掃得很干凈,一點灰塵都沒有,她的手從梳妝臺上撫過,以前用過的護膚品還擺在那兒。 她拿起最喜歡的那瓶香水,是喬赫送她的,放了這么久大概已經過期了。但讓她意外的是,這已經不是原先那瓶,生產日期并不久。 于是挨個看了一遍,無一例外都是新的,但或多或少都用掉了一些,假如不知內情,看起來就像真的一直有人在使用一樣。 想象著即便她不在,喬赫也定期更換這些東西的畫面,傻氣得讓人心疼。 她一樣樣看著房間里的東西,緩緩走到床邊,拿起了那本詩集。 當時用干樹葉做的書簽也還在。 但這本書大概被人翻閱過,其中一頁被撕掉了。 司真放下書,轉身時,在床正對面的那面墻上,發現了她想找的那副畫。 是一個女人的四分之一側臉,很簡單的線條,勾勒出頸部和下頜纖瘦的輪廓,頭發挽在腦后,發髻上攢著一支木簪子。 那只簪子的形狀簡約而別致,司真仍有印象。 她以前頭發很長,做事的時候喜歡隨手用鉛筆盤起來,簪子是懷孕時喬赫送給她的,她只用過幾次,后來得知是他從拍賣會上幾十萬拍下來的,就放了起來。 寥寥幾筆的素描,靈動的神.韻卻讓人挪不開眼。 不知道喬赫是什么時候畫下這幅畫的,也不知道當時是怎樣的心情。有點心酸,也有點觸動。 除了這幅畫,這個房間唯二多出來的東西,便是下方至少四十寸的顯示屏。 這個房間明顯是沒住人的,喬赫也沒有看電視的習慣,這個顯示屏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便讓司真有些好奇。 遙控器就放在下面的矮桌上,她拿起來,摁下電源鍵。 分成九格的屏幕并不是什么電視圖像,反而像監控。 其中一格是黑屏,另一格的畫面有些眼熟,一扇窗戶下一頂小帳篷。司真的視線不由得停留下來,看了幾眼,心猛地沉了下去。 第94章 九十二分 司真走到顯示屏跟前, 仔仔細細地查看那些畫面, 希望是自己看錯了。然而更多的細節向她證明, 畫面中被監控的就是她的公寓。 客廳、臥室、廚房、陽臺、甚至……衛生間。 怪不得她提出幫忙照看南南時被指責得寸進尺, 沒幾天他卻把南南送了過來。 因為那一天她留了林博彥吃飯,他一定從監視器中看到了。 司真攥緊了遙控器,骨節發白。 仿佛再次墜入冰水,渾身發冷,幾分鐘前因為他執拗傻氣的等待而溫軟的心腸,只剩一片寒意。 像被人扼住咽喉,突然而來的窒息感。 她沖出房間, 跑下樓。 餐廳的桌子上放著酒店的外送,餐具比一般餐廳都要精致許多, 七八盒,可以想得到的豐盛。司真一眼都沒看。 老梁送完午餐, 剛剛回到別墅一側供他使用的小房間, 卻從窗戶里看到一道身影。 大冷的天, 她只裹了一件明顯大許多的男式睡袍,愈顯骨骼纖瘦,趿著拖鞋腳步失魂落魄地往外跑。 老梁愣了下,追出來喊:“太太,出什么事了?” 司真沒反應, 整個人像入了魔怔, 匆匆跑出大門, 一直到昨晚停車的地方。 她這副樣子簡直像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 所幸一路并未遇到狀況,只是在公寓樓下下車時,被經過的三兩個學生詫異地圍觀。 電梯里沒有其他人,很安靜,她能聽到自己急亂的喘氣聲。 打開家門,看到玄關熟悉的白色柜子時,她的情緒已經瀕臨爆發的界點。 她沖進去,站在客廳中央,視線向四周搜尋。 電視的機頂盒,收納架的釘子,花瓶、裝飾畫……所有可疑的東西她一一檢查。書架亂了,花瓶倒了,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攝像頭。 她有些崩潰,捂著腦袋去回想監控畫面的角度。她走到帳篷前,轉身,逆著那個角度望過去,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一盞LED燈。 突然記起廚房里換下來的那只燈泡,監控畫面的一格黑屏…… 她搬來椅子,將燈取了下來。 和上次的燈泡一模一樣,形狀特別。 上次被他打斷沒在意,細看之下便發現,黑色的小圓形中央,有一只很難察覺的小眼睛,隨著轉動在光線下反射出藍紫色的光。 正是她要找的東西。 這些燈都能正常使用,好端端地她絕不會懷疑里面藏了攝像頭。 拆完所有的燈,司真像被突然抽干了力氣,撐著沙發在地上坐下來。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喬赫有能力把手伸到學校后勤,宿舍那么舒適的裝修,壞了幾年突然被修好的電梯,恐怕也都是他的手筆。 但分配宿舍是在入職之后,她不明白的是,短短時間他怎么能完成這一切? 除非,在她回國之前,他就已經在著手安排。 這個可怕的猜測讓她遍體生寒。 以前房東太太的電話司真還記著,但英國現在才早上四點,她沒有打擾,編輯了一封郵件發過去。 喬赫比房東太太的回復更早到來。 鑰匙插入鎖孔轉動的聲音,很輕微,在寂靜無聲的房子里卻顯得有幾分刺耳。 家里有些暗,喬赫進門時,抬頭掃了一眼。 他從玄關走進來,見司真坐在沙發前的地上,抱著腿,望著那頂帳篷出神。前面扔著幾只燈泡,有些已經碎裂,玻璃渣子散落四周。 她身上穿著他的睡袍,深藍色,映襯著雪白的頸子,肩膀瘦削的弧度顯得有些羸弱。 集中供暖的房子,家里溫度不低,她的臉上卻沒多少血色。 喬赫向她走去,脫下外套,剛碰到她的肩膀,被她反應劇烈地反手一揮,啪地一聲打在他手背上,格外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