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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忙, 來去匆匆, 卻有個大學里已經很少見的拖堂的毛病,總是想盡可能多的把自己的知識經驗都傳授給這些學生。此刻面前的又是得意弟子, 說起來便滔滔不絕有些收不住。 溫度又漸漸回升了, 司真計劃著今天回寢室收拾些東西, 難得今天時間充裕,結果在羅教授的辦公室一耽擱,出來時才發覺天已經黑了。 四月的天,小孩子的臉,上午太陽還好好的,這會兒又飄起了雨絲??諝鉂駩?。 司真小跑著回寢室,臨近畢業,越是一個個忙得不見蹤影。遇上隔壁宿舍的同學,站在走廊里說了會兒話。 推開門有點涼意,陽臺的窗戶沒關,司真把晾著的衣服都收了起來,筱筱和青容的都各自分開,疊好放進衣柜。 她的衣物很少,一個季節不過那幾套,冬天的厚衣服都在喬赫那兒了,其他的都裝進行李箱。 正收拾著,走廊里想起急促的腳步聲,逼近宿舍門前。三個人的腳步聲她都聽得出來,起身去開了門。 金筱筱的頭發絲兒被打濕了一些,呼哧呼哧大喘著,見到她明顯松了口氣:“怎么回事啊,你電話怎么打不通?急死我了!” “你給我打電話了嗎?”司真摸口袋,又去翻包,四處不見手機,才恍然想起來,“好像落在實驗室了?!?/br> 金筱筱跑得太急,捂著肚子往凳子上一癱。司真給她倒了杯溫水:“什么事找我這么急???” “不是我,是學長,剛才到處找你呢!”金筱筱倉促喝了口水,“你們倆吵架了?我聽他聲音有點嚇人,你趕緊拿我手機給他回個電話吧?!?/br> …… 枯燥的會議持續了一個小時。散了會,做完匯報的業務部主管把有些翻出來的襯衣邊扎回褲腰里,瞟了眼窗外,跟身邊的人說:“這天兒看著得下雨了?!?/br> “天氣預報說暴雨。早上出門我老婆非讓我帶把傘,那么大太陽我還不信,幸好拿了?!?/br> 喬赫走出會議室,經過走道的落地窗,向外掃了一眼,天空顏色沉悶,烏云逐漸聚攏。 批完手里的文件,抬頭時已經過了六點。外頭天陰得透徹,他走到窗邊,馬路上剛抽了新芽從枯黃中恢復一些綠色的樹,被風吹得左右搖擺,下班離開的員工們已經舉起顏色各異的雨傘,黑的、黃的、粉的。 喬赫取了外套走出辦公室,徐然見他要離開,忙提醒:“晚上有個飯局……” “推了?!眴毯疹^也不回。 驟變的天氣影響生意,伯克利這會兒顧客不多,店員們姿態放松地做事,清閑的幾人正談笑風生。喬赫進門,目光搜尋一圈,卻沒見司真的影子。 兩人整日出雙入對,一周有三四天都是喬赫親自來接司真下班,店員們私下早就猜測他們同居了。他們的戀情一直是大家最熱衷的話題之一,但都忌諱著喬赫的性子,在司真面前也從不敢多嘴。 唐琪見狀便道:“司真今天請假,不過來了?!?/br> 喬赫皺了下眉心,撥了通電話轉身出去。 司真的電話一直不通,從來沒有過的狀況。喬赫眉頭越擰越緊,手機往副駕上一丟,調轉方向回公寓,油門一踩到底。 家里黑漆漆的,玄關她的粉色棉拖擺的很整齊,喬赫大步走進臥室,打開柜子,銀色的行李箱不見了。 臉上霎時像結了冰,眼底一片陰沉。 喬赫站在臥室里,再次撥了號碼。 漫長的嘟嘟——聲中,他攥著手機的骨節發白,周身氣壓降至冰點。 …… 沒一會兒,已經很久沒回學校的盛佳尋也急匆匆趕來了,見了她就問:“還好嗎?沒出什么事兒吧?” “我沒事?!彼菊婧苌贂湎聳|西,沒想到就這么一次,就鬧了這么大動靜。 盛佳尋松了口氣:“嚇我一跳。媽的,聽徐然一驚一乍的搞得我以為你被綁架了?!彼炎雷由系陌氡似饋砗攘?,坐下來問:“小情侶吵架了?這么大陣仗?!?/br> 司真臉紅了紅:“沒有?!?/br> 想了想告訴她們:“我認錯人了,喬赫不是那個學長?!?/br> “哪個學長?”盛佳尋一臉疑問。 “就是咱們學院教授老提的那個傳奇學長,保研B大又放棄那個?!苯痼泱隳樕悬c復雜,覷了司真一眼,“其實我之前就知道了,上回學院有個聚會,我見著那個學長了,他其實叫韓嘉言……不知道怎么跟你說,正好又一直忙著復試……” 她挺歉疚的,盛佳尋卻撲哧一聲樂了。 “你倆逗我呢?你們以為喬赫學長是那個窮山溝里出來的學長?”盛佳尋扶額,“哦,我的兩個智障寶寶!他開的那輛車別看長得平平無奇,兩百多萬呢?!?/br> 兩人齊刷刷把目光投向她。司真都愣了,她一直以為那就是輛普通的十幾萬的車。 “就讓你們平時多認認車吧?!笔⒓褜ぶе掳蜆返貌恍?,“哎你們倆到底看他哪里像一個窮小子???這種百萬級別的車,他們家估計有一整個停車場。他平時的穿衣打扮雖然看著也沒什么特別,老喜歡穿黑色,但都巨貴的,你們看不出來嗎?”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苯痼泱阄嬷樥f。 司真有些低落地抱腿坐著。 盛佳尋瞧了瞧她:“怎么了?他有錢還不好嗎?你希望他是個窮小子啊?!?/br> 司真捏了捏手指。她倒真的希望他就是個窮小子,他們一起為了將來打拼,站在同樣的水平線上。 “誒,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還仇富???”盛佳尋笑說,“這么說你們其實也很討厭我咯?” “我就是覺得,我們相差的太多了?!?/br> 其實這幾天心里都亂糟糟的理不清楚,她知道自己舍不得喬赫,分開想都不愿意想。 但是現實很殘忍,家境如此懸殊,她窮盡一生也無法站到與他比肩的高度。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階級固化的現狀下能夠跨越壁壘的人少之又少,而她也不是那個天命之人。 誠信小區的事她一直壓在心里,無能為力又難以釋懷,跟筱筱和佳尋便都講了,在她們面前哭了一會兒,才收拾心情帶上箱子出門。 金筱筱幽幽嘆氣:“司真就是只小白兔啊,她心太軟了?!?/br> “也被把她看得那么軟弱?!笔⒓褜げ灰詾槿?,“她其實很堅強的。別忘了,她上大學的助學貸款,還有公派德國的交流項目,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去辦的,誰也沒幫忙。一個人在德國生活一年,可不容易?!?/br> 司真舉著傘在宿舍樓外站了十多分鐘,雨滴像積攢著怒氣,氣勢洶洶打在傘面上,噼里啪啦的聲響讓人心里不安。 黑色的車急速行駛進入視線,車輪卷起污泥飛濺。 一個急剎車在她前頭停下,司真看得心驚rou跳,正要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