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8
下就這兩只長青神獸,本來就命中注定在一起的嘛,只要黑珍珠能救回元寶,她不介意做個媒…… 她心情輕松了幾分,聽見宗越問她:“這回該把那截手指拿出來了吧?” 孟扶搖掏出手指,宗越看了看,贊道:“竟然知道用冰雪凍住,還好,還來得及?!毕肓讼胗譃殡y的道,“出來得急,身邊沒有曼陀羅花……” 孟扶搖平靜的道:“沒關系?!?/br> 這輩子受了多少傷吃了多少苦,沒有麻藥縫個斷指又算什么?便是rou體苦痛萬端,又怎能比過戕心之痛?又怎能比過先前在谷中撲倒在那染血雪中一刻,慟至無聲? 要不是擔心失去一截手指影響以后出手,接不接回,也沒那么重要。 她心中最重要的,在前方。 宗越抓著她手指的手抖了抖,身后戰北野呼吸緊了緊,云痕默默轉過頭去,他肩上金剛單腳站立,黃毛向天,一只眼睜一只眼閉的盯著孟扶搖,半晌道:“好!從現在開始爺佩服你!” 宗越取出自己的醫囊,點燃火折子將那些用具消毒,戰北野和云痕都背過身去,前者默然半晌,狠狠一拳擊得雪霧四濺,卻也不知道在憤怒著什么。 空氣十分沉靜,隱約只聽見飛雪簌簌飄落的聲音,聽見刀針細微的聲響,聽見宗越穩定的手翻找用具的聲響,聽見屏息的緊張的忍耐的呼吸——那呼吸不是不用麻藥做手術的孟扶搖的,是戰北野和云痕的。 明明忍受痛苦的不是自己,他們卻更希望能以身相代,而不要看見她的疼痛和蒼白,更不要看見她平靜忍耐中依舊不滅的笑容。 他們背對著那一角,豎起耳朵,拼命聽雪洞之下的聲音,寧可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偷聽黑珍珠和元寶大人身上,以阻擋那洶涌來襲的心痛。 利銳的針尖穿透肌骨,十指連心痛入肺腑,不比那一刀一劍霍然著身,疼痛只在剎那之間,這樣的痛是綿密的、牽連的、以為它停息不再卻實則無聲侵蝕的,如同……這一路邂逅的愛情。 孟扶搖眼底漸漸蘊出淚痕,那淚光閃耀在烏黑的眸中,倒映雪地艷紅心血。 那淚光不為這一刻徹骨的痛,只為那些人生里滿目哀涼卻又華美飽滿的相逢。 她要記住這一刻焚心的疼痛,記住有過一個人,為她亦曾這般的痛過,甚至也許,從遇見她那一刻開始,便綿綿密密的痛起。 宗越的呼吸一直是除了孟扶搖之外最平靜的一個,他的身份使他不能不保持寧靜的心態,然而不知何時,這極寒的天氣中,一向肌骨晶瑩、雖暑熱也不生汗的他,竟漸漸浸出一頭的汗珠,汗珠滴落,半路上就被冷風吹成冰珠,一串串落在雪地如同淚珠。 有那么一刻,他羨慕戰北野和云痕,為什么擅醫的不是他們而是他?那樣他便也可以轉過身,去聽老鼠的墻角。 一生里最簡單的一個手術。 一生里最艱難的一個手術。 他捧著那殘缺的手指,像是捧著自己的心,穿針……走線……拉出鮮血殷然的印痕……誰的心上血……誰的心上痕…… 眼前突然一暗。 剎那間四人都以為,自己痛極眼花了。 然而那一暗之后便再沒有亮起,四面的天色就那么一分一分的沉下來,并不是全盤黑暗,也不是呼啦一下就拉下了黑色的天地幕布,而是像沉入被日光照射的渾濁海水一般,隨著日光游移,那光影一點點淡去,像被誰抽去了光芒的經緯,瞬間視野空落而混沌。 混沌里,令人猝不及防的風聲突然響起! 風聲! 無處不在無所不在密集如雨平地生起的風聲! 那風聲竟然像是不知來處,仿佛就像是從空氣中平白生成,剎那星雨,無差別的覆蓋了這片不大的空間。 幾乎在同時,所有人都動了。 都撲向孟扶搖所在的方位。 雖然看不見,但是每個人都早已將她的方位記得清楚,然而那一撲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面前仿佛突然多了一堵墻。 一堵無聲無息矗起的,將這空間分割成無數小塊的墻。 而他們就分別被擋在這些墻之間,那些風聲依舊源源不斷四射而來,再遇上四面的墻互相反射彈射,因為撞擊不斷,飛行軌跡也就更加千變萬幻沒有一定之規,于是就更難摸著規律躲避。 幾人都怒喝著,試圖沖越這無形的藩籬,沖越這穹廬如蓋的暗境,然而他們身形動得越快,那些流動的風聲就被帶動得越加快速,攻擊越發猛烈,他們在其中穿越縱橫,不僅無法撞毀那無形的墻,也無法擺脫那附骨之蛆一般的風聲。 戰北野狠狠的撞著那無形的墻,大呼:“扶搖——扶搖——”赤紅長劍鏗然拔出,虹彩一亮,卻瞬間被那無窮無盡的昏暗所掩埋,他雙手握劍猛然凌空豎劈,轟然一聲連空氣都似被他劈裂,恍惚間那墻似也一分,戰北野大喜著要沖過去,然而只是剎那間,如同掩埋他劍光凌厲紅光一般,那無形的墻再次無聲無息矗在他面前,撞上去險些頭破血流。 云痕一言不發,抿著唇便拔劍,長劍青光一閃撥回那些風聲,又試圖將那無形的墻斜挑而起,然而那也是徒勞無功,他是個安靜的,雖然焦急卻依舊鎮定,肩膀上那只卻天生是個聒噪性子,金剛大爺在云痕肩上左奔右跳,黃毛直豎,拼命躲著那些風聲,一邊大叫:“救爺!救爺!爺怕黑!” 它撲啦啦四處亂飛,振翅帶起的氣流帶動得那些風聲來勢更急,云痕防不勝防,一反身橫劍一拍,金剛大爺直挺挺落了下來——安靜了。 鐵成一柄長槍舞得呼呼有聲,他是個磐石般的性子,站定了便不動,所以他身周的風聲反而不烈,被他舞得密不透風的長槍都撥回去,鐵成大聲呼喚:“主子——你在哪——” 姚迅是幾個人中武功最弱的一個,但是輕功卻不比任何一個差,匿鮫族自幼的訓練讓他身如游魚滑膩靈便,行動間不似戰北野孟扶搖風聲虎虎,他身周的風聲也不烈,但是很少打架的姚迅還是很懶,干脆往地上一趴,一趴之下忽覺四面風聲止歇,愣了一愣大叫:“主子!趴下來不動就好啦……” 此時如果有天神凌空下望,便會看見一幅詭異的情形,幾個人在一處不大的空間里,看似離得很近,卻相互之間無法看見也無法接近,每個人都被透明的屏障隔在一片灰暗之中,像是迷宮之中,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房間之中努力試圖走出,有時幾乎近在咫尺,手指一遞就能碰著,偏偏越不過去,于是每個房間之中呼號奔騰飛越戰斗,鬧得不可開交。 只有一個房間,是安靜的。 宗越和孟扶搖。 天色一暗的剎那間,宗越和孟扶搖都是坐姿,最不方便的迎戰姿態,本來戰北野幾人都在身邊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