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0
有?”緊那羅王淡淡瞟他一眼。 “神殿大位,眾所皆知,除圣主外只有緊那羅王您有資格問鼎?!彼拈L老目光閃動,“殿主以往心意所屬雖是圣主,然而這叛徒大逆不道欺師滅祖,殿主如今將這叛徒交您處置,其中心意,可想而知?!?/br> “希望借四長老吉言?!本o那羅王揚眉笑道,“若真有幸得承大位,以四長老學識才干,夜叉部大王位,非您莫屬?!?/br> 四長老聽得眉飛色舞,險些立即就一個躬彎下去先“恭賀我主”,一轉目瞅見刑架上長孫無極半閉著眼,蒼白臉上神情似笑非笑,這才省起自己的超然長老身份,拼命按捺住喜悅神色,點點頭道:“如此,祝緊那羅王早日心愿得償?!?/br> “彼此彼此?!本o那羅王微笑,緩緩從懷中抽出一條銀光閃爍的長鞭。 四長老眉頭一挑,詫道:“化神鞭?”他眉頭跳了跳,回身看長孫無極,愕然道:“緊那羅王要對這叛徒用刑,理所應當,只是這化神鞭非同小可,萬一……” 化神之鞭,練化元神,摧筋斷骨,苦不可當,神殿死在此鞭之下的人不計其數,四長老皺了皺眉,心想緊那羅王恨圣主入骨,竟然動用這鞭,平日里倒也罷了,如今這叛徒重傷之身,又釘在九天之巔受神吼風刑,哪里還經得起這化神鞭的摧心之苦?他倒不在乎長孫無極性命,只覺得殿主既然還沒下令處死叛徒,這么快便折騰死對方,未必對己方有利。 “長老放心?!本o那羅王輕執長鞭,唇角獰笑森森,“本座自有分寸,總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br> 將長鞭在手中輕撫,緊那羅王偏偏頭,斜睨四長老,一言不發。 接收到緊那羅王目光,四長老若有所悟,大王要用刑,必然還要同時發泄一下對政敵的多年憎恨,也許還有些手段什么的要施展,這些都不方便當著他人的面進行,趕緊退后一步,笑道:“殿中還有事務,本座先行一步?!?/br> “長老請?!本o那羅王手一引。 四長老快步下峰,行出百米時,隱約聽見破空的鞭風,比那神吼之風更猛更烈,“啪”的一聲驚得他也顫了顫,喃喃道:“這么大的力道,不會一鞭就把人抽死了吧?” 隨即又浮現一絲冷笑,半回身看著云霧繚繞之上的山巔,神色快意:“死了也好,從此后,便是我天行一脈的天下!” ※※※ 夜色深濃,整個長青神山都籠罩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唯有神山之巔,因為高過云端,山巔之尖被永久的濕潤冰涼的云霧所籠罩,不見天色。 云霧之上,狂風怒號,以兇猛如刀劈的勁道,穿過冰層凝結的冰洞。 冰洞之中,刑架之上,受刑的人卻十分安靜,沒有呼號沒有呻吟沒有痛吼,如果不是白亮的冰層反射著那人的身影,根本就像那刑架仍然是空的。 百丈之下,受命駐扎看守的神殿弟子,在冰層之下掏就的冰室中面面相覷,他們都聽說過神吼之地的恐怖,也聽說了百年前夜叉大王凄慘的死亡,原以為會被呼號之聲吵得整夜睡不著覺,不想居然安靜如此。 驚訝之后,便是佩服,圣主不愧為圣主,淪落至此也未曾折節,重傷之身釘于九天之巔,竟然生生抗了下來,而他們,個個神完氣足,時時運功御寒,才呆了一天,便已經禁受不住這半山的寒氣,真不知道是怎樣的忍耐力和毅力,才讓已經武功被制無法運功的殿下堅持下來的? 山下有腳步聲傳來,來換班的弟子們到了,守衛的這一批頓時一喜,紛紛迎了出來,一個個跺腳呵氣,埋怨道:“怎么現在才來,凍死了凍死了……” “不是準時么?!苯影嗟牡茏右苍诼裨?,“咱們還提前了一刻鐘呢?!?/br> 兩批人互相斗嘴,只顧著交班,都沒注意到崖壁一側,一道黑影無聲無息飄了上去。 那蒙面黑影輕功超絕,和這半山云霧一般飄過那群弟子身側,直掠崖巔,身子一閃已經鉆入冰洞。 地面溜滑滿是鏡面般的冰,那人似是心神激蕩,明明武功高絕,偏偏入洞便是一滑,一骨碌栽了下去,巧巧滑到長孫無極腳下。 這人也不起身,就勢一抱,連著冰冷的刑架一起抱住了長孫無極的腰,也不說話,半晌,似有細細的水流滴落下來,尚未落地,便成了冰,落在冰面之上,叮叮有聲。 “別……哭?!遍L孫無極閉著眼睛,沒有看來者是誰,輕輕道,“小心……被聽見……” 那人立即靜了靜,隨即起身,繞到長孫無極身后,伸手去拔那連住長釘的鎖鏈。 這人手勢十分小心,一手扯住鏈條一手抓住鎖頭,生怕胡亂扯動傷著長孫無極,然而全力一拔之下,鎖頭絲毫不動,長孫無極卻悶哼一聲。 那人立即不敢再動,黑暗中眼光一黯,長孫無極輕輕道:“別……拔不了的……” 頹然放下手,手指在長孫無極比冰還冷的身上掠過,那人激靈靈打個寒戰,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喂在他口中,又取出一塊薄薄的黑色的皮毛,拉開長孫無極衣襟,貼在他心口上。 然后又走到刑架之前,似乎想為長孫無極多擋一陣風,然而又想起背后也是有風的,又轉到背后,轉來轉去,十分無措。 長孫無極睜開眼,疲倦的對那忙碌的影子笑笑,低低道:“難為……你了,其實……不用管……我?!?/br> 那人卻似不忍看他笑容,一抬手遮住了他的眼,道:“別……” “只求你……只求你……”長孫無極閉上眼,喃喃道,“她那邊……” 那人默然松開手,轉過身去。 長孫無極也不說話,黑暗中無人哭泣無人呻吟,一片凝固了的寂靜,然而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覺到沉默之中那連骨骼都將迸裂的拼死抵抗和莫大忍耐,那般來自靈魂深處的苦熬的力量,在沉靜之中隱隱作響,激起震撼的回聲,撞在冰洞壁上,連這怒吼的風,高矗的山都在顫抖。 那人終于熬不得這無聲的巨大撞擊,身子顫了顫,手指緊緊抓住洞壁,指尖深深沒入冰層,綻開一點微微的血色。 半晌掙扎而艱難的道:“我盡量……” 長孫無極慢慢吐出一口長氣,一笑欣然,他臉色白得可怕,一抹笑意綻開如冰雪之花,那笑容璀璨華艷光芒流轉,卻又令人覺得美在頃刻稍縱即逝。 那人看著那樣的笑容,慢慢的,轉過身去,半晌喃喃道:“何苦……” 長孫無極慢慢抬起眼,目光穿越混沌迷茫的高山雪霧,注視著那個心之所系的方向。 她到了那里了嗎?她進入四大境了嗎?她一切順利嗎? 但望她一路安好。 苦……也許是苦,然而依舊覺得,和她在一起的幸運,抵得過這一身所受的所有痛苦。 他笑意綻